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我的妹妹,有自由做任何選擇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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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凡間離開,北音沒有去找任何人。
她隻想回到極北。
她太久沒回家了。
她想告訴哥哥,她的小貓沒有了,弟弟沒有了,朋友也沒有了。
她好想回家。
想娘親,想哥哥。
從凡間回到北境地界,日夜不停的一路向極北雪原方向走。
漫天的冰雪風霜,帶給她熟悉的安全感。
極北雪原內部,高級的靈獸聞到她身上強大的熟悉的氣息,謹慎地試探著退開。
再往北走,她看到了那幾乎籠罩了這個極北的透明結界。
出現記憶中的景象,她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當她衝進結界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一身白衣白發溫和清冷的人就在不遠處等著她。
“哥哥……”
她落於他身前,在那些剛剛回來的熟悉又陌生的記憶中,他是願意一直保護她的人。
她不敢靠著記憶裏的信息靠近,離開得太久,她有種莫名的恐慌感。
褚禮看出了她的不安。
他伸出手輕輕地落在她頭上,墨黑的發絲微涼,被他手心的溫度焐熱。他的語氣熟稔,
“瘦了,也高了。”
再聽見他的聲音,想起昆侖腹地那個眼裏溢滿的思念之情,卻不敢靠近自己的哥哥,那北音猛地伸出手抱住他,一點點……抱得緊緊的,
她的聲音裏帶了哽咽,
“哥哥,我好想你,我好想家……”
“哥哥,我的小貓沒有了,飯桶沒有了。”
褚禮身上也是涼的,北音身上也是涼的,抱在一起,褚禮卻感受到溫暖,低頭能看到她毛茸茸的發頂,
她又哭了吧。
他緩緩撫摸著妹妹的發絲,聲音溫柔得像能融化極北的堅冰,
“別哭,不怕啊小乖,哥哥在。”
“飯桶……”
提到自己僅剩的族人,褚禮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飯桶也是去找它的娘親了。”
他低下頭,去看她的臉,輕柔地用手指擦去妹妹臉上的眼淚,
“發生了什麽,告訴哥哥,好不好?”
“我們先回去。去看看度朔,它也很想你的。”
時隔一百五十四年,極北雪域的很多地方好似跟原來一樣,又似乎也變了些什麽。
回到記憶中的宮殿,這裏還是和小時候一樣。
褚禮牽著北音的手,邁進了室內。
宮殿內的所有地麵都鋪著毛茸茸的白色地毯,有碧綠的小樹枝從裏麵延伸出來一枝,
“音音,音音,我好想你,你記得嗎,我們還在西海秘境見過呢。”
“度朔……我也好想你。”
小樹枝伸過來,拿自己的葉片輕輕貼貼她的臉。
家人對待她有一種視若珍寶的小心翼翼。
褚禮帶她去她小時候的房間。
這裏除了重新鋪了地毯,一切和離開時一樣,
床上有娘親給縫的花花小被子,被卷成小桶放在一邊,她不蓋的時候喜歡抱著它睡覺。
桌子上有各種哥哥做的小玩具,有一些還是新的,被整齊堆放在一起,小兔子擠著小貓。
這裏都被打掃得幹幹淨淨。
北音拉著褚禮坐在桌邊。
她不想讓哥哥離開自己的視線。
冰宮在白天是完全明亮的,自發晶瑩的光,兄妹倆離得很近,側過頭,褚禮能看清她臉上細細的絨毛。
“跟哥哥說說,外麵是怎麽樣的,遇見什麽事情了?”
一百五十四年的事情多如牛毛,並非樣樣能說清,北音挑一些鮮明的事情,緩緩的說出口,
不是全然的報喜不報憂,委屈的時候,還是很想得到家人的安慰。
她很想他。
從小陪伴她長大的,一切都會縱然她的兄長。
小時候,一些因為無知而好奇試探的小事,如果不想告訴娘親,這個不善言辭的哥哥會主動當她的同謀,並且在出錯時主動擔下罪名,哪怕這個罪名落到她身上也不會有什麽處罰。
就連偶爾的傲嬌脾氣,也會在麵對她的時候很快偃旗息鼓。
他們是共同的,一起長大的盟友。
一起從幼稚轉變得成熟,一起在極北將滿天的冰雪看慣,最後隻剩彼此,一起為了這個家……曆經苦楚。
他以肉身承受生煞,時刻處於痛苦煎熬,她遠走他鄉,顛沛流離,險些忘卻自己。
他們是彼此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他是北音可以依賴的,也真正願意付出性命去守護的家人。
說得很累了,熟悉的氣息讓她感受到一百五十多年來久違的安全感,疲憊的情緒侵蝕了所有緊繃的神經,不知何時,北音的眼睛緩緩閉上,倒在褚禮身上睡著了。
她太累了。
冰宮的光將照亮她瑩白的臉頰,褚禮的目光中帶著足以將人溺斃的深情,隻有在她看不見的時候,才容許自己用視線一點點描繪她。
是真的瘦了,離開之前兩腮還有一點點圓潤的線條,現在完全是長大的精致感,靠過來的時候也很輕。
濃黑的長睫帶著不安感的顫抖,柔軟的手指還抓著他的手腕,像是怕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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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在,不怕。”
好好睡一覺吧。
他將她抱起來,放到小床上去,任由她抓著自己的手腕,就坐在床邊守著她。
她沒醒,自己還有很長的時間去細細地臨摹她的樣子。
太久了,她離開太久了。
讓他幾乎以為,自己已經瘋了,徹底淪為一個暴躁的人。
無論是掐著天道的脖子威脅、幾次想要衝破結界的衝動,還是將極北的雪山震碎,又或者那樣要毀了本源母晶的瘋狂。
讓他以為,這極北的結界隻是關住了一個神誌不正常的瘋子。
她回來,讓他覺得自己還可去過每天細致去鑽研一個小玩具的平靜生活,還可以載著她去天邊的雲浪裏騰飛,因為接住了蓮花而暗自高興。
他不是很暴躁的龍,冰龍性冷,不與人親近,族人之中,他是最適合守這萬年孤寂的人,無論如何,他原本的性情也不會是那樣癲狂的。
他隻想安靜地守在她身邊……像現在這樣。
不要有別人,不可以有別人,他會藏好那些不能宣之於口的情愫,當她一輩子的哥哥。
她的手指還抓著他的手腕,雪蓮花一樣瑩白修長的手指,漂亮又脆弱,她對他的不軌心思毫不知情,不自覺地向他靠近,像隻可憐的幼獸在尋求家人的安慰。
褚禮也說不清自己的情感。
家人的概括太籠統,他的一生經曆的事情不如北音多,情緒都專注地,鍾情於一個人身上。
她從一隻很小的小蓮花開始就占據了他生活中幾乎全部的情緒,或者說,占據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和她在一起構成了褚禮本身的一部分。
她是一個龍族溫情的,柔軟的全部,讓他知道自己並非一個暴躁的,冷漠的瘋子。
他們是不可分割的,她構成他的心髒,承載他所有的柔情與暴虐、欲念和渴求。她存在,才能將生的血液每時每刻泵向入他的身體。
雖然年紀小但是能看穿他的別扭的妹妹,玩累了會變成蓮花落在他背上睡著的妹妹,會在他受傷的時候默默陪伴的妹妹。
他也能時刻察覺她的情緒,尊重她的選擇,為了保護她做好萬全之策。
他們才是最契合的。
他們最懂彼此。
她說過的那些朋友,那些如何驚絕的故事,無論如何也不會比他懂她。
他們是共生的冰雪,是糾纏在一起的心髒和鮮血。
沒有人比我愛你,音音。
沒有人比我愛她。
這世界上,不該有任何可以傷害你的存在。
褚禮虔誠地彎下腰,雪蓮花的香氣縈繞周身,妹妹乖巧的,恬淡的睡顏落在他蒼色的眼瞳中,逐漸放大。
他用眼神一寸寸臨摹她的眼睛,眉毛,嘴唇,脖頸。
他珍重的吻落在妹妹烏黑的發。
度朔探出一小枝樹枝,還沒等進到門內就被無形的靈勁生生絞得粉碎。
小樹枝再探出第二枝的時候,看到屋子裏安穩睡著的音音,沒有放聲尖叫。
別和他計較什麽了。
每一位決定赴死的族長,都值得這個世界最崇高的敬意,
“你還沒告訴她。”
褚禮的目光依舊停駐在她身上,
“等她睡醒,讓她好好睡一覺,她很累的。”
如果知道自己的哥哥會死,她會很傷心的,但沒關係……
他會安排好一切。
……
北音第二天醒來,褚禮就說要帶她去雲端玩一次。
這是兩個人小時候一起玩比誰飛得高的幼稚遊戲。
“這次哥哥在下麵接著你,不要再摔了。”
北音落下的時候,褚禮早早就在那裏等著她,他的目光她看不懂,或者說不想看懂。
她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了,她的哥哥好像……很傷心。
他接住她,以兄長的身份給予最後的擁抱,在她身邊輕聲說,
“音音,哥哥讓你帶娘親回來,好不好?”
他知道怎樣北音無法拒絕,將那些決絕的話堵在心口。
北音抬起頭,推開他,眼眶微紅,
“是你要去結界外代替娘親嗎?”
褚禮搖了搖頭,北音的眼淚瞬間落了下來。
這已經是她能想到,最溫和合理的他的目的。
褚禮想要選擇最溫和的方式告訴她實情,
“生煞意識消散,生煞卻還在繼續堆積,音音就算帶回拯救母晶的力量,母晶也承受不起了,音音也不想努力白費的,對不對?”
他怎麽會不懂妹妹哭著搖頭是什麽意思。
讓她傷心的人都該死。
他也一樣。
他伸手去擦她的眼淚,聽見她帶著哭腔的聲音,
“我不是為了傷害你才出去的,我不要,我情願它浪費掉。”
“怎麽會呢,沒有那份能量,也是會走到今天的,音音乖,不哭,我會以龍魂入母晶,徹底消滅其中生煞……”
溫和的,帶著清涼的靈力修為漸漸融入北音身體,他們周身有不斷的修為和靈力的微光流過。
北音拽住褚禮的手,
“我不要你的修為,我不要……”
褚禮的聲音帶了兄長的威嚴,
“聽話,魂魄消散,這些修為留著幹什麽呢,到時候,你帶著我的肉身,融入世界結界,結界加強之後……風姨就能回來了,知道嗎。”
龍族不需要修煉修為就很強大,他自她離開以來就日夜修煉,就是為了能在這一刻,將修為給她。
“我的妹妹最漂亮了,別哭,娘親能回來,你不高興嗎。”
北音根本攔不住他修為的轉渡,也沒有挽留他的辦法,急切地去推褚禮的手,罵他,
“褚禮,你混蛋。”
褚禮聽到妹妹罵他,無力地勾起嘴角,不管不顧地重新抱住她,
“對,他混蛋,你不要理他,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一定要讓風姨回來,她會照顧好你的。到時候,就不會再受苦了。”
他的手抱得緊緊的,將妹妹按在胸膛,像是要將她勒入他的心髒,
“大膽用我的力量,那是我送給你最後的禮物,這個世界太亂了,別讓自己受委屈。”
“我的妹妹,有自由做任何選擇的權利。”
我為你打算好一切,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任何能傷害你的存在。
我的妹妹啊,一定不要再受苦了。
哥哥以後就不能在下麵接著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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