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敘一愣，滿臉驚訝。
    老者袖子一揮，謝敘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蓬萊仙島岸邊。那兒停著一隻小船，顯然是為他準備的。
    謝敘回頭望了一眼消失在雲霧中的仙島，深深吸了口氣，踏上小舟，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一路上暢通無阻，他知道，這是老者為他鋪的路。
    “蕭戰帝……我們遲早會見麵。”
    謝敘低聲喃喃。
    一個月後，他抵達中州。他本以為得花很久，沒想到老者安排得這麽周到，直接省了他大把時間。
    他第一站，就是玄天聖宗。
    如今他已是神靈巔峰，實力暴漲，靈魂強度更是達到了王境。
    方圓千裏內，風吹草動，全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玄天聖宗，我回來了！”
    謝敘笑著抬頭，闊別四年，宗門大變，新弟子一批接一批。
    他一路走到自己住處，發現房間整潔如初，明顯有人天天打掃。
    正想著，一個穿白衣服的男人推門進來，看見他，整個人僵在原地。
    “哈哈，幾年不見，傻了？”
    謝敘笑著開口。這人，正是陌殤。
    “沒沒沒，怎麽會不認識！”陌殤回過神，咧嘴笑了，“就是沒想到你悄無聲息就回來了。”
    “走，帶我去見副宗主。”
    謝敘說道。陌殤點頭，邊走邊講這幾年宗門的變化。
    當年和他一屆的弟子，基本都下山曆練去了。左丘明被提拔為長老，現在也是神靈中階。當初那個最強的狂戰，早就出山闖蕩，還惹出不少動靜。
    洛青冥也走了，回了洛家，和洛璃一起掌權。
    謝玲彩跟著大長老雲遊天下，畢竟她是老家夥最得意的徒弟。
    不過最近，宗門有點動靜——宗主和副宗主都回來了，據說大長老過幾天也要露麵。
    兩人說著，到了山頂，寧樂住的地方。
    剛到，謝敘就看到一道倩影站在崖邊，望著遠方。仿佛察覺到他來了，那人慢慢轉過身，一眼看見謝敘，嘴角揚起，輕輕一笑，美得讓人心顫。
    謝敘愣住了。眼前的洛芊雪，比以前更動人了，可他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兒變了。
    “你回來啦。”
    她輕聲說，聲音像山泉一樣好聽。
    “哈哈，謝敘啊，這丫頭可是等了你整整四年！”
    這個時候，副宗主寧樂笑嗬嗬地走了過來，身旁跟著兩個人，一個是宗主斷水流，另一個是副宗主邙千尺。
    “你挺不容易的，可惜啊，你終究不是她本人。”
    謝敘輕笑著開口，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愣住了。
    “別說了，其實我心裏早就明白。準確點講，我還沒踏出蓬萊仙島時，就已經猜到了。”
    謝敘語氣平靜，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離開島嶼前，那位老前輩隻對他說了五個字——莫負眼前人！
    “謝小子，這丫頭她……”
    寧樂剛想解釋，話還沒說完，謝敘已經牽起洛芊雪的手，身形一閃，瞬間從山頂消失得無影無蹤。
    中州玄天城外有一片林子，靜得很，幾乎聽不到人聲，弟子們常來這兒曆練，叫混沌森林。傳說裏麵藏著一絲混沌本源的氣息，可從來沒人親眼見過。
    “你帶我到這兒來，到底想幹什麽？”
    洛芊雪忍不住問。
    “因為在這兒，我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你，沒人會知道，也不會有人來查。”
    謝敘麵無表情，語氣像在談天氣。
    “要殺就動手吧，當我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把所有後果都想過了。”
    洛芊雪笑了笑，眼神清澈，一點害怕都沒有。
    “當初我以為她被人救走後能過上安穩日子，沒想到卻落到這步田地。不過，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以後的日子，咱們好好過。”
    謝敘也笑了。
    “當時我和洛芊雪姐姐商量好了，我們都同意，我才答應融合。我們的記憶全都混在一起了。”
    洛芊雪輕聲說道。
    洛霓裳和洛芊雪已經合為一體，靈魂融合，這是洛家失傳已久的秘法，以前誰用誰被當成禁忌。
    事實上，就在謝敘離開的那一刻，洛芊雪的身體就已經撐不住了。她耗盡了所有力氣，若不是洛霓裳及時出現，她早就香消玉殞了。
    現在的軀殼是洛芊雪的，但靈魂是洛霓裳的。可她保留了洛芊雪全部的記憶，往後也會以洛芊雪的身份行走天下。
    謝敘微微一笑，忽然間，遠處傳來一陣激烈的打鬥聲。他的感知極其敏銳，立刻分辨出其中一方是玄天聖宗的弟子，另一夥人渾身纏繞黑霧，出手狠辣，用的分明是魔族獨有的邪功。
    “是暗影魔宗的人？”
    謝敘皺眉。
    “不是。”洛芊雪低聲回應，“暗影魔宗雖屬魔道，但他們早就下令禁止修煉這類功法。這些人更像是流落在外的魔族殘部。”
    “嗬……”
    那魔頭發出一聲陰冷笑聲，令人毛骨悚然。被圍攻的玄天聖宗幾人眼看就要支撐不住。
    千鈞一發之際，虛空突然裂開一道口子，玄天聖宗的人全被卷了進去。這一變故讓魔頭們措手不及——有人插手了！
    “誰？給我說清楚，你們到底是誰？”
    謝敘的聲音四麵八方傳來，縹緲不定。
    “裝神弄鬼！有膽子就出來，堂堂正正打一場！”
    帶頭的是個神靈境高階強者，自恃實力，說話底氣十足。在他看來，玄天聖宗最強也就到這個境界。
    話音剛落，謝敘的身影便出現在半空，踏虛而立。一股無形的壓力瞬間壓下，全場魔族臉色劇變，連那神靈境高階都變了臉色。
    “不可能！玄天聖宗從沒聽說過你這個人！”
    那人冷聲低吼。
    謝敘沒廢話，指尖一抬，陰陽二氣翻湧而出。眨眼之間，其他魔頭全滅，隻剩那首領還活著。
    “現在，能坐下來好好聊幾句了嗎？”
    謝敘眼神幽深，像無底深淵，讓人不敢直視。
    緊接著，謝敘猛然一怔，臉上浮現出驚色——他發現自己的混沌神體竟能吸收這些魔族死後的殘餘力量，並化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