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好呢，你孝順”，小胖喪氣不出地咣當咣當摞著盤子碗。
    喬天衣笑而不語，隻是埋頭幹活。
    “什麽東西，多大歲數了，狗改不了吃屎！自己吃幾碗幹飯沒點數兒，你包？你用命包？”小胖咣當咣當繼續摞盤子。
    “小寶兒！”喬天衣皺眉喝道。
    “行了，再罵盤子就倒了”，夏天說。
    “夏子威！”馬冬梅不愛聽她罵夏東海，皺著眉道：“你再罵你爸爸背著我點行不行？”
    “哼！”小胖氣呼呼地甩著小馬尾抱著一大摞盤子往廚房走，沒走兩步，啊啊啊的叫聲中，嘩啦啦，全賣了。
    “小寶兒，有沒有事？”喬天衣趕緊跑過來。
    “祖宗，你快去睡覺吧，這裏不用你”，馬冬梅哭笑不得道：“這麽小姑娘喝這麽酒做什麽？”
    “不是喝酒的事兒，地上有水，滑了一下”，酒鬼胖說。
    “好好好，地上有水，你去睡覺吧，睡醒了再幹”，馬冬梅哄小孩兒一樣。
    “趕趟兒，我把盤子收了再去睡”，素質胖低頭去撿碎盤子。
    喬天衣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我來我來，你去睡會兒吧。”
    “唔，那也行，你幫我整吧，我先碎會兒，你們也早點歇著”，酒鬼胖都快睜不開眼了，還很體貼道。
    “你睡我屋吧，讓天衣在你屋休息會兒”，馬冬梅道。
    “我不碎你屋”，逆女跟夏東海的仇一頓酒可消化不了，想到睡他的炕就膈應，搖搖擺擺回了自己臥室。
    “她經常喝酒嗎？”夏冬梅嘩啦嘩啦收著碎盤子問。
    “沒有，她平時忙的都沒時間玩兒，今天是回家了高興”，喬天衣笑著給小胖打掩護，其實小胖著實沒少和趙師容路遙薑梓伊這些人喝兩杯。
    “唉，老的不懂事兒，小的也不懂事兒，讓你見笑了，天衣”，馬冬梅搖頭笑道。
    “伯伯也是好心，這是好事兒”，喬天衣違背良心道。
    “唉，沒人說不是好事兒，有錢就捐唄，問題不是沒錢嗎？不怕你笑話，一輩子都在吃這個虧，就是這個打腫臉充胖子，死要麵子活受罪”，馬冬梅搖頭道：“小寶兒怪他也應該。”
    小寶兒怪他確實應該，喬天衣這次沒有謙虛。
    “天衣，你們家就不會像我家這麽亂七八糟吧？”
    “嗯……都一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沒有這問題還有別的問題。”
    ……
    小胖這一覺睡了個昏天暗地，再醒來時也不知幾點，自己被扒的隻剩內衣躺在被窩裏，身邊有人在輕聲打著鼾。
    小胖一陣心慌暗喜，慌得肚子疼，莫不是天衣開竅了？仔細感覺又沒有異常，湊近打鼾人身邊看，原來是馬冬梅。
    小胖起身上個廁所，回來鑽進馬冬梅被窩八爪魚一樣摟住她，心滿意足地吧嗒吧嗒嘴兒繼續睡。
    咱小胖曾經也是媽寶兒男啊，馬冬梅打小頂在頭上怕嚇著，含在嘴裏怕化了，摟著睡覺睡到小學畢業，直到上了初中才沒和媽媽一個被窩睡。
    “醒了？腦袋疼不疼？”馬冬梅回手抱住小胖，柔聲問道。
    “嘿嘿，不疼”，小胖看到媽媽醒了又抱緊些：“媽，我想死你了。”
    “媽也想你，現在你長大了，你不知道前兩年媽怎麽過來的，每次想到你一個人在外麵，媽就難受”，馬冬梅鼻子嗡嗡的，哭了。
    深更半夜的，母女倆抱著啜泣起來。
    哭了好一會兒，小胖才道：“媽，你跟我走吧，我不要你倆離婚，你每人跟一半時間不行嗎？”
    馬冬梅長歎了一口氣：“你不懂，兩口子在一起這麽多年，像一個人一樣，誰也離不開誰。我對你爸好，你爸對我也很好啊，你看你爸爸每天這麽荒唐，我跟你走了能不惦記他嗎？一天也離不開啊。”
    小胖現在已經是談戀愛的人兒了，不像以前那樣想當然，她把自己和喬天衣代入進去，如果天衣像夏東海這樣，但是他依然對自己一樣好，我還會和他在一起嗎？
    唔……可能會吧？小胖一驚，原來媽媽愛爸爸啊，於是不滿道：“哼，你愛他多過愛我。”
    “傻孩子，不是這麽比的”，馬冬梅笑道：“我不懂什麽情啊愛的。我就知道你生病了，媽恨不能替你生病，你爸生病了，媽隻想把他治好，但是治不好也沒辦法，可是隻要他活著，媽就放心不下他。”
    可以替我生病，隻想和他一起活著，哪種感情更深呢，學霸胖也想不通，索性不再想：“你管管他，讓他把這些臭毛病改了啊，想到就討厭。”
    “我怎麽沒管，管了二十多年了，管的了嗎？他又沒文化，不作奸犯科就得了”，馬冬梅笑道：“這就是命。我看天衣那孩子好，你以後和他好好過，和人家父母處好關係，別像在家這麽二性。”
    “我慣著他！我不跟你說了嗎？我跟他爹已經幹起來了……”
    “你這個死丫頭，人家這麽有勢力，你就不能忍口氣？”
    “我不忍，他有勢力怎麽了？我無欲則剛，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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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娘倆嘮了半宿，第二天上午，小胖按約定和族人一起去夏家那土地廟似的小祠堂給祖宗上香磕過頭，至此回黑龍江的任務全部圓滿完成，兩人便要回北京了。
    “小寶兒，戶口本你還轉嗎？”馬冬梅拿出戶口本給小胖看：“我和你去好使嗎？”
    “不用轉了。哎，媽，你不說我倒忘了，上大學要遷戶口，姐，你拿著我的戶口頁，過段時間我給你打電話”，小胖從小包裏掏出那一頁離家出走的戶口頁遞給夏天：“你去給我去開個遷出證明就行了。”
    小胖改戶口需要戶主夏東海的同意，小胖煩他，懶得和他說話，這導致她做完手術身份信息一直都沒有更新。
    錄取通知書附帶的入學須知裏說入學時按錄取通知書和身份證領取宿舍鑰匙，喬天衣也說宿舍是錄取信息出來便分配好了，也就是說小胖現在已經被分進了男生宿舍。
    那小胖就更不急了，現在改信息萬一改出點問題怎麽辦？哦，我校錄取的是男生夏子威，女生夏小胖是什麽鬼？
    穩妥起見，兩人商量等入了學再去改戶口，到時再換宿舍唄，大不了走讀，財大氣粗胖這麽有錢，在北大門口買座房子也不是買不起。
    夏天把兩人送到依蘭縣成，喬天衣取了一萬八連同小胖手裏的一萬現金一起給了夏天才回了招待所和吳邕匯合，又聯係了章笑顏，幾人回到了北京。
    ……
    小胖走了第二天，夏東海“調理完身體”出院了，從裝委屈開始都已經憋了多少天，都快憋出犄角了。
    “你說你，沒錢還充什麽大腦袋？你包，你包的起嗎？小寶兒女婿給你拿的錢，小寶兒特別生氣，兩口子鬧別扭了”，兩人見麵，馬冬梅便埋怨道。
    “這個小畜生，等我有了錢就還她”，夏東海咬牙切齒道：“還不如個外人。”
    他當時吹這牛是狀元胖發財之後，當時想當然了，以為小胖好歹知書達理，自己這個老父親低頭認錯，她還不和自己和好？到時候她的錢就是自己的錢，三五萬塊錢蓋個祠堂不是小意思？
    沒想到這小畜生不是人，親爹都這樣對待，還不如她那個女婿，夏東海暗罵道，小畜生倒是找了個好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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