“短命鬼，你老婆……”
    獄警話說一半就被俞意衡笑吟吟溫柔呼喚的一聲“老婆”給打斷。
    獄警跟見了鬼一樣僵在原地，剩下的話卡在喉嚨。連一旁的陸明都沒緩過神，用不敢相信的表情看向俞意衡。
    “阿衡，你剛剛喊我什麽？”
    俞意衡眉眼彎彎，又重新朝陸明開口“老婆，你不是來看我嗎？過來。”
    俞意衡伸出被鎖鏈禁錮手腕的手，陸明滿臉喜色朝俞意衡撲了上去。
    俞意衡虛虛環抱住陸明跟他比起來很顯嬌小的身體，眼底無半分笑意。
    獄警瞧著兩人抱在一起，滿臉嫌惡，搓了搓胳膊轉身離開。臨走時給陸明留了探視時間，讓陸明有話快講。
    陸明怯生生抬頭看著俞意衡，像是怕自己在做夢一樣小心翼翼提出請求“阿衡，你能不能再喊我一次。”
    俞意衡抬手摸了摸陸明的頭，手掌輕柔落在陸明的發頂，語調溫柔又一次朝陸明喊道“老婆。”
    陸明的眼睛裏充斥著亮晶晶的光澤，更是忍不住浮現水霧，像是受委屈久了突然得到關愛的孩子。
    “我是在做夢嗎？阿衡，你從來都沒這樣喊過我。”
    俞意衡彎著眼睛，嘴角勾著好看的弧度，這讓陸明一時間近距離看呆了。
    “喜歡我這樣叫你？老婆，那我以後都這樣喊你。”
    陸明沒有被喜悅衝昏頭腦，而是又驚又喜抬手撫摸俞意衡的臉頰試圖確認。
    “阿衡，你真的是我的阿衡嗎？”
    俞意衡忽地低頭，整張臉快速在陸明眼前放大。距離猛地縮近，幾乎快要吻上。這讓陸明下意識慌張抬手推開俞意衡，見俞意衡沒被自己推動，隻好自己腳步後退撤開。
    俞意衡沒有因為陸明推開的舉動而失去笑容，依然保持溫柔笑容望著陸明，“老婆，你認為我不是你的阿衡嗎？”
    陸明愣愣盯著俞意衡的臉，手指攥緊衣角，隨即低下頭用充滿困惑的語氣回答“我……我不知道。”
    俞意衡忽然朝前走了兩步，鎖鏈被牽動著發出聲響。
    隻見俞意衡抬手抓住陸明的手腕，沒用什麽力氣，卻還是把陸明嚇了一跳。
    俞意衡唇角帶笑，聲音溫柔朝陸明發問“老婆，告訴我你是誰？”
    陸明怔怔注視著俞意衡，像是被蠱惑一樣機械回答俞意衡提出的問題“陸明，我是陸明……”
    俞意衡抬起陸明的手腕，緩緩將陸明的手腕帶到靠近自己的唇邊位置。就在陸明以為俞意衡要親吻自己的手背準備掙紮時，俞意衡忽地停下自己手上的動作，用深邃的眼眸注視著陸明發出靈魂拷問“那我呢？我是誰？”
    陸明茫然張嘴回答“你是俞衡，是我的阿衡。”
    俞意衡猛地扣住陸明的下巴，讓陸明無法躲避跟自己對視，一字一句繼續發問“你確定我是俞衡？”
    陸明被俞意衡弄的有些心慌，想要逃離俞意衡的挾製。俞意衡看穿陸明的想法直接用另一隻手摁住陸明的肩膀，那一瞬間，陸明整個人透著濃烈的不安。
    “你是我老婆為什麽會下意識躲避我對你的靠近？你的意識裏你撲向我可以，而我主動接觸你，你在抵觸。”
    “陸明，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還是你不想知道我是誰。明明我在配合你演戲，你隻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演下去不就好了。”
    陸明嘴唇顫抖的厲害，臉色陣陣慘白，仿佛此時此刻的俞意衡是什麽駭人的鬼怪。
    俞意衡像是沒看到陸明表情變化一樣，繼續自顧自說道“因為你清楚眼前的人是我，不是俞衡，所以你不願意跟我發生親密關係。真奇怪啊，你困我在這裏這麽久，在你眼裏我不就是俞衡嗎？怎麽我一主動靠近你試圖吻你，我就又不是俞衡了？”
    “不是的，你是阿衡……是我的阿衡。”
    俞意衡唇角釋放惑人的笑容，毫不收斂地散發自己的魅力，微微俯身靠近陸明。
    陸明身體抖的跟篩子一樣，還是嘴硬固執的嘟囔“你就是阿衡，就是我的阿衡，隻屬於我的……”
    俞意衡故意在陸明耳邊輕聲疑惑詢問，隨即語調欣喜呢喃“真的嗎？原來我是你的阿衡啊……”
    就在俞意衡順勢要親吻陸明得逞時，陸明出奇的有勁兒把俞意衡推出去很遠，俞意衡身上的鎖鏈碰撞發出噪音。沒能穩下腳步站穩的俞意衡後退過程中直接讓肩膀撞上牆壁，發出一聲悶哼。
    俞意衡僅僅是皺了一下眉頭，又勾起嘴角朝陸明沉聲追問“陸明，現在——你把我當成誰？”
    陸明痛苦捂著頭，手指用力抓自己的頭發，像是自我保護一樣蹲下身，蜷縮成一團。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別逼我，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俞意衡滿眼冷漠注視著嗚嗚哭泣、痛苦煎熬的陸明，他還真的想知道該痛苦的究竟是誰，被困在這裏的他不才是受害人嗎？怎麽陸明這副表現，像是他把陸明欺負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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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明是他先前死了不知道多少次，領會了不知道多少次新死法。怎麽現在在他眼前痛苦成這樣的人變成了陸明，真稀奇。
    俞意衡忍著剛才肩膀撞擊的疼痛，無視鎖鏈的禁錮，一步一步朝蜷縮的陸明靠近。
    俞意衡走到陸明身前，身體的陰影覆蓋在蜷縮的陸明身上。隻見俞意衡微微彎腰，伸手去觸碰陸明的臉，試圖拭去陸明臉上的淚痕。
    動作還沒落下就被陸明受驚似的甩開，俞意衡的手臂被陸明砸的生疼，卻還是沒有就此作罷。
    俞意衡繼續用溫柔的語氣虛心請教似的提問，居高臨下的姿態站著，目光落在蜷縮在陰影裏的陸明身上。
    “老婆，我陪你演戲不好嗎？你不就是想讓我對你好、想讓我愛你嗎？怎麽在你眼裏，我愛你卻不能碰你……”
    陸明一直拚命搖頭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俞意衡蹲下身子，麵無表情發出疑惑又委屈的聲音“你那麽愛我，為什麽會連我的觸碰都無法忍受啊？我做錯了什麽嗯？老婆，你對我是不是太苛刻了。你也是男人，我對愛人有欲望這種東西，你能理解吧。”
    “老婆……”俞意衡下一句老婆剛沒喊出來，就被陸明尖銳的聲音打斷。
    “你不是阿衡！你不是我的阿衡。”
    俞意衡的身體一頓，他倒是沒意料到陸明能這麽快就承認他不是俞衡，但陸明的承認好像沒什麽用，他還是在這裏困著。
    反正他也蘇醒不了，不如在這裏繼續折磨陸明。反正是陸明把他限製在這裏，既然如此大家都別好過。
    於是俞意衡繼續好奇朝陸明發出靈魂疑問“那我是誰啊？我應該是誰？我被鎖在這裏，我的身份不是你給的嗎？你現在又希望我扮演誰？”
    陸明被俞意衡的問題刺激的陷入崩潰。
    俞意衡沒有滿意這樣的結果，說實話看到陸明這樣他沒得到半分快意。他想要的隻是離開這裏，想要蘇醒，想要擁抱愛人。
    他的小漂亮還在等他呢。
    “老婆，要我睡你嗎？如果我讓你爽到，你放我走好不好？”
    俞意衡的手還沒碰到陸明就被陸明用什麽無形的利器砍斷。
    俞意衡冷漠垂眸見證自己的手掌跟身體失去聯係。
    血液瘋狂湧出，鎖鏈啪嗒落在地上。
    手斷了真疼啊，小漂亮上次究竟是怎麽忍受那樣的疼痛還立刻跑過來救他？
    真是，怎麽做都覺得做的不夠。怎麽愛都讓人覺得虧欠。
    俞意衡的思緒還停留在柏霖身上沒收回來，沒注意到陸明猩紅的眼眸滿眼恨意注視著他的模樣。
    “你怎麽敢毀了阿衡在我眼裏的形象，你去死……”
    俞意衡雖然不知道這次自己又是怎麽死掉，但他知道陸明對他是厭惡極了，因為他這次死亡沒有重新回到牢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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