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人哪還用說？
    全是放旬假來市集吃酒的監生！
    自從這靈娘子對上大食使節一戰成名後，坊間就出現了不上仿她的娘子。
    林娘子、麟娘子、鄰娘子……
    絕位食攤、決味食攤、覺味食攤……
    仿照著的是數不勝數，這些哄哄外頭人就算了，監生們一看就曉得孰真孰假。
    要知道這靈娘子的【絕味食攤】可是隻供給國子監的，不然以她的手藝，去朱雀大街、東西市集，哪裏不能找到個位置？
    所以今日過來，聽見外頭人說什麽“靈娘子、靈娘子”的，這些監生隻以為又是個仿貨。
    隻是有好奇地扒在欄杆上看了許久，一開始是驚奇這攤子做的像，到後頭看了許久才確認那樹底下眼熟的攤子，當真是靈娘子的【絕味食攤】！
    一曉得這個，大家夥兒是趕緊下了樓。
    此時看著那幾個來勢洶洶的監生，薑靈曉得自己今天是炸著窩了。
    於是薑靈隻能是放下手中剛想蓋在攤上的布，無奈地歎了口氣。
    “靈娘子！這十文一個，買五送一，好生劃算啊！”
    秦珍珍看見那價目，是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這【絕味食攤】上，哪裏有過這樣的價格！
    後頭來的監生也是趕緊開炮。
    “就是！就是！”
    “靈娘子，你不是說今兒旬假不開攤，連小食都沒有給我們賣的，怎麽今日還來這兒開攤了！”
    “我們旬假時來尋你，你連門都不開，今日倒好，在這兒賣起了東西！”
    眾人是你一言我一語，把薑靈是死死圍在了裏頭。
    “諸位，今日不隻是旬假，還難得是端陽節嘛！”
    “我這不尋思賣些一口粽，也同大家熱鬧熱鬧嘛……”
    本來薑靈就是依著小虎子的性子，出來熱鬧熱鬧，哪料到竟被這群老主顧逮了個正著。
    如今她這話出口，秦珍珍是立刻挑眉起來。
    “所以你就偷偷開攤？”
    “不行！今日既然被我們逮著了，可不能輕易放過你！”
    “就是就是！”
    “可不能輕易放過靈娘子！”
    這話一出，眾人是眼睛都亮了，紛紛起哄起來。
    一個說：“靈娘子，既然你放旬假不想在家休息，那往後旬假時也得開攤！可不能厚此薄彼！”
    一個又說：“就是就是！不隻是要開攤，還應該每回都備上小食賣才是！”
    還有的甚至說：“今日這一口粽的價格倒是公道，等回去學裏了，這雞蛋餅能不能也降降價！”
    “裏頭的食堂能不能也給我們供應！這每日裏就雜學的能吃，實在是忒不公平了！我們也想每日吃凝香玉露飯、吃彩絲涼麵！”
    “對對對！否則我們就天天來堵你的攤子！”
    聽見這話，薑靈頓時哭笑不得。這群人哪裏是來找茬，分明是饞蟲上腦，借機要挾她。
    她剛想開口說請監生們吃些粽子，讓他們好放過自己一回，一旁的小虎子卻是突然哭了起來。
    “你們、你們不要說靈姨！”
    “這、這今天是我拉著阿娘和靈姨出來開攤的！”
    “我、我就想端陽節賺點錢給阿娘和靈姨買新衣裳……”
    “哇哇哇！！”
    一邊說著，金豆豆就不停地從小虎子眼裏冒了出來。
    看見這樣，秦珍珍的臉色一變，趕緊是蹲下來安慰起來。
    “小老板，我、我說笑的！”
    “靈娘子這麽好的手藝！我哪舍得累著她！！”
    “就是就是！我、我們是來捧場的！！”
    這監生們其實也沒有惡意，就是逮著薑靈一次，想狠狠討點好處。
    誰讓這薑靈的【絕味食攤】太過磨人了，這些日子裏她更是緊著裏頭的食堂，都許久沒給攤子上新了。
    這好不容易逮著一回把柄，監生們是恨不得直接讓薑靈點頭答應開個後門，好讓他們的五髒廟得以撫慰！
    但眼下，哪曉得這威脅還沒有生效，這小虎子已經被他們嚇哭了。
    見著這樣，還是李娘子反應快，趕緊抱緊了小虎子，溫柔安撫起來：“莫哭啦！”
    “這些郎君、娘子們都是說笑的！”
    “人今天都是來給你捧場的！你再哭，客人都要跑啦！”
    “那娘今日可哪來的銀子做新衣裳啊！”
    聽著這話，小虎子才抽著鼻子停了哭泣。
    “真的？”
    “當然是真！！”
    一群監生全部是狠狠點頭，看見這樣小虎子才重新揚起了笑。
    而薑靈這時候也趕緊打起圓場。
    “謝謝諸位來捧場啦！莫說別的，先吃個粽子！當是給老客的福利！”
    說著，薑靈從蒸籠中拈出個一口粽，隨後解繩、剝葉一氣嗬成，頭一個便是遞給了秦珍珍。
    李娘子見了，也是趕緊跟上她的動作。
    雖然今日的天氣已經熱了，但是那一口粽子入嘴，便是滿滿的蛋黃流沙混著肉末沁在人嘴裏。
    “好、好吃！！”
    “這粽子絕了！！”
    見著這樣，秦珍珍是第一個提議的。
    她瞧著眼裏還泛著些淚光的小虎子，隨後笑著說道：“小老板！今日你攤上的所有粽子，我們全包了！”
    聽見這話小虎子是眼前一亮。
    眾人見狀，也是紛紛掏錢，生怕慢了一步。
    “小老板！趕緊給我十個！不、三十個！！”
    “這兒也要！二十個！”
    “我這兒有多少要多少！！我家人多！這粽子忒小，沒五十個不夠分！”
    沒辦法，原本想著賣完這六籠屜就收攤回家的三人，隻能是現回去拿材料，來攤子上又包了幾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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