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算賬
    泳池被清了場，葉韶卓穿著浴袍躺在椅子上，覃加言換上了比基尼在池子裏泡著。
    看到滿身戾氣的程京南跟淚眼汪汪的裴望渝走過來，覃加言覺得水壓讓她一瞬喘不過氣。
    剛才隻顧著跟葉韶卓打情罵俏討好他，把最重要的事給忘了。
    葉韶卓冷冷地睨了一眼走過來的兩人，把頭頂的墨鏡放下來，當做沒看見一般。
    他心裏還不是憋著一口氣。
    程京南覷向遊到池子中間的女人，“上來。”
    聲音冷到讓人發抖。
    覃加言意識到可能會發生的事，自然不會乖乖聽話，等著葉韶卓表態。
    程京南沒有耐心，又朝著池子吼了一句，“我他媽叫你上來，你聾了！”
    恒溫的泳池，覃加言頓時被嚇得哆嗦不止，仿佛泡在了寒冰之中。
    葉韶卓聽到程京南的態度，也怒了，從椅子上起來，取下墨鏡用力一擲，“程京南，你他媽夠了！再怎麽說，她現在也還是老子的女人，你們一個兩個的就這麽不把老子放在眼裏？”
    認識這麽多年，這是兩人第一次紅眼。
    程京南看著目眥欲裂的葉韶卓，很是平靜地說道：“敢娶她嗎？不敢就別他媽廢話！”
    葉韶卓沒想到程京南拿結婚這事兒來堵他，在羅筱蕊那兒憋的氣瞬間反撲，“你敢嗎？”
    他反問程京南，順帶不屑地看了眼後麵站著的裴望渝，“知道你現在熱戀正是上頭的時候，但你他媽的眼裏能不能有點兄弟的位置，她哭什麽，要讓你追到我麵前來對我女人大呼小叫？”
    程京南聽著就要動手。
    裴望渝拉住了他，深呼吸兩口平複情緒，“葉先生，麻煩你叫你女朋友上來，我有些事想問她。”
    對於裴望渝，在此之前葉韶卓沒多大感覺，說不上好，也談不上壞，自己兄弟喜歡嘛，他也能愛屋及烏那麽兩三分。
    但老實說，他潛意識裏是不樂意的，現在外麵已經有聲音傳出來了，說程京南撿陸彥翀玩剩下的東西當個寶，還跑去海島搞了個什麽浪漫告白。
    他覺得玩玩可以，真要談婚論嫁，裴望渝不配。
    尤其是在聽說程京南跟程清林大吵一架，拒了簡家的聯姻，跟中邪似的放話說要娶裴望渝，他就覺得程京南有病，裴望渝更不簡單。
    此刻麵對裴望渝，他裝都不想裝了，跟羅筱蕊同款輕蔑，“你有什麽資格問她？你是程京南女朋友，她也不是沒人撐腰，你問得著她嗎？”
    程京南一聽葉韶卓是這麽個態度，哪還能忍，掄起拳頭照著他臉就掄了過去。
    葉韶卓有防備，往後退了兩步，躲開了，“程京南，你他媽是不是瘋了！為了個女人連兄弟都不要了是不是！”
    趕著來的程朝寧恰好看到親哥大打出手的一幕，衝過去攔在兩人中間，“哥，你們幹什麽，有話好好說！”
    說完，她又看向拉住程京南的裴望渝，“望渝，到底出什麽事了？”
    裴望渝沒回答她，而是將目光移到池子裏已然被嚇傻的覃加言身上，“你不敢上來是因為心虛嗎？但你要清楚，今天不是你不上來，事情就能解決的，我隻問我懷疑的，如果是我錯怪了你，我跟你道歉，無論哪種方式。”
    覃加言哪裏還敢說話，隻能我見猶憐地望著唯一的救命稻草。
    裴望渝的話讓程朝寧跟葉韶卓皺起了眉頭，按理說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兩個人能有什麽矛盾？
    程京南見覃加言還是不為所動，差點就氣笑了，“你現在有一分鍾的時間，一分鍾之後你要是還沒起來，這輩子都不用起來了，就是葉韶卓也護不住你。”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麽，葉韶卓不再跟程京南繼續杠，看向瑟瑟發抖的覃加言，“先起來。”
    葉韶卓發了話，覃加言再不情願也隻好慢吞吞遊到岸邊，上岸後，她縮在葉韶卓身後，不敢跟裴望渝對視。
    裴望渝上前兩步，捺著喉嚨的腐蝕感，跟覃加言提了一個名字，“認識周陽嗎？”
    隻這一句話，不用覃加言說什麽，裴望渝就從她僵住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
    包括程京南。
    裴望渝閉上眼，淚水從眼眶溢出，從無聲到抽噎，她垂著頭，雙手緊緊握成拳，也還是沒能扛住生理性的顫抖。
    程京南怒火攻心之下，先抱住了她，“別激動，顧著點自己。”
    裴望渝咬緊牙關，再睜開眼時，她推開了程京南，重新看向臉色慘白的覃加言，“所以真的是你，也是因為葉韶卓，所以警方才會那麽快改了說法，是嗎？”
    覃加言依舊不語，隻是不停地發抖。
    葉韶卓雖有預感，但聽到裴望渝說出來，他還是很詫異。
    當時覃加言隻說她遇到點麻煩，一個追她的男人跳橋自殺，警方傳喚她，讓他幫幫自己。
    那會兒他跟程京南一樣，正是對覃加言上頭的時候，一個聽話又會伺候人的女人，打個電話疏通關係而已，也沒多麻煩，至於後麵的事，他懶得去深究，究竟是不是像覃加言說的那樣，隻是一個死纏爛打的追求者跳橋自殺這麽簡單。
    誰能想到，過了幾個月，這樁於他而言連小事都算不上的事，牽扯進了裴望渝，而裴望渝此時的身份，是他兄弟的女朋友。
    葉韶卓擰著眉，看著裴望渝，“你跟周陽什麽關係？”
    裴望渝頂著猩紅的眼睛反問他：“葉先生這樣問，是想看關係好壞決定解決辦法？”
    葉韶卓不置可否。
    反正人都已經死了，給點補償就算了的事，搞得他跟程京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裴望渝嗤笑兩聲，“是不是在你們這樣的人眼裏，我們普通人都不配得到一個公道？如果今天我不是程京南的女朋友，葉先生是不是打算直接讓我閉嘴？”
    葉韶卓覺得裴望渝小題大做，不爽地問她：“你說你準備怎麽辦？”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裴望渝一字一句說得堅決，“我會讓陽仔的弟弟向她提起訴訟，讓法律來審判她這幾年向陽仔索要的那些錢，究竟是合理的戀愛日常，還是打著戀愛的幌子進行詐騙，陽仔自殺前，她給陽仔打的那通電話，究竟有沒有涉嫌教唆別人自殺，法律怎麽判，她就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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