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芷涵一槍打爆一隻戰蟲的腦袋，彈孔之中流出詭異的綠色血液。
    嘖，真惡心。
    張芷涵瞟了一眼失去生命氣息的蟲族。
    “所有人！走，不要戀戰！”
    張芷涵一把拉住了一個向著蟲群衝過去的女生，這個人她認識。
    趙佳欣，是自己隔壁班的，很文靜的一個人，平時沒事就喜歡待在角落裏看看書，很標準的一個文學少女。
    “放開我！我要去救書航！”
    趙佳欣的淚水打濕了臉龐，巨大的悲傷淹沒了她，瘋了一般的掙紮著要掙脫張芷涵的手掌，絲毫不見平時那副文靜的樣子。
    “給老娘清醒一點！”
    滾燙的槍口瞬間抵到了趙佳欣的胸口上，燙出了一串水泡。
    胸口傳來的刺痛讓趙佳欣身軀一震，一把撥開了抵在胸口上的槍，捂住了胸口被燙傷的地方，呆呆地看著張芷涵，眼中的淚水不斷滑落。
    張芷涵剛要說什麽，一隻一階戰蟲就撲了過來，刃足劃開了空氣帶起一陣破空聲。
    “該死的？”張芷涵怒罵了一聲，隻得退到一旁，與這隻蟲族拉開距離。
    而那隻戰蟲似乎也知道張芷涵是這一片人之中威脅最大的人，就認準了張芷涵一路追殺了過去。
    隻留下趙佳欣呆立在原地。
    一時間，在這個混亂的戰場上，她竟然不知道做什麽了。
    不遠處，李書航的身體已經被蟲群撕碎了，隻剩下半個腦袋滾落在一旁。
    睜大的眼睛密密麻麻爬滿了血絲，盯著趙佳欣。
    趙佳欣也看到了李書航那四分五裂的屍體，一瞬間，趙佳欣像是想通了什麽，抬起腳步，向著李書航頭顱的方向走去。
    那裏，還有一隻戰蟲正在啃食李書航的屍體……
    四處都是呼喊，轟鳴的槍聲，蟲群低啞的嘶鳴聲，在這種情況下，趙佳欣卻感覺世界一片安靜，耳中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了。
    身邊流彈飛射，血腥味和硝煙味混合著，衝擊著鼻腔，讓人一陣作嘔。
    但這些東西，對此刻的趙佳欣來說，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他死了，我活著也沒有什麽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趙佳欣的通紅的雙眼徹底失去了神采，空洞著，機械的邁著步伐，一步一步向著李書航僅剩的半個腦袋走去。
    張芷涵衝著趙佳欣喊道：
    “走！走啊！別往那邊去！你要幹什麽！”
    張芷涵又向著那隻戰蟲射出一梭子子彈，子彈射到了最為堅固的刃足上，濺起一連串火花。
    緊接著就向趙佳欣的方向極速趕去。
    “趙佳欣！你給我回來！”
    趙佳欣抱起了李書航的頭顱，溫熱的鮮血滲進了灰撲撲的校服留下一片深沉的暗紅。
    花白的腦漿讓趙佳欣的手掌變得有些滑膩，險些沒有拿穩李書航的頭顱。
    “書航，別害怕，我馬上就來了……”
    趙佳欣捧起了李書航的頭顱，不顧李書航死前那猙獰的表情，緩緩將李書航的頭顱貼到了自己的臉邊。
    李書航臉上的血汙被淚水化開，為少女點上了最妖豔的妝色。
    李書航頭顱的斷麵處還在不斷的滴落著鮮血，染紅了趙佳欣的半邊身子。
    少女似乎又回到當初初識他的那個下午。
    正是夕陽無限好，他有些毛毛躁躁的，卻也是眉眼溫柔，言笑含情。
    晚霞遮住了少年的臉紅，卻也戳破了心中的那份感情。
    那時，他輕輕的挽起自己的手。
    自己也是像這時一樣，靠在他的肩膀上，看他為自己挽起耳邊的鬢發，指尖沿著耳畔滑落……
    鮮血尚溫，自少女的耳邊流淌而下，滑落脖頸，像是他最後的撫摸。
    ……
    噗嗤！
    就在在張芷涵麵前，那鋒利的刃足就這麽貫穿了趙佳欣的胸口，她的臉上痛苦之色一晃而過，眼中還帶著一絲恍惚，緊接著便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容。
    趙佳欣緩緩的收起手臂，將李書航的頭顱緊緊的抱在懷裏。
    她的嘴裏不斷湧出著鮮血，澆灌在懷中的頭顱上，濺開出一朵朵血色的花。
    趙佳欣艱難的吐出最後一句話，緩緩闔上雙眼。
    “早上好，書航……”
    ……
    張芷涵終於找到了機會，一槍射進了甲殼稍微薄弱的地方，擊殺了這隻蟲族。
    那隻一階的蟲子已經死在了剛剛趕來的陸偉手下。
    隻是，張芷涵也忍不住紅了眼眶，趙佳欣死了，死在自己眼前，就差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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