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再去撫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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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若是一直如此,那我如何能放心讓你們去接管東線戰場?”
龐雲翼猛地抬頭:“接管什麽戰場?”
不待鄭珣回答,龐雲翼就麵帶狂喜地問追問:“所以殿下允我去前線了?”
他呲著個大牙,笑得無比燦爛。
“也是哈,咱大雍雖說人才濟濟,但是我和車兄弟是無可替代的!”
鄭珣:……
他是不是忘了自己剛剛才和車仲安打了一架?
兩人臉上的青紫都還在呢,結果這改口倒是快。
“確實,你和車仲安無可替代。”
如果龐雲翼有尾巴,這個時候已經翹到天上去了。
車仲安卻沒那麽樂觀:“殿下接下來是要說但是嗎?”
“沒錯。但是,若你們控製不了自己的脾氣和個性,本宮不會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們。”
龐雲翼急了:“怎麽能不交給我們呢?除了我們還能交給誰?”
“龐雲翼。”
龐雲翼在鄭珣平靜的目光下漸漸安靜:“殿下……”
“你再裝瘋賣傻,我踹死你,”鄭珣淡淡說完威脅的話,才繼續道,“我給你們安排了一位軍師,你們好好和他相處,還有,安分點。”
龐雲翼嘿嘿一笑:“殿下放心,我是最聽話不過的。”
反正他先糊弄過去,待離開了京城,還不是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車仲安嗤笑一聲,似乎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龐雲翼不滿地看過去:“誒,你什麽意思?”
眼看兩個人一言不合地又要吵起來,鄭珣抓住龐雲翼的領子威脅:“龐雲翼,乖一點。事關大雍江山,若是你誤了事,本宮夷你三族,連同你墳墓裏的爹娘,都得挖出來鞭屍謝罪。”
龐雲翼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難看起來。
察覺到鄭珣的認真,龐雲翼在心裏大罵她不擇手段。
果然是算無遺策的太女殿下,一眼看透了他的軟肋。
他很快恢複吊兒郎當的模樣,盡量做出不在乎的模樣。
雖然有點徒勞,但是總不能讓事情往更壞的情況發展。
“殿下偏心,怎麽就認定我會是壞事的那個?都說咬人的狗不叫,殿下怎麽不警告車仲這條陰險狗?”
“那自然是因為你蹦躂得歡。”
即使鄭珣不說,車仲安也知道鄭珣對龐雲翼的警告同樣適用於他。
他沒有試圖去證明什麽,隻是默默磕了個頭,以示態度。
鄭珣不放心地叮囑:“到了東州盡量隱藏行跡,莫要看到褐國人就衝上去打打殺殺,現在最重要的是忍。若是藏得夠好,說不定敵人會自己撞上來。”
從南到北,他們需要去適應新的環境和溫度,重拾在南邊的戰力。
這個時候可不宜開戰。
不管是什麽牌,能藏就藏。
想想,齊永霽某日決定打東州過的時候,忽然躥出來一支精良的軍隊。
嘶……
那場麵,想想就讓人興奮。
敲打過後,鄭珣才把在外頭等待已久的徐縝叫進來。
徐縝並非空手而來,他手裏還拿著一個盒子。
“恭賀太女殿下,給,賀禮。”
之誠接過盒子,打開檢查後才遞給鄭珣。
“怎麽賀禮還給兩次?”
“送到東宮的賀禮是禮數,這一份才是心意。”
龐雲翼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上下打量了徐縝幾眼,他嘴欠了一句:“還是京城的官會拍馬屁。”
徐縝神色不變,含笑看向他:“這位就是龐雲翼龐將軍?”
“你認識我?”
“是,殿下欲派我去東州,以後還要請龐將軍、車統領多多包容。”
龐雲翼詫異道:“你就是太女殿下安排的軍師?”
“沒錯。”
龐雲翼看向鄭珣:“殿下,您就算再看不慣我,也沒必要公報私仇吧?就這人?殃雞似的小嫩蔥,他能適應軍隊?”
他字字句句都是毫不掩飾的懷疑。
鄭珣扶額。
【要不他好好一個將才怎麽會被遠遠丟到南邊兒呢,就這一張嘴,跟茅坑裏涮了三道似的,臭不可聞】
車仲安噗嗤一笑。
龐雲翼神色漸漸變得凝重:“殿下,這該不會是您養的小白臉兒吧?您要給他鍍金也不用把他丟到北邊送死吧?”
鄭珣扭頭看向之誠:“拖下去,賞十杖,不許留手,龐將軍既然有膽子胡說八道,想必也是皮糙肉厚不怕處罰的。”
之誠恭敬應下。
留手?
不可能的。
這龐雲翼目無尊卑,殿下性子和善,他竟真蹬鼻子上臉。
殿下豈是這種人能隨便編排的?
殿下還要用他,人不能弄死,但讓人活著受罪的法子多了去了。
一聲令下,侍衛進入書房,堵住龐雲翼的嘴,像拖死狗一般把他拖下去。
徐縝忽然道:“龐將軍是英雄中的英雄,十杖怕是配不上他的身份。”
“哦?你的意思是……”
“以往皇上沒少收拾龐將軍,隻是區區十杖,打不服他。公主既然想治治他,就來點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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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說。”
“據我所知,龐將軍好酒,他有三處酒窖,埋著無數好酒。”
“懂了,之誠,命人去把龐雲翼的酒窖抄了,用來犒勞犒勞咱們的將士們。”
“龐將軍總是不明白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讓趙鈴音給他配一副啞藥,三個月內,我不想聽到他的聲音。”
“龐將軍不喜繁瑣之事……”
“把他扔到繡房,何時繡得出一隻正常的鳳凰什麽時候放他離開。”
車仲安看看徐縝,又看看鄭珣,默默往邊角的位置縮了縮。
他們這些法子,不傷人,但是磨人。
刀子雖軟,但刀刀都往龐雲翼死穴上戳。
皇上以前收拾龐雲翼,就是打打打,殺殺殺,哪裏用過這樣古怪的法子?
他深覺得罪不起,決定夾著尾巴做人。
幸好他是個話少的,其實他內心極其豐富,若是他心裏的話說出來,指不定比龐雲翼下場更慘。
要不怎麽說沉默是金呢?
商議完處理龐雲翼的法子,鄭珣點了點桌上的盒子:“這段時日,你、龐雲翼還有車仲安,你們三人住一處院子,好好磨合磨合,他們兩個不省心的,我就交給你了。”
“隨我折騰?”
“隨你折騰,隻要不弄死,不影響他們領兵打仗。”
徐縝愉悅地應下,心裏頭的壞水兒咕嚕嚕往外冒。
將他們打發後,鄭珣才打開徐縝送的盒子。
盒子華麗,開口處鑲了兩顆明亮的寶珠,四周雕刻著華麗的百花紋。
但裏麵裝的東西卻出乎意料地粗陋。
那是一本破破爛爛的冊子,封麵上的字已經模糊不清。
鄭珣有點不知道從何處下手,生怕一不小心把冊子弄壞。
小心翼翼地把冊子拿起,她才發現下麵還有一本嶄新的冊子。
她仔細翻了翻,上麵那本是原冊,下麵的是徐縝手抄的版本。
原冊雖然破爛,但也是修複過的,脆弱,但也沒那麽容易損壞。
鄭珣滿意地笑笑。
這冊子實際上是一本民間手劄,裏麵記載的是一些防治病蟲害的法子。
正適合農莊。
徐縝找到這東西顯然也是很費了些心思。
果然啊,在麵對上司的時候,再高傲的人都是極會討人歡心的。
要不怎麽說權力是個好東西呢?
鄭珣蓋上盒子:“之誠,把這個給的賀無恙送去。”
“是!”
書房安靜下來,鄭珣開始埋頭處理今日的政務。
又忙碌至半夜,回到明珠閣洗漱過後才覺得整個人活了過來。
之春搬了個椅子坐到鄭珣旁邊幫她按腳。
“我過段時日要去撫州,你可要一起去玩玩?”
“明珠閣不能沒有人看著,殿下您早去早回,之春等您回來。”
之春是比較宅的性子,鄭珣也沒勉強她,不過,她還是從她的語氣裏察覺到一點異樣。
“可是有什麽心事?”
之春手上的動作頓住。
“沒有,殿下怎麽會這麽說?”
“可是不方便說?”
之春抬頭,正對上鄭珣明澈的雙眼。
她的目光並不強勢,似乎在鼓勵她開口訴說心中的憂慮。
“殿下會不會覺得之春很無用?”
之春垂首,不敢去看鄭珣的臉色。
作為公主的奴婢,她應該做主子的左膀右臂,怎麽能用自己微不足道的情緒打擾主子呢?
沒有聽見鄭珣開口,她的心越來越忐忑。
但是片刻之後,一雙手輕輕碰了碰她的發頂。
殿下指尖的溫度似乎給她注入了勇氣,她脫口而出:“可是,公主手下的人都很厲害,同為女子,趙大夫、岑大人她們就能幫公主許多。”
而她……太普通了。
“你也幫了我很多。之春是我的解語花,明珠閣有之春在,我才放心。”
“可是我會的東西很少,能打理好明珠閣,也隻是因為我進宮久,比旁人多了一些經曆。”
“怎麽會,你細心,本分,忠誠,果斷……好的地方數都數不過來,自信一些,嗯?”
鄭珣坐起身子:“且不說你本來就算不上普通,就算是普通,也沒有什麽不好。”
她希望自己手下的人都有本事,但並非所有人都該有本事。
本來嘛,也不是每個人都必須具備頂頂優秀的特質。
好的、壞的、平凡的,都是人本來的樣子。
鄭珣拂開她的手:“好了,若是覺得累就好好休息一段時日。”
之春抿了抿唇。
她依然有許多疑惑,但是公主肯安慰她,肯定就是不嫌棄她。
所以,她不能再用自己的小情緒去打擾公主,公主本來就忙。
鄭珣確實很忙,她忙著交接手裏的事情。
她身上壓著許多事,要去撫州也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明珠閣雖然舒服,但到底離內宮近,不太方便麵見臣子,皇帝希望她盡快搬去東宮。
為了盡快啟程,鄭珣暫時拒絕了這個建議。
鄭珣還想著皇帝早點讓位呢,到時候她就可以正式霸占禦書房,東宮反正也住不了多久,遷來遷去的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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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十來日卸下身上公務,鄭珣才離開京城。
這次日夜兼程,中途沒有耽擱,很快就到了撫州。
為了不暴露身份,鄭珣決定進入撫州之後,無事就絕不離開馬車。
問路、添置幹糧都讓呂、魏二人出麵。
進入撫州才發現,這裏求神拜佛的風氣竟比以往更加濃鬱。
路邊大大小小的商戶,皆供奉神女像。
而且……習武之風盛行。
魏雁行去打聽了一番,才知道是上次神女廟的禍事讓撫州人警醒了起來,如今撫州的女子,個個都開始習武。
“主子,我們要往哪裏去?”
鄭珣把帶著的地圖給魏雁行:“去六母山。”
六母山很大,鄭珣所指的地方,是一處極少有人通過的小路。
“主子,這條路怕是有些難走。”
魏雁行擰眉看著被雜草掩蓋的小路,又看了一眼自己雪白的衣裳和折扇,深覺失策。
鄭珣看向的呂夢穎:“東西可都帶齊了?”
“繩索、傷藥、驅蟲粉、火石、調料……都齊了。”
鄭珣頷首:“那就出發。”
魏雁行紮起袖口和衣擺,拿著劍在前頭開路,鄭珣居中,呂夢穎殿後。
山裏的草木十分茂盛,幸好現在天氣寒冷,山間危險的動物少了許多。
山路走起來很是枯燥,魏雁行走了會兒就開始覺得無聊。
於是,他把開路的活兒玩出了花。
一邊走,他一邊練劍。
他的步伐飄逸,所到之處,擋路的草木被齊齊斬落,紛紛揚揚的,別說,還挺漂亮。
呂夢穎蹙眉:“省點力氣。”
魏雁行頭也不回地道:“哼,我這是勤奮,你就看著我練劍吧,等哪日我的劍法超過你了,你別哭鼻子。”
鄭珣無奈。
也不知道為什麽,呂夢穎就是看魏雁行不順眼。
明明平時話極少,但跟魏雁行鬥嘴的時候,竟然從來不吝嗇言語。
鄭珣神色微妙:“夢穎啊……你該不會對雁行有好感吧?”
前頭的魏雁行腳步一滑,毫無形象地栽進灌木之中。
頂著滿身的雜草,他冒出個腦袋,目光詭異地看著呂夢穎:“你不會吧?我就說你怎麽總是針對我,原來是對我有意思!”
即使渾身狼狽也攔不住他得意洋洋的勁兒。
呂夢穎抹了把臉,臉色異常精彩:“殿下,您是不是故意整我?”
如果真讓魏雁行那隻花孔雀誤會她對他有意思,怕是能嘲諷她一輩子。
鄭珣無辜攤手:“因為你對他的態度實在特殊。”
“那是因為他欠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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