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國公府裏有個表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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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謝家花園裏,寄居在謝家的薑鈴正帶著滿腹心事,倚在廊上喂魚。
    她攏著半邊袖子,一下下往池子撒著魚食。
    那魚食是她拿現挖的蚯蚓和藻子做的,對於魚兒來說是難得的美食。一團團的魚食剛扔下去,成片的錦鯉便圍著她打轉。
    被這情景吸引,薑鈴的心頭也舒展了許多。
    但還沒舒坦多久,附近就傳來動靜。
    她轉頭望去,正巧撞上了三表哥謝裕同他帶來的客人。
    看見她,幾個年輕人紛紛停了話,一雙雙眼睛止不住地往薑鈴身上瞧去。
    本來作為外男,到人家裏不小心衝撞了女客,是該及時避閃的。
    但奈何這眼前的少女,著實讓人移不開眼。
    隻見薑鈴穿著一件半舊不新的青綠色薄衫,梳著個簡單的髻子,一眼看去就如同一汪籠著薄霧的春水。
    但那春水不是平靜的春水,而是極有起伏的春水。豐潤的身姿,被那衣衫襯托的起伏有致。
    薑鈴的年紀看起來不大,但身材豐腴,多一寸過多,少一寸過少。飽挺的雙峰、細腰翹臀,便是全身包著也能看得分明。
    更別說,薑鈴的膚色極白,瓜子臉、桃花眼,最妙的鼻尖一顆不大不小的美人痣,端得是一副妖嬈長相。
    這是時下婦人家最討厭的狐媚相,但男子見了,沒幾個不覺得心裏撓癢癢的。
    幾個人都是初見薑鈴,其中有個好去花樓戲耍的,甚至直接在心裏感歎了一句。
    【怪不得謝裕不去春花樓呢!敢情是金屋藏嬌了!】
    【春花樓裏的花魁娘子,恐怕都比不上這小娘呢!】
    對麵的幾人皆是謝家三公子謝裕的好友,對謝家的事兒門清。
    知道謝家就三兄弟,從沒聽說過他家還有什麽妹妹的?
    但很快,其中一個搖著把金扇的少年郎,突然上前,用扇子點了點謝裕的肩。
    “裕哥兒,這位難道就是你常說的那個攀……”
    話還沒說完,少年郎就被謝裕狠狠瞪了一眼。見這模樣,少年郎也曉得自己差點說錯話,立刻識趣地閉上嘴巴。
    不過在場的都是聰明人,見這架勢,一下子就反應過來,眼前這女子竟然……
    竟然就是謝裕時常提起的,自家那個想攀高枝的表妹薑鈴!
    “薑鈴這人,鄉野出身,見識短淺!”
    “以為會做些吃食,就能拿捏住我,進這謝家門了嗎?”
    “真是癡心妄想!”
    三年前的冬天,謝家那個表姑娘薑鈴帶著庚帖投奔上門,一住就是三年。
    明眼人一看就曉得,這說的好聽是上門來替母盡孝照料外祖母的,但實際上分明是來攀高枝的!
    有好事的打趣過謝裕,人家一個孤女,又是你表妹,既然想來攀高枝,不如你就納了算了。反正就是多一口飯的事兒,這謝家家大業大哪裏供不起這小小娘子?
    每每說到這兒,謝裕都是冷哼一聲。
    眾人隻以為這表小姐是什麽無顏女,所以這嘴毒心善的謝裕才怎麽都不願鬆口。
    可如今一看……
    眾人心中暗歎,這謝裕怕是一雙眼珠子全長到了頭頂上去吧!放著這麽個美人兒不收入房中,實在是暴殄天物!
    而此時,薑鈴正在拾掇衣服。
    她原本倚在廊上喂魚,為求方便,攏起了半截袖子浮水玩。
    可眼下這園子裏竟突然出現那麽一堆人,她隻能是趕緊把袖子放下,隨後匆匆作了個揖,就準備轉身離開。
    但在她離開前,一直沒說話的謝裕卻是突然冷哼一聲。
    “好好的不在自己院子裏待著,待這作甚?”
    “是身子好利索了,又不怕風吹了嗎!”
    “府裏有多少的燕窩、人參給你使得!”
    聽見這話,薑鈴立馬回憶起年初為給外祖母謝老夫人守靈,她不小心著了風寒的事兒。
    記憶裏她隱約聽見下人們議論,說是她生病後,學醫的二表哥謝康給她看了病。
    後頭隻說她這不是病是體弱,要拿燕窩人參養著。
    舅母手上拿著鑰匙,輕易不給開庫裏的匣子,隻讓人去外頭抓了些參須沫子來。
    還是三表哥謝裕來看了一次,見她病得不行,找人拿了不少燕窩、人參來給她將養。
    但拿東西來時,謝裕一直在說她是紙糊的燈籠。幸好這府裏有財力,能用燕窩人參燒著她。若是她真的決意回了老家,就蜀州那下裏巴地,哪裏能養活得了她?
    想來如今謝裕恐怕也是怕她生病,又耗費府中貴重藥材,所以才會說這樣說話。
    而這話落在薑鈴耳朵裏,心中一沉。
    她抬頭看了謝裕一眼,隨後咬著牙回了句。
    “三表哥放心,我不是紙糊的燈籠。”
    “風一吹,還散不了。”
    “您還是先多留心自己的身體!這肝火太旺,就多吃些苦瓜!”
    說完薑鈴趕緊作了個揖,抬腳就走。
    但此時聽見她這話,眾人卻是相視一笑,覺得分外稀奇。
    誰不曉得這謝三公子,兒時是個藥罐子,不知道喝了多少的苦藥。所以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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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這看起來柔弱的薑家姑娘,竟讓平日裏嘴巴最毒的謝三,都吃了癟!
    “你!”
    “薑鈴!!”
    看見這樣,幾個少年相視一眼。
    若不是怕惹著這毒舌,恐怕現在就要笑出聲了。
    他們交換了個眼神,心中暗道,怪不得這謝裕一聽他們要讓他納表妹的事兒就冷哼了。原來這小表妹表麵看似柔弱,實則卻是個小火筒。
    謝裕這根炮仗要是納了她,恐怕家裏天天都要點炮仗!
    但轉頭一想,這謝裕總說這小表妹是來攀高枝的。真是個攀高枝的,哪敢這樣同他嗆聲?
    於是有好事多嘴的,就這麽來了一句。
    “裕哥兒,你家這表妹倒是有趣兒!”
    “聽說你娘正在給這小表妹相看人家,不如明日我就讓我阿爹來提個親唄。”
    “我也好喊你做個三舅哥兒~”
    聽見這話,謝裕回頭瞪了那人一眼,眼裏是從未有過的殺氣。
    “放你娘的狗屁!”
    “你算什麽東西?還敢打她的主意!”
    看見這樣,那人卻是拿起扇子聳聳肩。
    這謝三,可真是個嘴毒心軟的!真看不順眼的話,隨便打發這丫頭嫁出去不就得了?
    哪裏要同個女人這樣廢話?
    他們可都曉得,這謝家過世了的老夫人,生前最屬意的就是這外孫女薑鈴。哪曉得這老夫人剛走,這謝家主母就要把薑鈴配給別家?
    聽說,最近還要同個已經五十的老員外相看,許是要給人做個繼室。如此的話,還不如給他做個四房呢!也不算委屈這丫頭!
    而且這謝老三不是總說,這表小姐是個攀高枝的,他見了就生厭!若是真的見了心煩,還不如趁早嫁出去,好讓他眼睛清淨些!
    但這話,這人終究是沒敢說出去的。
    因為他光是說了那兩句,謝裕就已經處處看他不順眼,在晚宴上罰了他不知多少杯。要是再多說些什麽,怕是今晚他真的要豎著進謝家,橫著出去了。
    而在謝裕同他那幾個好友喝酒嬉戲時,夜裏舅母謝夫人,也難得喊薑鈴過去。
    一見麵舅母就拿出了件赤色狐裘鬥篷給薑鈴比劃起來,說是要送她。
    赤色的狐裘極襯人,便是普通膚色的女子,穿上了也顯得鮮靈許多。更別說薑鈴那羊脂玉似的肌膚,穿起來更是襯得人白淨靈動。
    “我就說呢,這姻緣山靈呢!你才去了一趟,就瞧著了正緣!”
    “你看,那王員外心善又疼人,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
    “瞧瞧他多有心,怕你秋日裏受寒,才見了一麵,就眼巴巴地把這樣好的東西直接送了來。”
    聽見這話,知道身上這狐裘竟是那個腦滿腸肥的王員外送來的後,薑鈴的臉色微變,趕緊想脫下那剛穿上的赤色狐裘。
    而此時,謝夫人卻是走到了她身旁,將那狐裘又給她套了上去。
    “鈴兒,這長者賜不可辭。”
    “如今你外祖母不在了,就更要聽舅母的話。”
    “舅母,可不會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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