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錦掃眼陸兆，然後才道：“剛剛我看過衛姨娘了，她的傷口恢複的很不錯，人也已經好多了，最重要的是，她又有精氣神了，隻要不是被人下黑手，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了。”
    陸兆聞言，身體明顯鬆了幾分。
    “謝謝！”
    他看著花木錦，神色深邃而幽黑，眼底卻閃過一抹由衷的感激。
    花木錦擺擺手：“不用，我們也算是銀貨兩訖。”
    “對了，那狼牙簪子你若要贖回去，可記得拿欠條來。”
    “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你……”
    “差點忘了，看在我們也算是……‘朋友’的份上，在此好心的提醒你一句啊，這以後你可別再動不動就偷摸爬我的房頂房梁了，我院子裏如今可安裝了一些暗器了，若不小心被射死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以後換簪子的話，你就直接找我丫鬟就行了。”
    花木錦感覺自己該說都說完了，就直接瀟灑擺手離開。
    陸兆目送著她的背影，一句話都沒插上……
    ……
    永壽堂。
    陳姨奶奶聽完徐嬤嬤的稟報，忍不住冷笑了聲道：“那個方氏真是個蠢貨，那李家是個什麽情況到現在都還搞不懂，竟當著李家人的麵在那指桑罵槐的，她以為是在為自己女兒撐腰，實則卻把女兒坑慘了。不過……”
    “也活該！”
    屋內已經屏退了下人，隻留許嬤嬤。
    許嬤嬤一邊替她按著肩膀，一邊回道：“誰說不是呢！若那李家老太爺真斷氣，讓人帶著遺憾走，這大小姐以後就算回去了李家，這日子怕是也不會好過。”
    “回去李家？”
    陳姨奶奶想到花木錦，勾起唇角：“就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許嬤嬤一愣。
    不明白！
    陳姨奶奶卻也沒解釋，而是側頭看了眼許嬤嬤問：“東西確定都送過去了？沒出什麽問題吧？”
    說的自然是當初‘花木錦’給她的那些。
    很多東西她都給自己女兒了，要還給花木錦，隻能用別的替代或者折算銀子。
    這大部分都是從陳老太爺庫房裏出去的。
    所以陳姨奶奶倒也不是太心疼。
    許嬤嬤恭敬回道：“都送了，一早就送過去了。”
    “那就好。”
    陳姨奶奶這大半個月雖沒再怎麽去接觸花木錦，可她卻也時刻關注著她。
    她在陸家鬧出來的動靜，她都看著。
    說實話，看的她還挺樂嗬的。
    這樣的花氏，可比以前有意思多了。
    最重要的是，當初她給她的主意已經快要見成效了。
    而且她現在也看開了，什麽都不如她女兒重要，所以她必須要給女兒一個嫡女身份，讓她堂堂正正的在婆家挺直腰杆，以後她就算真死了，也能瞑目。
    “姨奶奶，老太爺正在發火……”
    這時，一個小丫鬟急匆匆來報。
    陳姨奶奶卻並沒跟以前那樣，一聽陸老太爺的事就急匆匆趕去，而是繼續裝作不知道的坐了一刻鍾後。
    她才慢悠悠起身，去了陸老太爺的院子。
    是的。
    至今她都沒資格跟陸老太爺住同一個院子，因為她是一個……妾。
    再得寵，也是妾。
    陸家規矩，妾是不能跟主君住同一個院子的。
    雖然陸老太爺後來給她安排了‘正妻’的院子規格，也給弄了個永壽堂的匾額，可終究是不一樣的，而陸老太爺也一直遵照著陸家的規矩。
    以前不覺得有什麽。
    可現在不知為何，看著陸老太爺這大院子，陳姨奶奶的心態卻有了一些變化。
    以前她為什麽會覺得自己是被他偏愛的？
    為何會覺得他對自己是獨一無二的？
    還會覺得他為了自己承受了很多壓力？甚至是迫不得已？
    真是偏愛嗎？
    或許有一點。
    可絕不可能獨一無二，畢竟他的妾並不止她一個。
    而所謂迫不得已的壓力，似乎更是無稽之談……
    她以前到底是為何會那樣想法的？
    看著那大院子和裏頭走動的鶯鶯燕燕，陳姨奶奶第一次從未有過的冷靜眼神看著。
    把裏頭那些鶯鶯燕燕都給心看得渾身發毛。
    當然了。
    這些‘鶯鶯燕燕’是指一些年輕漂亮的丫鬟。
    以前陳姨奶奶對這些也都習以為常了。
    可如今看著，她突然就覺得……好沒意思。
    不過，為妾者，素來懂得管理自己情緒。
    等陳姨奶奶出現在陸老太爺的屋子時，她臉上的表情已經換上了以往的關切：“老爺，這是怎麽了？怎麽砸了這麽多東西？可是發生什麽大事了？”
    其實她自然知道為何。
    是陸清把他那‘恩情’用完了，可效果卻並沒有達到陸清說的那樣，甚至更差勁。
    這老東西估計是心疼後悔，就動怒了唄。
    陸老太爺年輕時確實長得英俊，隻是到底年紀大了，臉上有了褶子，年輕時再好看老了也差不多就那樣，加上這幾年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又因前些日子陸家上下都被皇上責罰，他人自然就更憔悴了。
    這些日子都是陳姨奶奶親自照顧。
    隻是陸清來了後，陸老太爺這才把她給打發回了自己院子，有了陸清鬧出來的那些事。
    不過，陳姨奶奶也隻當做不知道。
    陸老太爺見她來了，就露出一臉委屈似的就朝她招手：“阿昭，你過來。”
    這是陸老太爺最喜歡對她的姿態。
    以前陳姨奶奶也會覺得喜歡，感覺自己對他是真不一樣的。
    可如今……
    陳姨奶奶掩下眼底情緒，上前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溫柔的說道：“你也真是的，無論因為什麽事，你也不可如此動氣啊，你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大夫可是說了，你若在動氣的話，這身子就會受不住的！”
    麵對陳姨奶奶關心，陸老太爺心情好了很多。
    “這家裏，也就隻有你是真正關心在乎我身體的， 你都不知道，那些個不孝子孫，一個個就隻會做蠢事，鬧出一堆破事，我就算不想動氣都不行。”
    換做以前，陳姨奶奶早問他為何了，能出主意就出主意，能替他出麵就出麵。
    可這次陳姨奶奶卻沒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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