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親家明天還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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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白還是把煙掏了出來,點上,深深吸了一口。
    他凝視著黃淑娟說道,“淑娟,人得有是非觀,你是一個四十多歲的成年人,不是三歲的孩子,你的思想不能因為那是你的弟弟,就變得幼稚,變得沒有半點理性。
    他犯的是法,是罪。
    你搞清楚,要不是他現在成了這個樣子,法律會怎麽判他?你想過沒有?
    他最好的結果也是在牢裏待一輩子,甚至可能被槍斃。
    現在他躺在床上,隻是他為自己的罪行付出的代價,怨不得別人。”
    黃淑娟情緒激動,“我寧願他去坐牢,我寧願他在裏麵待一輩子,也比現在這樣躺在床上當個活死人強。
    周白,你不知道,他睜著眼睛,就那麽不說話,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那跟死了有什麽區別?
    我去看他,他哭了,我弟那樣的人也哭了,我明白,他是痛苦啊!
    還有我那個弟妹,在這種時候還要落井下石。
    她竟然要帶著孩子跟我弟離婚。
    人心怎麽能這麽冷,真是世態炎涼。
    到了關鍵時刻,才看出來誰可靠誰不可靠。
    平時看著老實巴交的一個人,悶聲不響的,我以為她是個好的,沒想到,到了這種時候,她最是無情無義。
    我這個當大姑子的,平時對她不好嗎?
    我可從來不拿大姑姐的身份去插手他們家的事兒,她就是這麽回報我的?
    真是太讓我寒心了。”
    周白聽著她顛三倒四的話,沒有一絲動容,隻是平靜地抽著煙。
    黃淑娟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不管不顧的繼續說,“周白,現在的問題是,我弟妹要離婚。
    我還要工作,總不能天天守著吧?
    還有,我弟看病要花很多錢,這筆錢從哪裏來?
    那房子是我前夫的,賣房子的錢我一分都不能動,那是我女兒的,是她爸留給她的。這些錢我得給她存著。
    那就隻有一個辦法,誰把我弟打成那樣的,就得誰負責。
    真沒想到,那麽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看著文文靜靜的,心腸竟然那麽狠,簡直是心如蛇蠍。她怎麽下得去那麽重的手?
    周白,你幫我好不好?你肯定有辦法的。
    你幫我打官司,讓她賠錢,讓她負責我弟弟下半輩子。
    隻要她肯出錢,我們就不追究了。
    這對她來說也是好事,不然我們就去告她,讓她坐牢。”
    周白猛地吸完最後一口煙,將煙蒂狠狠掐滅。
    “你怎麽還是不明白?
    我跟你說這麽多,不是我不幫你,更不是我怕事。
    是因為我心裏有杆秤,我知道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你弟弟是咎由自取,他腦門子一熱幹出那種事的一刻,就該想到會有什麽後果。
    人家姑娘那是正當防衛,法律上都挑不出一點錯處。
    還有,你口中那個心如蛇蠍的女同誌,人家是軍人的妻子。
    知道軍婚是什麽嗎?是受法律特殊保護的。
    你弟弟綁架並且傷害軍屬,這事兒要是往大了說,性質比普通的行凶還要惡劣。
    你現在還想去找人家的麻煩,去訛錢?淑娟,你這也是在犯法,你懂不懂?”
    周白站起身看著她說道,“你再聽清楚一點,你弟妹要離婚,那是她的權利。
    你自己的弟弟是什麽德性,你應該知道,他對自己的媳婦什麽樣你也清清楚楚。
    沒道理平時對人家又打又罵,對人家不好,到這種時候還讓人家伺候他?
    以德報怨,又何以報德?
    凡事都要有因有果,你指責你弟妹的時候,先想一想你們姐弟都是怎麽對人家的?
    她還帶著個孩子,為自己的將來著想這不是無情無義,是人之常情。
    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為了你弟弟的錯誤去陪葬。
    至於你,黃淑娟,我言盡於此。
    你想不通,那是你的事。但你想拉著我一起去做這種顛倒黑白,甚至是違法的事,不可能。你好自為之吧!”
    他說完,再也不看她一眼,轉身就往廚房走,他得去繼續做飯。
    黃淑娟看著丈夫的背影,覺得他今天無比的陌生,這還是一家人嗎?那終身殘疾的,可是他的小舅子。
    “周白,你站著說話不腰疼。
    要是你弟弟被人打到終身殘疾,我看你還能不能這麽冷靜,還能不能這麽理性的看待問題。
    軍嫂怎麽了?軍嫂就能草菅人命嗎?軍嫂就高人一等嗎?
    有理走遍天下,我就不信這個邪,沒有說理的地方了。”
    周白的身子在廚房門口停頓了一下,但他終究沒有回頭,徑直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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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淑娟的出現,對於韓清韻來說,連個小插曲都算不上,她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
    晚上,韓雲深和趙桂雲躺在炕上,正商量著星期天蓋房子的事兒呢!
    趙桂雲,“磚都拉回來了,瓦也夠了,門窗也都打好了,木料啥的也都備齊了。
    哎呀趕快開工吧!不然種植箱都不敢搬出來,天都熱了,種植箱不能再放屋裏,菜得多曬太陽。
    韓雲深兩隻胳膊墊在頭下,眼睛看著房頂說,“今天星期二,星期天之前咱們家得把通向廁所的排水溝挖好,閨女不是說要蓋衛生間,還要裝馬桶嘛!
    我今天從咱們家門口到公共廁所,用步子量了一下,得有200多米,溝要挖一米多深,這麽遠要一天幹完,不然馬路上挖溝影響人家行人。這工程不小啊!請人吧!”
    趙桂雲,“你請十個男的,不如你一個閨女,等明天早上她起來我問問她。
    要不是這個溝快挖快填,那就請人幹,問題是找人一天能挖得完嗎?”
    韓雲深,“……要不咱們請人,專門晚上挖?晚上沒幾個人走,也掉不到溝裏。”
    趙桂雲,“你明天先把排水管子搞回來再說吧!”
    韓雲深,“嗯!明天拉回來。
    對了,我都忘跟你說了,親家來了電話,說明天中午要來看孩子,明兒個中午你跟老大媳婦兒準備幾個好菜。”
    趙桂雲翻了個身,“老韓,我咋總覺得咱們上當了呢?”
    韓雲深輕笑一聲,“別那麽較真兒,難得糊塗。
    這事兒吧,心照不宣就行了,別說破,說破了之後,在女婿那邊咱們麵子也過不去。
    回絕親家咱們又不好意思,就這麽糊塗事兒糊塗辦吧!”
    他能沒看出來親家的“算計”?他隻不過是順坡下驢罷了。
    親爺爺想孫子想得跟什麽是的,他也是孩子的爺爺,挺感同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