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來沒有恨過他...
    聽到這句話，陸彥翀眸中狠動，腦子翁的一聲過後，徹底空白下來。
    “其實我不相信我哥會殺人根本不重要，因為那隻是我作為他的妹妹，下意識對他的信任，哪怕麵對確鑿的證據，我仍舊堅信自己心裏對他的那份信任。”
    “可是對你來說，當時所有的證據全部指向他，而他沒有任何解釋，那樣的情況下，你還是留了他的命，你用盡手段折磨他，卻從來沒有想過要他的命，你不讓他坐牢，從某種意義上說，其實也是在保護他對吧？”
    “你跟我哥相識微時，憑你對他的了解，你想不到他殺害秦阿姨的動機，但你又無法解釋當時的證據和他自己的態度，你氣，你怒，甚至有點無能為力，所以你把我關了起來，想用我作為突破口，隻是你沒想到我哥能這麽倔，一直到今天也不願意開口。”
    裴望渝說的聊聊，更像是在複盤整件事的起因，或者，她是在鋪墊解釋，解釋她為什麽不恨陸彥翀，鋪墊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陸彥翀心亂如麻卻也沒有打斷她，預感她接下來的話會給他巨大的暴擊。
    “後來發生了那件事，我有過害怕，有過絕望，卻唯獨沒有反抗，我也反抗不了，甚至偶爾我還會冒出可笑的想法，你如此對我，是不是可以減輕哥哥的罪責，這樣他的日子也能好過一點，所以當秦稚棠告訴我，為什麽之前兩年都相安無事，你會在一年前的那天突然強要了我，老實說，我隻有那麽一瞬間的難過，因為不管是因為她跟我哥事，還是因為秦阿姨，與我而言都一樣，都是替我哥贖罪罷了。”
    聽到這兒，陸彥翀喉結滾動，本能想要解釋，‘對不起’僵在嘴邊，他卻如鯁在喉。
    “我說了，我沒你想的那麽壞。”
    聞言，裴望渝微微勾了勾唇，“我知道，所以我說我不恨你。”
    “秦阿姨出事前的陸彥翀是什麽樣我知道，那時的陸彥翀是會耐心輔導我學業，從不嫌我麻煩，去哪兒都願意帶著我的哥哥，是知道我出事，特意從曼萊趕到北州替我出頭的人，是在生日會為我放螢火蟲，會在國外也一直擔心我在大學被欺負，再忙也要打電話給我的人。”
    “我哥嫌無趣的天燈節他會帶我去，會記得我每一句隨口的念叨，讓我在每個節日都收到最想要的禮物，會帶我去他的秘密基地，他陽光、善良、有耐心，長得好看，但他脆弱的一麵，隻有我知道。”
    “現在的陸彥翀身上已經沒了從前的影子，我也不是當初那個被他當成小朋友的女孩，他霸道強勢，關著我不讓我走，逼迫我在尊嚴和活下去之間做選擇，他完全變了一個人，但又好像沒變，他會在公司替我出頭，我向他求救的時候，他沒有丟下不管我，爆炸的時候他會用身體護住我，他會擔心我因為甘蕾的背刺，開出條件讓小晗來曼萊陪我，他的傷害裏好像總是參雜著一抹溫柔。”
    “這樣的陸彥翀，我喜歡了十年。”
    陸彥翀緊繃的神色，在裴望渝說完最後一句話時，徹底崩塌。
    他瞳孔裏的洶湧波濤掀起一場海嘯，不亞於十級地震，將他心裏變成一片廢墟。
    他站在廢墟之上，茫然地看著眼前麵帶自嘲的小貓，無數嘲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嘲笑他的愚昧遲鈍，諷刺他的自以為是，抨擊他的辜負傷害。
    他究竟都做了些什麽！
    裴望渝拋開了自尊，藏了十年不敢表露的感情終於在這一刻掙脫束縛，但這一次，她不是想得到回應，而是做個了斷。
    她的一句喜歡十年不是告白，是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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