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幼安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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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凡和沐陽這邊也沒閑著,既然在這場拍賣會上沒看出什麽名堂,那就直奔張文彬的住所一探究竟。
“我跟你講,這個老東西一定和那群被燒死的鬼物脫離不了關係。”沐陽咬牙切齒,“咱倆聯手抓住他,逼供他!”
“可以倒是可以,但萬一他死活不招,咱倆豈不是白跑一趟?”沐陽擔憂的提醒他,“而且咱們擅闖民居本就違法,萬一他報警怎麽辦?”
“你他媽就不會動點腦子?”陳一凡瞪了他一眼,“這種情況下當然不能走尋常路,你整點兒鬼火,咱倆扮成黑白無常去嚇那老東西,人在害怕的時候總會吐露些事情……”
沐陽聽完覺得靠譜極了,連連點頭附和,“還是你餿主意多。”
夜黑風高夜。
深夜三點十七分,張文彬被床頭櫃上的老式座鍾滴答聲驚醒。
月光透過紗窗在床尾織出慘白的格子,他伸手去夠床頭櫃上的老花鏡,指尖突然觸到一片潮濕。
鏡麵上凝著細密的水珠,像是有人對著鏡片嗬氣所致。
“空調是不是壞了?”
他自言自語著坐起身,腳剛踩到拖鞋,整棟別墅的燈光突然開始劇烈閃爍。
暖黃色的壁燈瞬間變成幽綠色,窗簾無風自動,掀起的縫隙裏露出窗外漆黑的梧桐樹影,在玻璃上投下扭曲的爪狀陰影。
張文彬心髒狂跳,抓起睡袍披在身上。經過落地鏡時,他猛地頓住。
鏡中的自己臉色慘白如紙,眼窩深陷成兩個青黑色的洞,原本梳理整齊的白發此刻雜亂地支棱著,像極了壽衣店櫥窗裏的紙人。
他伸手去摸自己的臉,鏡中倒影卻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染著煙漬的黃牙。
“啪嗒——”
天花板的吊燈墜落,在他腳邊砸成碎片。就在燈泡碎裂的瞬間,房間裏驟然響起鎖鏈拖行的聲響,“嘩啦嘩啦”由遠及近,像是有什麽東西正沿著樓梯往上爬。
“吱呀~~”
臥室門裂開條縫,先是冒出幾縷青紫色的鬼火,繼而轉出兩個高大的身影。
左邊的“人”穿著破爛的黑色長袍,頭戴高帽上書“一見發財”,慘白的麵具上咧開血盆大口,舌尖垂到腰間。
右邊的“人”身披白色壽衣,長舌吐出三寸,眼眶裏滾動著兩枚綠油油的玻璃球,手裏攥著鏽跡斑斑的哭喪棒。
更駭人的是,他們身後還跟著一群焦黑的孩童身影,有的腦袋歪擰成九十度,有的肚子上掛著半條腸子,正用燒融的眼皮開合著,發出指甲刮擦玻璃般的尖笑。
“張——文——彬——”
兩道聲音像是從腐爛的喉嚨裏擠出來的,帶著氣泡翻湧的濕膩感。
陳一凡故意壓低的嗓音混著沐陽用變聲器處理過的尖嘯,在狹小的空間裏形成令人牙酸的共鳴。
“撲通——!”
張文彬一大把年紀,哪裏受的了這出,瞬間跌坐在地上,雙眼充血,恐懼之色溢於言表。
“你,你們是誰?”他顫抖著問。
“張文彬,你殘害無辜兒童,使其葬身火海,今日必須付出代價!”沐陽冷冰冰的話語傳進他耳朵裏。
“胡說!”張文彬慌亂地站起來,“我才沒有殘殺兒童!”
陳一凡衝上去揪著他領子,怒吼:“你敢說不是?!”
張文彬被他凶惡的模樣嚇得魂飛魄散,哆嗦著解釋:“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那都是我祖父輩的罪孽……”
陳一凡和沐陽對視一眼,沒成想還真詐出點東西,遂說道“速速講來,膽敢有半句不實,立馬送你去閻王爺殿報到!”
張文彬戰戰兢兢說著:“事情還要從一百多年前說起,那年,我父親張知禮也才五歲……”
與此同時,郊區別墅內。
唐九也在蘇陽的詢問下,緩緩講述起自己的遭遇,“那年,我十歲……”
一百多年前,十歲的唐九蹲在村口曬穀場上,用樹枝在紅泥裏戳出歪歪扭扭的小人。
日頭正毒,曬得他後頸發酥,忽然一片陰影罩下來,老女人的香粉帕子擦過他汗津津的臉頰。
那帕子上的胭脂味混著廉價頭油味,熏得他胃裏直泛酸水,抬眼便看見對方塗得血紅的嘴唇咧開,金牙縫裏漏出誇讚:
“這細皮嫩肉的,真水靈。”
唐九娘的手突然攥緊他胳膊,粗布袖管蹭過他曬紅的皮膚,疼得他想躲。可唐九爹卻死死盯著老女人指尖晃動的銀錠子,雙眼發亮。
當晚土窯洞裏的油燈跳得凶,燈芯結著焦黑的花,唐九爹簽賣身契的影子投在牆上,像隻張牙舞爪的鬼。
唐九娘把他牢牢摟在懷裏,眼淚砸在他發頂,濕了一大片。老女人說“幼安館”管吃管住,去了那裏就是享福的命。
唐九娘哭的卻更加淒涼,“可他是男孩子,沒有奶啊!”
老女人奸詐一笑,“有催產方子,公馬都能下奶!”
唐九娘的淚流幹了,老女人的轎子也晃進了月光裏。
幼安館的木門吱呀一聲開了,唐九被帶進去,裏麵有一個中年男人,他就是幼安館的老板——張大富。
張大富滿手的金戒指刮過唐九的下巴,硬灌下一碗滾燙的豬蹄湯,油花糊住他嗓子眼,藥渣卡在喉間像碎玻璃。
往後每天天不亮,婆子就用粗木棍撬開唐九牙關,黑黢黢的藥汁順著嘴角流進衣領,燒得胸口發燙。
他開始整夜做噩夢,夢見自己變成一頭牛,被拴在木樁上挨鞭子。
第七天清晨,他掀起粗布褂子,看見胸前紅腫得透亮,指尖一碰,竟滲出一滴混著血絲的白水。
恐懼像冷水澆頭,唐九跌坐在草席上,聽見隔壁傳來張四的咳嗽聲。那個總對他笑的少年,此刻正把自己埋在破棉被裏發抖。
第一次擠奶是在卯時三刻,太陽還沒露頭。唐九被按在浸透奶漬的木凳上,雙手反綁在身後,嘴被破布塞得發苦。
婆子的手比牛繩還粗,指甲掐進他紅腫的皮膚,一下下地揉擰。
劇痛從胸口炸開,唐九拚命掙紮,卻被婆子扇得滿嘴是血。木桶裏的奶水混著血點,在晨光裏泛著惡心的粉色。
張大富數著銀子笑出滿臉褶子:“這頭奶啊,老舉人出了二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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