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去我媽的墳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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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濟輝自從把生意交給陸彥翀跟陸林棲後,就搬到了檀雲山獨住,隻有一個年輕時就跟在他身邊的心腹鍾燁陪著。
    從山底開始,一路到山頂,都是他的地盤。
    說是荒山,好像也可以。
    陸濟輝眼神銳利,目光灼灼看著滿身是刺的兒子,“這山上遍地都是看不到的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幾點到的山下,又是幾點進的門?”
    陸彥翀收起不屑,語氣透著不耐,“所以你這麽晚也要把叫我回來到底有什麽事?”
    旁邊的陸林棲垂眸思索兩秒,“爸,你跟阿翀有事談,我跟燁叔先出去。”
    “不用。”陸濟輝拒絕,“不是什麽大事,你們坐著。”
    陸彥翀本來想裝幾分和諧,可這老頭故意要激怒他,剛才不就是沒搭理陸林棲,馬上就讓他也體會了一把被無視。
    真是有意思,不知道還以為他是被領養,陸林棲才是親生的。
    “你今天在南亞幹了什麽?”陸濟輝盯著他,“你還知不知道自己姓什麽?”
    陸彥翀麵色驟然變冷,“看來是有人回來告狀,你這是找我來算賬了。”
    說完,他將手機揣進褲兜,指尖滑過剛才在他玩弄間已經解鎖的手機,屏幕上會顯示通話界麵,他不知道。
    陸濟輝凜然,“做生意最忌諱不講規矩,你用了什麽手段才收了南亞大半的市場,我不跟你計較,你是我陸濟輝的兒子,沒人敢把你怎麽樣,但是姓柏的現在丟了命,你準備怎麽解決?”
    “姓柏的丟了命跟我有什麽關係?”陸彥翀問,“你要懷疑是我搶的貨,就明說,用不著整這些彎彎繞繞。”
    陸濟輝神色慍怒,“今晚的交易,有人看見你往雨台山去了,不應該懷疑你?”
    “你隻知道我往雨台山去了,那你知不知道在此之前我被人追殺,差點你就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陸彥翀勾唇嗤笑,“紅口白牙,話誰都會說,誰都知道我在收購南亞市場,現在隻剩下柏老頭手裏這塊,就不能是柏老頭怕我搶生意,做了一出賊喊捉賊,你要覺得這貨就是我搶的,你拿證據,別說什麽有人看見看不見的,現在眼瞎的這麽多,誰知道你說的是什麽人。”
    對於他被追殺的事,陸濟輝聽陸林棲說了,源頭沒找到,唯一的活口還在他手上,誰也不能確定究竟是誰的人。
    沉默了會兒,陸濟輝瞥了眼陸彥翀,“柏家那邊我替你出麵,南亞的市場你拿了就拿了,你把北州交出來讓他去管,你們兄弟倆一...”
    “不可能。”
    陸彥翀掀眼冷聲打斷。
    陸濟輝不意外他的態度,“沒有什麽不可能,生意是我給你的,但不是給你就是你的,我隨時可以收回來。”
    氣氛變得沉重。
    陸彥翀幽深的眸子像是在醞釀一場風暴,“你要是忘了四年前說過什麽,就去我媽的墳前好好想想。”
    提到四年前,陸濟輝沒忘,反而記憶深刻,那時候秦安婷非要跟他離婚,本就淡薄的夫妻關係徹底降至冰點。
    秦安婷不要陸家的一分一厘,隻要帶走兒子跟在她身邊照顧著的孫媽。
    可陸濟輝不想離婚,也不願意溝通,就這麽一直冷著她。
    得知秦安婷想離婚的迫切想法,陸彥翀沒問一句為什麽,轉頭找到陸濟輝。
    極為簡短的一場對話,當天陸彥翀就從曼萊消失,連秦安婷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隻在後來的一通電話中他告訴媽,讓她再忍受些日子,等他回來,她就能自由。
    心思敏銳的秦安婷大抵猜到了兒子可能是跟陸濟輝達成了什麽交易,但麵對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兒子,她也隻有囑咐兒子注意安全,她可以不要自由,但不能沒有兒子。
    每隔一段時間的平安電話成了秦安婷唯一的期盼,有孫媽陪著她等,日子也就不那麽難熬,可還沒等到兒子回來,某天家裏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一直到陸彥翀回來,她都是一個人。
    好在她熬過來了,陸彥翀帶著離婚協議去找陸濟輝簽字,還沒等拿到那本象征自由的小本,她就死在了跟裴勵城見麵之後。
    陸濟輝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悲傷,哪怕他這輩子隻有秦安婷這麽一個女人。
    陸彥翀沒空計較他的真心還是假意,當陸濟輝把生意交給他時,他提了兩個條件。
    不插手他做的任何決定,陸家的路以後怎麽走,他說了算。
    而在此之前的陸彥翀對陸家的生意沒有半分興趣,一心撲在跟裴勵城創建的深野上。
    不同於其他世代積累的豪門世家,在曼萊說一不二的陸家其實算是新貴。
    曼萊是個寶藏地,遍地都是‘黃金’。
    早年的陸濟輝什麽賺錢幹什麽,沒底線無原則,陸家身上的顏色不是灰就是黑,即便他在放權時表示同意陸彥翀掐掉那些尾大不掉的生意,可私底下,陸林棲手裏的地下某品交易網絡一直都是處於擴張之中。
    要說陸彥翀也是個奇人,生在陸家,長在陸家這樣的大染缸裏,陸濟輝那套他愣是沒學到一點,相反的,還一個勁兒地跟他老子唱反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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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濟輝想繼續做毒,他就偏要整改陸家的所有生意,別人他管不了,但凡跟陸家有關係的,甭管你多大交易,隻要他沒點頭,這單就成不了。
    像他自己說的,他不是什麽好人,也不會嫌錢多,但在他這兒有兩個死都不能破的規矩,不碰不沾毒,不傷中籍北州人。
    這是他媽秦安婷給他定下的規矩,他怎麽鬧都可以,這兩樣絕對要做到。
    這麽些年他基本做到了答應秦安婷的事,做軍火但不碰毒,有地下產業,但沒一個北州人在他的地盤上出事。
    近年來,陸濟輝有意洗白生意,對於陸彥翀的決定,他沒有過多過問,所以哪怕他在南亞鬧出一些列動靜,他也隻當故作不知。
    可有意洗白跟誠心洗白,就是明麵上跟私底下的區別,陸濟輝以為陸彥翀就是說說而已,畢竟誰不會嫌錢多,然當他看到掌管陸家之後的陸彥翀賣掉深野,開始全麵整改那些尾大不掉的的黑灰產業後,剩下的那些個賺錢的生意,他全都交到了陸林棲手上。
    南亞市場很雜,也達到了飽和狀態,陸濟輝不願意在南亞浪費時間精力,把主意打到了北州上麵。
    但北州是陸彥翀接管陸家之後第一個整改的地方,現在幹淨的像張白紙,誰都擠不進去沾染絲毫。
    不過,越是幹淨的地方開發潛力就越大,陸濟輝要陸彥翀交出北州,態度很堅決。
    而陸彥翀的態度亦是同樣,交出北州,不可能。
    不僅是因為答應了秦安婷,更因為北州是秦安婷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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