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這程夫人的娘家徐府也是長安城裏有名的世家。
    徐府人口多，如今正是端陽，各房親戚都來走動，熱鬧非凡。
    正巧今日還有客人上門，聽得這女兒程夫人送來的是盒新奇的粽子，徐母便直接讓人將粽子拆開，分給客人嚐嚐鮮。
    眾人初見這粽子，皆是一愣。
    尋常粽子少說也有拳頭大小，可眼前這粽子竟這樣小巧！
    “這粽子……怎的這般小？”
    一位夫人捏著粽子，滿臉稀奇。
    而這時隻聽見那送粽子來的丫鬟解釋，說：“回夫人的話，聽我家娘子說，這可是長安城裏第一好吃的粽子呢！”
    “娘子得了，頭一個就想著給老夫人嚐嚐鮮！”
    徐母聽得心花怒放，連聲道：“我這閨女啊，最是貼心！”
    說著她是笑著剝開粽葉，輕咬了一口——
    這一口下去，徐母陡然睜大了眼睛。
    她原以為不過是尋常甜粽，誰知入口竟是鹹香四溢！那蛋黃醇厚、糯米細膩，再裹著粽葉的清香，三者交融在一起，叫人舍不得停下！
    待她回過神時，一枚粽子已然下肚。
    徐母正暗自懊惱失態，抬眼卻見滿堂賓客皆是一個模樣——那些平日裏最重儀態的夫人小姐們，此刻竟都顧不得矜持，一個個捧著粽子吃得香甜。
    甚至還有個同徐母熟絡的貴婦人，直接是嘴裏還含著粽子，就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口道：“徐夫人，這粽子是從哪兒買的？”
    “我活了這麽大歲數，還是頭一回吃到這般美味！”
    “忒好吃了！！”
    “就是就是！當真是長安第一！我是再沒吃過比這個更好的了！”
    眾人紛紛附和。
    “可否問問你家姑娘，這粽子是哪兒買的，我也好去訂些？”
    聽著這話，徐母是笑笑，隨後囑咐人過去程家問話。
    徐母見狀，連忙派人去程府詢問。
    不多時，那小廝便急匆匆趕了回來，帶回來的消息卻讓程夫人哭笑不得。
    她匆匆找到正在練武的程將軍，然後同他說起。
    “郎君老爺，你送的那盒粽子我娘家那邊全吃完了。”
    “如今正派人來問，能否再買些？”
    程將軍聽了是一愣：“什麽粽子？”
    “就是秦大人送來的那一口粽啊！”
    這時程將軍才想起那兩盒被他隨手送出去的粽子，隨後狐疑道：“不過是粽子，真那麽好吃？”
    聽見這話，程夫人是麵色越發古怪起來。
    許久後才幽幽道：“我阿爹一口氣吃了五個，直說這輩子沒吃過這麽香的！”
    聽見這話，程將軍一時語塞。
    程將軍：“真有那麽好吃？”
    程夫人也不多言，徑自剝開一個粽子，掰了半塊遞過去：“郎君嚐嚐便知。”
    程將軍原本不以為意，可一口下去，他的臉色卻是驟變。
    “這粽子竟是鹹的！”
    “怎的這般好吃！”
    程夫人在旁邊一邊笑著，一邊將剩下半口粽子喂今程將軍嘴裏。
    “秦大人待郎君真是沒話說，有好東西頭一個就想著你！”
    “是！很是！”
    一邊咽著嘴裏的粽子，程將軍是一邊兒點頭。
    吃著吃著，他猛地想起正事來。
    轉頭急吼吼地對仆役吩咐道：“趕緊去秦府問問！”
    “這粽子是哪家做的？再買二百個回來！”
    可等程府的仆役、徐府的小廝都收到消息趕到樹下時，那些粽子早就被監生們搜刮幹淨了，哪裏還買得到？
    隻是就這樣空手回去，哪裏走得脫？
    於是這一群家丁、小廝就將薑靈三人圍堵在巷子裏。
    “小娘子行行好！我們老爺說了，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買到那粽子啊！”
    “我家夫人許久沒胃口了，就指著您這小粽子開胃呢！”
    “郎君說了願出雙倍價錢！好歹勻我們些！”
    “雙倍算什麽！我們郎君說了，可出三倍！”
    隻是眼下，那攤子車已經空空如也，一旁的李娘子也是累得直揉手腕，這粽子……
    怕是要她會仙術，才能憑空給人變出來吧！
    想到這裏，薑靈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疲憊而堅定的微笑。
    “諸位……”
    “實在對不住！今日別說粽子，就是粽葉也一片不剩啦！這粽子，是真沒法做啦！”
    她深吸一口氣：“要不......”
    “諸位明年請早？”
    當日，長安城裏便傳出一條奇聞。
    說是這東市一棵榕樹下，有賣全長安城裏最好吃的小粽子！
    隻是這粽子一年隻賣一回，如今隻能等明年早些來買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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