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輸贏一目了然
    兩條信息提示，一條是程清林發來的短信，另外一條是郵件提醒。
    程京南沒管老爺子，點開了那封匿名郵件，隻看了個開頭，他的臉上便是陰風過境。
    陸彥翀站在裴望渝的公寓門口用力敲門，到他輸入密碼進屋，再到出來，靠著牆抽了半包煙。
    全程一個小時間的的視頻，是針孔攝像頭拍攝的。
    程京南憑借畫麵的角度，大概猜到了攝像頭的位置，晦暗不明的眸底藏著刻意壓製的風暴。
    如果他今晚沒有很詳細地了解了裴望渝身體情況，或許他臉上的陰沉還不會如此明顯。
    可他剛剛見完全球最權威的心髒專家，得出了跟研究所那老頭截然不同的答案。
    此刻再看到這段視頻，他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且全都裹滿了殺氣。
    陸彥翀去找裴望渝，還是自己輸的密碼，他哪裏來的密碼？誰告訴他的？
    他進屋的那四十分鍾跟裴望渝說了什麽，又做了什麽？
    為什麽進去的時候還是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出來的時候就變成了春風滿麵？
    裴望渝又為什麽沒跟他提過陸彥翀去找她這件事？
    不是她自己說的嗎？
    要給對方多一點的信任？
    所以她為什麽要選擇隱瞞？
    程京南從盛怒到全身涼透，隻用了短短幾分鍾時間。
    因為怕二手煙會影響裴望渝恢複，他已經好久沒碰過煙了，就怕身上會沾上。
    平日車裏隨時放著的香煙被他換成了統一橘子味的口香糖，但他現在好像急需要尼古丁來麻痹自己，看在口香糖一刻，他驀地想起了葉韶卓那句，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程清林的電話是在他去買煙的路上打來的，言簡意賅說了兩個字，“回家。”
    煙抽了幾根，腦中閃過的畫麵還是一幀接著一幀，心底翻湧的情緒還是一浪高過一浪。
    冷靜到最後，他甚至不關心到底是誰給他發的郵件，他邪門兒地讓人去鑒定視頻的真偽。
    他發現，他潛意識裏還是願意相信裴望渝的。
    可得到的結果讓他的心再一次跌到穀底。
    他扔掉煙頭，發動車子回了家。
    這邊的裴望渝接完電話回到座位，鄒雲芊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給誰發信息。
    看到裴望渝回來，她淡定地放下手機，隨口說了句，“家裏說寶寶把凍奶都吐了，咱們抓緊時間吃，就算吃不回本也別虧太多。”
    裴望渝被她逗笑，當真坐下就開始認真進食。
    吃完飯她沒讓鄒雲芊送，自己打了個車。
    回到公寓，她認真打量了一遍屋裏的所有陳設，看到那隻從海島帶回來的小熊時，她垂下眼簾抵擋住湧出的熱淚。
    她來時就是兩手空空，走時，身邊也不過是多了一個小熊。
    原本公司有員工宿舍，隻是大多同事都已經成家，另外沒結婚的，也都跟自己的男女朋友在外麵租房或是已經買房。
    所以兩年前，公司就取消了提供住宿，換成了補貼。
    麵試的時候她沒考慮這個問題，現在得重新找房子了。
    這一晚，她跟程京南好像都心照不宣，都默契地沒有打擾對方。
    翌日中午，程京南也隻是給她發了條信息，簡單說明了接下來的行程。
    關心叮囑的話打出來，又被她刪掉，隻回了一個‘好’字。
    殊不知，那頭的程京南拿著手機，眼神從一開始的期待，慢慢變得黯淡，最後猶如一汪死水，泛不起一絲波瀾。
    坐他對麵的程清林老神在在地喝了口茶，看著失魂落魄的孫子，“你要的機會我給你了，但好像你輸了，還要繼續賭嗎？”
    程京南緩緩掀眸，“一個電話而已，您就篤定我贏不了，是不是不太好？”
    程清林放下茶杯，渾濁的目光看透了程京南的自欺欺人，“她不在乎你，哪怕她嘴上說得再好聽，落到行動上的潛意識是騙不了人的，從昨晚到現在，隻要你不主動，你們之間的聯係就永遠停留在上一次，這樣的感情就是你想要的？”
    程京南嘴巴動了動，下意識想反駁。
    程清林接著的一番話，說得他無從開口，“我現在老了，但我也年輕過，喜歡一個人，是不可能忍得住不聯係的，以前我寫給你奶奶的那些信，有時候一天要寫好幾封，早起的日出，落日的餘暉，甚至路邊見到的小花，我都想跟她分享，你們呢？”
    程家花園裏，爺孫倆相對而坐，沒有劍拔弩張，程清林也沒用專製強硬的手段逼迫程京南放棄。
    而是心平氣和地讓他看清楚他跟裴望渝這段感情的實質。
    程京南沉默了好一會兒，“郵件真的不是您發給我的？”
    “我要挑撥離間，就不會坐在這兒跟你一起等輸贏。”
    昨晚回家，程清林便開門見山地要他跟裴望渝分手，他也想當然地以為，郵件是程清林的手段。
    老爺子否認了，叫程京南回來也不過是要他一個答案，他可以不逼程京南聯姻，但程京南必須跟裴望渝分手。
    程京南也知道這種時候跟老爺子硬碰硬是不行的，壓住了脾氣，拿出孫子的姿態，懇求程清林給他跟裴望渝一個機會。
    思忖再三，或許是從沒見過程京南在自己麵前露出這副無奈的樣子，又或許是見過裴望渝之後，他心裏有著些許不忍，也可能他明白，即便他現在鬆口，程京南跟裴望渝之間也走不到最後。
    不如賣孫子一個人情，沒得要把爺孫倆的關係搞得太僵。
    所以程清林跟程京南打了個賭。
    如果程京南能證明裴望渝是真的喜歡他，而不是把他當成過渡期，他可以適當放手，聯姻的事情先放一放。
    以防孫子耍無賴，程清林加重了籌碼，如果程京南證明不了裴望渝心裏有他，那就不是單單分手這麽簡單的事了。
    跟簡家的聯姻，在勝負揭曉之時，就要提上日程，一旦程京南反悔，不但程朝寧跟陸昱舟的事兒沒戲，程清林不保證會不會使用非常手段來迫使程京南點頭。
    這招先禮後兵，程京南退無可退，隻得接下。
    可昨晚他等了一晚上，別說電話，裴望渝連個到家的信息都沒有，一直到現在。
    他跟程清林誰輸誰贏，好像已經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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