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漸漸散去。
    過分的熱鬧變成了二人的溫情。
    燕無白環著沈歡顏的腰肢，慢慢走在宮道上。
    沈歡顏腦袋還在迷糊，不住的思考著自己方才是怎麽了。
    腳步也慢了下來。
    燕無白見她低著頭，以為她是累著了。
    溫聲問她：“是不是累著了？”
    沈歡顏沒有回答，隻是搖頭。
    她現在有點不敢看皇上的眼睛。
    燕無白有些擔心，鬼使神差的開口：“要不要背？”
    沈歡顏唰的一下抬起了頭，大眼睛中是滿滿的躍躍欲試。
    麵上心上充分展示了她的心思。
    燕無白見她這模樣，隻是無奈的笑笑。
    鬆開環住她的手。
    小小邁前一步。
    瀟灑的掀袍單膝跪下，側頭笑著開口：“上來。”
    沈歡顏輕輕的歡呼一聲，動作輕盈的爬到了男人的背上。
    周圍的下人早已被馮灰和青嬤嬤趕的遠遠的。隻留了幾個在稍遠處伺候，皆低眉順眼的站著。
    燕無白輕鬆的站起身，腳步平穩的走了幾步。
    沈歡顏將頭放在男子肩處，故意使壞在他耳邊吹氣。
    燕無白有些癢，故意將她往上顛了顛。
    引來女子環住他脖頸的力量稍稍收緊。
    還有小聲的驚呼，轉而又變為明亮快樂的笑聲。
    沈歡顏惡人先告狀的說道：“皇上壞。”
    燕無白沒回這句話，隻是有些心疼的說：“嬌嬌太輕了些。”
    沈歡顏聽了這話卻很高興，樂滋滋的在男人身上晃起了腳。
    燕無白感受到了她的情緒，覺得她實在好哄。
    寬大堅實的後背給了沈歡顏莫大的安全感，她慢慢安靜的趴了下來。
    燕無白察覺到身上的人沒了動靜，以為她是睡著了。
    腳步放的越發穩健和輕便，每一步仿佛都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後方才放下。
    穩紮穩打。
    明亮清冷的月光下，原先的二人身影慢慢融合，變成有情人的倒影。
    許是過去了許久。
    燕無白耳邊突然傳來了甜軟的女聲。
    “子癡，今天晚上，嬌嬌看到你，心跳得好快好快，像生病了一樣。”
    聲音是他既熟悉又喜愛的，但內容卻是他從未期盼過的。
    但或許也不是一點都沒有。
    其實那晚燕無白心中也在隱隱慶幸沈歡顏並未打開情竅，他想著自己與她這樣廝守一輩子也是一件美好的事。
    他不隻是母妃一人的孩子，他的性子裏也有皇家獨有的心狠，暴戾，專製。
    畢竟那些人都是自己殺的不是嗎。
    他可以確定現在的自己，甚至在自己心中的老年的自己也是喜愛，熱愛沈歡顏的。
    但他卻不能保證那時身處中年的自己，老年的自己也是這般所想。
    自己是皇帝，沈歡顏與自己廝守本就充滿了不確定性。
    他能做的便是趁現在的自己情意正濃時不斷的為她增加籌碼。
    地位、權利、子嗣。
    可如今，聽到沈歡顏的這番話。
    心中洶湧而出的欣喜與激動清楚的提醒著自己。
    燕無白，你沒有那麽大方，你沒有那麽無私。
    你依舊貪戀著兩人可以情意相通，依舊希望可以得到回應。
    可是，這是很正常的事不是嗎，燕無白。
    沈歡顏說完話後，久久沒有聽到男人的回應，她忍不住抬起頭來。
    下一秒。
    男人堅實的臂膀驀然將她轉了個圈。
    天旋地轉之間，沈歡顏雙腿已經被迫環上了男人的腰身，胳膊也摟在了男人的脖頸上。
    鋪天蓋地的龍涎香湧入鼻腔。
    呼吸也在一瞬間被掠奪。
    燕無白牢牢的一手扣住女子腰肢，一手掐住她的後脖。
    強烈的渴求她感受到自己心中洶湧如波濤的情緒。
    沈歡顏明亮的大眼睛盯著麵前的黑眸。
    裏麵的情緒濃烈的讓她忍不住臉紅心跳，但卻舍不得避開。
    懵懂無知的明月慢慢躲進雲層，悄悄述說自己看到的一切。
    雲層溫柔的環抱住她，輕聲告訴她。
    這就叫紅鸞星動，情竇初開。
    ——
    這日過後。
    周圍的人明顯看出主子之間的相處不同尋常了許多。
    二人之間眼神的觸碰，話語的回應。
    都莫名讓人覺得甜膩的慌。
    桃翠這些小丫頭自然看不出來。
    而青嬤嬤和馮灰等老人精則是清楚無比。
    隻不過一人樂見其成，一人眉心不展。
    青嬤嬤猶豫了許久，還是去找了太後稟明了此事。
    太後早已預料到會有這一天，也沒有太大驚訝。
    要說驚訝的話，還是驚訝於竟這般晚了那丫頭才動心。
    青嬤嬤看著太後那神色，也明白了太後的意思。
    於是，也放下憂慮，笑容滿麵的看著主子之間的感情越來越好。
    ——
    封後大典定在了六月初六。
    燕無白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沈歡顏隻需要在內務府來問喜好或是尋求意見時，歡歡喜喜的挑選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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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典前一日。
    沈歡顏挨挨蹭蹭的擠進男人懷裏。
    嬌怯怯的開口：“子癡，嬌嬌好緊張啊。”
    燕無白按住她不斷蠕動的身軀。
    親親她的額頭，溫柔誇道：“嬌嬌那麽厲害，才不會出錯呢。”
    沈歡顏是個特別聽得進別人的話的人。
    聞言，美滋滋的捧著自己的臉蛋說道：“是啊，嬌嬌這麽漂亮，這麽聰明，絕對會成為一個極好的皇後的。”
    燕無白被她可愛到，再度俯首親親她的額頭，笑著誇：“沒錯，嬌嬌是極聰慧的女子。”
    沈歡顏坦然接受他的誇讚，並且大方的獎勵了他一個充滿力度的親吻。
    燕無白徹底笑出聲。
    沈歡顏也看著他眯著眼睛笑。
    燕無白將她使勁摟了摟，說道：“好了，皇後娘娘快些歇息吧，明日可要容光煥發的接受朝拜。”
    沈歡顏乖乖點頭，很快閉上了眼睛。
    稍瞬，燕無白便聽見了她均勻的呼吸聲。
    燕無白實在覺得她是個很神奇的人物，與她待在一處時，燕無白覺得自己像小孩一般，異常的放鬆與自在。
    他眼中愛意漸漸聚集，緩緩的漫了出來，纏纏繞繞的順著心意，一點一點的灑在女子的身上。
    清晨。
    沈歡顏精神飽滿的自己從床上起了身。
    燕無白見了，毫不吝嗇的對她大誇特誇。
    成功將人誇得誌得意滿，自信無比。
    沈歡顏乖巧坐在鏡前等著桃翠給她梳妝。
    桃翠滿眼喜意的看著她，小小聲的誇她，“恭喜娘娘，苦盡甘來了。”
    沈歡顏給她遞過去一個讚賞的眼神。
    心中自己感歎：可不是，苦盡甘來啊。
    梳妝完畢後，桃翠桃香和青嬤嬤又伺候著她穿上了皇後明黃色的朝服。
    燕無白直接穿著明黃的龍袍，帶著她從景仁宮出發前往太極殿接受萬民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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