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眉頭隨即跟著皺了起來：“這小賤蹄子有啥好吃的，隻要餓不死就行。她那個狠心的娘親都不要她了。我能養著她都算是她的福氣了，再說了閨女本來就是賠錢貨原本還指望那賤蹄子能留下個帶把的小子，誰知道她有了相好的就立馬就甩了我兒子。”
    餘二嫂見她大嫂罵的正起興，趁著沒注意到她的時候癟了癟嘴。
    她這大嫂性子就是好強，明明是自己欺負媳婦，把人家給逼走的，這會又說人家嫌貧愛富。
    她自個家裏是什麽條件，心裏沒點逼數嗎？年紀輕輕就做了寡婦，一個人生養了五個子女，還送給別家養了一個。
    一個年輕寡婦把四個孩子拉扯大，還建了屋子。你說她沒在外麵偷人找姘頭你覺得可能嗎？原本今日她都不想過來同她閑聊的。
    還不是大嫂揪著她就不放劈裏啪啦的就數落了一通之前媳婦，她隻能硬著頭皮聽下去。
    那女娃哭聲愈發弱了起來，餘二嫂心中一驚，莫非孩子真的給餓暈了過去？這大嫂子也真不是個人連一口吃的都舍不得真是造孽啊？
    算了都是別人的家務事，她也不好參言，隻是隨意的搭兩句。
    “大嫂，這生兒生女又不是咱們婦人能決定的。再說了孫女她也是咱餘家血脈。”
    婦人連著呸呸幾聲接著罵：“那江辛夷一看就是個不會生養的腰細屁股小，又在那種地方待過定是熬壞了身子。所以才生不出兒子來，害得我家俊之沒了行情你說我氣不氣？”
    餘二嫂點點頭敷衍兩句：“是挺生氣的那個大嫂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得空去給孩子喂口飯吧。再怎麽說也是咱老於家的種。以後長大了也能換幾兩聘禮。”
    她暗道明明是你兒子不安分守己四處勾三搭四，這會就知道人窮怪屋基，真是小鬼難纏啊？
    老婦人一把又把她給按了下來壓根沒打算讓她走：“說到生兒子這事，我就生氣，那小賤人有孕了兩次，大夫把脈說是女兒她毫不猶豫一碗墮胎藥給喝下去。我之前就與俊之商議了讓他媳婦把這胎生下來送給大閨女養，你也知道大閨女成親好幾年了，一直未得生養，給她一個壓身的閨女，以後說不定就順了下來繼續開枝散葉。”
    餘二嫂在一旁癟癟嘴嘴心中暗道，這次可不是你說的這樣。明明是你讓人在家裏幹重活，營養又跟不上，整日裏除了清湯就是野菜人才落了胎。
    怎麽到她嘴裏就是人自己一碗墮胎藥下去，她實在不願意同她在這裏瞎扯下去了。以後也得盯住女兒和兒子少與大伯娘來往。這人心術不正，小心惹得一身騷。
    許朝顏與江辛夷聽見那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之後，快步向前跑了過去。
    此處離餘家院子隔著一堵圍牆，隻要從巷子口穿過去，便能到餘家的院子。
    許朝顏見她氣的渾身發抖，腳下步子也快了起來，趕緊拉住她的手勸著：“辛夷，你聽我說，你先冷靜下來別自亂了陣腳。”
    江辛夷說話嗓音都發顫：“我怎麽能靜的下來？你聽我寶兒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定是那老虐婆又在欺辱她。這家人就是沒良心嫌棄她是個閨女居然這般對她，看我今日打不死這老不死的東西。”
    說完之後就從旁邊抄起一根竹竿，氣衝衝的往外麵衝了過去。
    老婦人吃完飯心滿意足的打了一個嗝，對著不遠處餘二嫂離去的地方有些不滿的抱怨了兩聲。
    “不就是隨意與你叨叨幾句嘛，這點耐心都沒有。難怪你男人不待見你喜歡去外麵打野。有個媳婦了不起嗎？你那媳婦小門小戶的過來一點嫁妝都沒有，長相也沒有我媳婦長的好看，得意個屁。”
    江辛夷急匆匆的跑過來，一腳踹在那桌子上那碗搖搖晃晃滾到地上去，摔的四分五裂發出一陣脆響聲。
    老婦人被這突發狀況嚇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才反應過來。看著腳下那四分五裂的碗。心疼的的要命。
    “狗娘養的小娼婦居然摔壞我的碗，看老娘今天打不死你，你居然還有臉回來。”
    江辛夷也不甘示弱回罵起來：“你個老妖婆居然敢欺負我家寶兒。你還有心思在這裏吃飯剔牙，你沒聽見她哭的那般傷心嘛，連嗓子都啞了。你居然還有心情吃得下也不怕噎死你。”
    許朝顏見兩人對視著趕緊跑進屋裏去，隻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娃坐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頭發也是亂蓬蓬的，身上的衣袖都短了好大一截連腳脖子也都是露出來的。身上還有一些難聞的味道散發出來。
    她心頭一震立馬開始心疼這小娃，趕緊跑過去把小娃抱了出來，抬起袖子替她抹幹淨眼淚耐心的哄著。
    “別哭了，別哭了，你娘來接你了。”
    寶兒一雙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見陌生人抱著自己一臉呆愣的看著她。眼神也有幾分懼怕嘴巴蠕動了好幾次。
    許朝顏看懂了她在叫娘娘，她心中一軟掏出帕子把臉給她擦幹淨，外麵的叫罵聲越來越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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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趕緊抱著孩子出去再讓江辛夷鬧下去後果不堪設想，這老婦人萬一耍賴她們兩張嘴怎麽也說不清？
    她穩住心神：“辛夷，你別同她鬧了，趕緊過來看看閨女有點不對勁。”
    江辛夷丟下手中的竹竿幾個箭步跑過來，抱著寶兒便四處檢查起來柔聲細語哄著：“寶兒，你告訴娘你哪裏不舒服，可是她打你了。”說著就要去擼的袖子。
    小娃小小的手臂被寬大的衣袍包裹著看的人既心疼又想掉眼淚。
    寶兒哭的一抽一抽的見到許久未見的娘親。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她們娘倆哭的一個比一個傷心。
    老婦人這邊吃了虧肯定不甘心，眼見著一鋤頭就要砸在母女倆身上。許朝顏眼眼疾手快把人給攔了下來。一雙眸子冷若冰霜盯著她厲聲嗬斥起來。
    “剛剛你們小打小鬧就算了，如今你這是想鬧出人命是吧？你這般虐待小孩是會遭到天譴的，剛剛我們來時已經報了官有什麽不服就去縣衙大牢裏呆呆，讓你吃免費牢飯不至於這麽辛苦勞作。”
    老婦人對著她哼哼幾聲：“就你們兩個也敢在這裏威脅我。老娘我吃的鹽比你們吃的米還多。趕緊把我孫女還回來再不還回來，我就喊人了。”
    江辛夷把女兒全身上下檢查之後，見女兒臉色有些不好，就知道一個勁的哭問她什麽也不說，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怎麽辦？怎麽辦？寶兒你倒是說啊？急死娘了。”
    老婦人對於許朝顏的話並不放在心上，扯著嗓子喊起來：“鄉親們快來人啊？這裏有拐子想搶我孫女，快來人啊？”
    許朝顏惡狠狠的看向她：“你最好大聲一些喊，讓大家看看你怎麽虐待孩子的。”
    老婦人有些心虛聲音也弱了幾分沒有剛剛那般有氣勢了。
    孟九和這邊吃過早食，等了許久之後都不見娘子回來，也不好老是同夫子告假便同孟九夏交代幾句。
    “你嫂子回來記得替大哥說說好話，我就先去學堂了。還有一天別胡思亂想我同她沒吵架。”
    孟九夏對他依舊沒有好臉色又問了一句。
    “我夜裏起夜迷迷糊糊聽見你倆爭吵了好幾句話，門還摔得哐哐響，還聽見姑母她們說什麽和離休妻到底怎麽回事。你別進了縣城就迷失了自我，自個好好想想吧？這麽好的媳婦哪裏去找，別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藝術來源於生活，這就是生活中見到的一個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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