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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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十年
晨光微露,最受本朝皇帝信任與重用的丞相府邸已然忙碌起來。
丫鬟小廝有條不紊的進進出出,各司其職,氣氛緊張而肅穆,婆子站在門口輕聲指揮,不敢吵嚷到主人家。
“快去門口叫人看看,表姑娘的馬車到了沒,夫人可等急了。”穿著翠綠色衣裙的年輕丫鬟對著主屋門口的小廝說道。
主屋中隱隱傳來一陣笑聲,清脆悅耳。
待丫鬟進屋,隻見那上位坐著一位風韻猶存,頭戴珠翠,眉眼端的是一個雍容華貴,叫人見之忘俗的美婦人。這便是大名鼎鼎的丞相夫人。身旁依偎著一名正值豆蔻年華的少女,親密的說著話。
這時。一名婆子走了進來,行禮說道:“稟夫人,派出去的小廝們說看見表小姐的馬車已經過城門了,約一刻鍾就到了。”
少女說道“是表姐要到了嗎?太好了,終於可以見到表姐了。”美婦人親昵的捏捏了少女的臉,拉著她快步走了出去。
遠遠的,便看見了一輛馬車,稍過不久就已近前。
馬車停下,一青色衣裳,梳著雙平髻的丫鬟率先走了出來,伸手上去,便見一纖纖玉手搭上,隻見那手便覺得膚若凝脂,白皙如玉。車中的人緩緩探身走出,眾人見了仿佛如同進入了江南之鄉。
女子身著素雅衣裙,眉目如畫,嬌嬌怯怯,許是舟車勞頓和剛出孝不久,整個人有些消瘦和蒼白,但這並沒有減少她的風姿,反而更為她平添了一股楚楚可憐、西子捧心之態,令人望之生憐,隻想把她捧入懷中好生愛撫。
“玉顏見過姨母,姨母安康。”女子開口說道,聲音婉轉動聽。
宋林氏眼眶含淚,溫柔應道“哎、哎,快起來,我的玉顏,如今出落的越發動人了,可真是像你的母親。”
此話一出,玉顏的眼中也蓄積起淚花,如煙雨朦朧。
正當兩人差點一同哭泣時,隻聽見一少女聲音響起“阿娘,還是快讓表姐跟我們一起先進屋喝杯茶暖暖身子吧,我們進去坐著在好好說說話。”
“好好好,這便進去,玉顏來我這邊,我們一同進去,行李自有丫鬟婆子忙活。”宋林氏伸出手,牽著便往宅子中走去。
到了前廳,宋林氏便讓玉顏喝點茶吃點點心,方才過問她在路上的種種,之後便忍不住哽咽到:“可憐我沒見到妹妹最後一麵,怎的如此狠心,竟留你一人就這麽去了,阿顏放心,在這兒姨母定會將你照顧的好好的,缺什麽盡管說,不必擔心麻煩。”玉顏起身道謝。
宋林氏見她麵有拘謹,也明白這事也急不得,說到:“對了,這是你表妹宋珠,還未及笄,比你小一歲左右,你還有個表哥,出門了,你姨丈今日上朝去了,待晚上,我們再一同用膳。”
待她們兩姐妹見完禮後沒多久,宋林氏便讓心腹趙嬤嬤帶著玉顏先去休整一番,晚上再見。
玉顏走了後,宋珠忍不住說道:“阿娘,表姐好美好溫柔啊,我喜歡她。”
“喜歡的話你多與她相處,你表姐她父母離世,身世可憐,那些親戚一個個的都是豺狼虎豹,巴不得將你表姐嫁出去,好占她的家產,幸虧我得了信,派了人過去。阿娘實在心疼你表姐……”
宋林氏說著又忍不住心疼起來。宋珠見此繼續賣乖逗得她破涕為笑。
——
玉顏跟隨嬤嬤深入府邸,隻覺得氣派至極。丞相府是當今看重丞相賜下的府邸,丞相當初是陛下奪嫡的主要力量,是中流砥柱,勤勤懇懇,謹守本分,是如今實打實的保皇黨,為國為民。此府邸體現了皇帝對丞相的重視與信任。因為宋林氏是江南人士,府邸中多數是江南風格,曲水流觴,九曲回廊,婉轉柔美,同時,也不缺失豪華富貴,大氣開闊。
趙嬤嬤帶著玉顏邊走邊介紹,說:“前廳主要是夫人和大人會客的地方,前廳後麵是主屋和前院,前院一般隻有夫人和少爺可以進去,主屋有大人和夫人居住,二小姐和表小姐住在後院,二小姐住在了寶珍閣,表小姐住在二小姐周圍的秀月閣。到了,表小姐如果還有什麽需要可以吩咐裏麵的丫鬟婆子。”
玉顏說道:“多謝嬤嬤。”
待嬤嬤走遠後玉顏和丫鬟進入屋內,丫鬟冬畫服侍玉顏梳洗打扮。
開口說道:“小姐總算安頓下來了,相信後麵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玉顏點點她的鼻尖,說道:“是啊,好日子會來的。”
冬畫笑了笑還想再說什麽,夏書進了屋,看了眼說:“小姐先歇一會兒,養養精神。”
冬畫也緊跟著點了點頭。
玉顏溫柔的笑笑,沒說什麽,聽話的靠在了小榻上。
麵容粉白嬌怯的女子伸出手指緩緩摩挲自己烏黑發亮的頭發,微微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已經安頓下來又如何,看如今的情況,姨母對自己還有幾分疼愛,可也不知道能持續多久,這世間,唯有能絕對依靠的隻有自己罷了,父母不也是說走就走,更何況,現在這個世間,女子所受束縛何其之多,孤女更是任人宰割。可我偏偏不認命,偏要往上爬,乘上那登雲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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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作收拾,便跟隨前來的仆人前往前廳用膳。至此玉顏便看見了所有的宋家人。
玉顏稍看向主位,姨母身邊的男子身著紫色常服,氣質威嚴,不苟言笑,麵頰上的美髯增添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叫人不敢直視,想必這就是丞相府的當家人宋景。
另一側的男子年紀稍輕,白衣勝雪,麵冠如玉,端的是朗朗清風、出塵不染,玉顏立馬猜出他應該就是丞相府大公子——宋玉。真是人如其名。
姨母叫到:“這是你姨父和你表哥,這是玉顏。”姨父微微點頭開口說道:“來了便好好生活,有事可以問你姨母。”
而宋玉便起身與玉顏相互見了個禮。宋玉低頭便看見女子白皙的耳垂,想起剛剛在門口見她的模樣,素雅的衣裙,腰間一條玉帶勾勒出纖細的腰肢,從前方款款走來,衣袂飄飛,近了發覺她臉色略有蒼白,楚楚可憐,雙目微紅,眸光顫動。讓他不由失神一瞬。
“好了好了,何必如此見外,快坐下用膳吧。”姨母朗聲道。
——
夜晚。玉顏躺在床上細細思索。
今日看來丞相府人員簡單,且家風較嚴,姨母對自己較為疼愛,宋珠單純天真,宋玉宋景嚴於律己,丞相府勢力強大,皇上信任,看來是個不錯的歸宿。需要如何做還需要自己慢慢斟酌,但是好歹留下了印象。想起今天宋玉的那抹神色,玉顏忍不住翹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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