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目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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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外麵的空氣新鮮,出了網吧,我深吸了一口氣。
“最近縣裏新開了一家鹵菜店,我帶你們去吃。”張新牽著我的手,魏贏拿著手機跟在後麵,進了一條不大不小的巷子。
店鋪不是很大,但也不小,應該有個二三十平的樣子。
“三個鴨架、鴨腸也來點,再來個土豆、海帶、腐竹、魔芋,幹的和濕的都要,還有雞爪子,來六個咯。”
“你們吃不吃炒飯?”張新回頭問。
“我吃炒粉。”我說。
“我要炒飯。”魏贏說。
“那就兩個炒粉一個炒飯,再來三瓶水就可以了,鹵菜少放辣哈,老板。”張新點完了東西也坐了下來。
牆上掛著的風扇呼呼的轉著,魏贏正專心致誌的看她剛下載到手機裏的電視劇,張新拿了手機正和人聊天,我,在看手機裏的歌譜。
“來~你們的鹵菜好了,炒飯等下就好啊,你們先吃啊”老板端了一個小盆過來,裏麵是剛剛點的鹵菜。
張新已經收了手機,魏贏還在看,我就說:“魏贏,吃東西啦,你再不吃的話,待會兒可就沒得吃了哦~”
“吃吃吃,馬上吃。”見魏贏的眼神還流連在手機上,我搖搖頭,不管她了。
鹵菜入口的瞬間,爆辣。
“呼~”我臉一下就紅了,“水水水,快把水給我拿過來,好辣啊!”
我吐著舌頭扇風,然後扯了抽紙擦汗。
“有那麽辣嗎?”張新和魏贏都被我的動作驚呆了。
我也覺得奇怪,他倆啥反應都沒有,就我覺得辣,難道是我的味覺出問題了?那也不對啊,我最近又沒吃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喝了幾口水,辣意總算被壓了下去,炒粉也上來了,我就盯著炒粉吃,可吃著吃著,看著盆裏的鹵菜,開始糾結。
吃,還是不吃。
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要不再吃一點試試?
我夾了一根濕魔芋上來,入口,還行,不是很辣,能吃。
“一人一個鴨架、兩個雞爪,趕緊吃啊。”說著張新往我碗裏放了鴨架和雞爪,“魏贏,你自己夾啊。”
“知道知道,你們不用管我。”魏贏一邊吃一邊看著手機的電視劇說。
等鹵菜吃完了,一瓶水也被我喝完了。
下次一定不來吃,太辣了也,走出店門的時候我是這麽想的。
後來我才知道有一個詞,叫真香。
“你現在準備去哪兒?”我問張新,他現在也成了寄宿生了。<,回寢室睡覺!你呢?”說著他還打了個哈欠。
我想了三秒鍾:“回寢室看書,你也多看看書吧。”
“遵命!我的優優!”
去你丫的。
暗自的翻了個白眼,然後跑去和魏贏走一排了。
他也不在意,就在我們旁邊慢慢地走著。
到了學校後,我們就分開了。
回到寢室,我上了床。
翻開語文書開始背,因為明天早上是語文老師的早讀。
《雨巷》+《再別康橋》。
“雨巷!
撐著油紙傘
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著
一個丁香一樣的
結著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樣的顏色
丁香一樣的芬芳
丁香一樣的憂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這寂寥的雨巷
撐著油紙傘
像我一樣
像我一樣地
默默彳亍著
冷漠、淒清、又惆悵
她默默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飄過
像夢一般的
像夢一般的淒婉迷茫
像夢中飄過
一枝丁香地
我身旁飄過這女郎
她靜默的遠了、遠了
到了頹圮的籬牆
走近這雨巷
在雨的哀曲裏
消了她的顏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丁香般的惆悵
撐著油紙傘,獨自
彷徨在悠長、悠長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飄過
一個丁香一樣的
結著愁怨的姑娘”
說實話,我個人是不怎麽喜歡現代詩的,總覺得沒有古詩詞有韻味,但高考考的就是這些,哪怕是硬啃,也得啃下去。
頭禿,我對著語文課本發愁。
背完一首,總感覺頭發都掉了幾根。
背好了就該默寫了,這次沒把本子拿回寢室,我就用手指虛空的畫著,邊背邊畫,遇上不會的字就再看一眼然後繼續畫。
晚自習的時候,班主任宣布了一件事。
那就是學校的元旦晚會開始選節目了,他們班除了要報一個合唱、一個群舞、一個器樂合奏之外,還要報一些個人的節目,選不選得上另說,但節目名單一定是要多多的報上去的。
班主任交代了讓班長統計名單後離開教室,教室頓時就鬧翻了天,都在想著到底要不要報名。
魏贏看看我,又看看張新,說:“你倆要不也報個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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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倆?還是別了吧,兩人一起上節目太招搖了,我可不想被抓典型。”我搖頭說,“倒是獨唱可以考慮一下,張新,你覺得呢?”
“都報,你報獨唱,我報對唱。”他說。
你確定要對唱?不會被抓起來吧?我使了個眼神給他。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你有什麽想唱的歌嗎?”他又問我。
打腦殼。
“你覺得我唱哪首比較好?”
他想了想,說:“文成公主吧,這首歌應該能上,對唱的話,我準備報《想把我唱給你聽》,可以嗎?”
“嗚呼~想把我唱給你聽,哎~你們這秀的,忍不了忍不了~”魏贏還裝模做樣的搓了搓手臂,仿佛能搓掉一大片雞皮疙瘩似的。
“聽你的,你幫我報上去吧,我懶得動。”我跟張新交代一句,然後又和魏贏說,“你不準備報個節目嗎?”
“我能報啥啊,這薩克斯,剛學了一個月都沒有,連個音階都吹不出來,上個錘子哦,到時候到器樂合奏裏麵渾水摸魚、濫竽充數就是了。”魏贏擺擺手道。
“等以後學會了,還是有很多機會上台的。”我又說。
過了兩天,我們正上晚課的時候,班主任把報名的人都叫了出去,到了學校的大禮堂,說是要節目初選。
我有些擔心,那歌,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唐優,獨唱《文成公主》是吧?”底下的評委老師問了一句。
“是。”我深吸一口氣回答道。
“請開始你的表演。”
熟悉的伴奏聲響起,我拿穩話筒,開口:“身邊是錦繡繁華,滿目是青山如畫。卻為何,總別離,風雪走天涯~”
一曲唱完,我對著下方的評委和觀眾鞠躬,然後下台。
對唱之前還有兩個節目,一個是小品,一個是詩朗誦。
越臨近這個節目,我的心就跳的越快。
終於,老師開始叫人了。
“張新,唐優?對唱‘想把我唱給你聽’?”
頂著老師的眼光,我跟在張新身後上了台。
這次比我一個獨唱時更加緊張,好在張新淡定的一批,我也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前奏完,我開唱:“想把我唱給你聽,趁現在年少如花”他盯著我唱,“花兒盡情的開吧,裝點你的歲月我的枝椏”
他:“誰能夠代替你呐,趁年輕盡情的愛吧”
我:“最最親愛的人啊,路途遙遠我們在一起吧”
他:“我把我唱給你聽”
我:“我把我唱給你聽”
他;“把你純真無邪的笑容給我吧,我們應該”
合:“有快樂的、幸福的、晴朗的時光~”
男聲低沉,女聲溫柔。
他是帶著笑的,我也是帶著笑的。
“謝謝各位評委老師,我們的節目表演完畢”他拉上了我的手,鞠躬。
我嚇得魂都快掉了,完了完了,我偷偷瞧了一眼班主任的眼神,有些看不清,因為他的眼睛是眯著的,旁邊還有老師在和他交談。
我沒有心思再去看後麵的節目,就悄悄的出了禮堂。
這個點,大家都在上晚課,學校的路上並沒有什麽人。
秋天到了,每天早上打掃衛生的時候都能聽見學生的埋怨,說是為啥要種這麽多樹在學校,老是掉葉子,剛掃幹淨就掉,然後就被扣分,他們也太難了。
我慢慢地走著,也不著急,張新也是。
走著走著,我忽然停了下來,轉身問他:“張新,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麽故意的?”他露出不解的表情,可他眼裏的戲謔。
“你知道的……”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呢?”他又說,還攤開雙手以示無辜。
呸。
心機boy。
“別怕,出事兒了有我呢。”他揉著我的腦袋說。
我拍掉他的手,小聲嘟囔道:“別摸我頭,會長不高的。”
“你已經夠高了,優優,”他又輕輕靠近我的耳邊,“你現在的樣子,是我目前最喜歡的。”
氣息略過我的耳垂,癢癢的。
“你收斂點,這是學校,萬一被人看到就完了。”我推開他,然後向教學樓跑去。
他毫不在意:“優優,反正你最後肯定是要嫁給我的,被看到又怎麽樣呢?反正我們談戀愛又不影響成績,有什麽好怕的。”
“你不怕,我怕。”我給了他一個白眼。
“行行行,聽你的,那我收斂點好吧,乖乖”他又開始動手動腳了,鼻子都被捏痛了。
我一邊想甩開他的手一邊說:“不許在學校這麽叫我。”
可他的手很緊很緊,直到教室門口,才放開了。
還沒回到座位,我就看見了魏贏的眼神。
“怎麽樣怎麽樣?”魏贏拉著我問。
我搖搖頭。
“啊,你都沒選上啊?不應該啊?”魏贏摸著頭倒吸一口冷氣,“難道這學校臥虎藏龍?謔,小說題材又有了。”
“我是不知道選沒選上,你想什麽呢?好好看書吧你,要寫小說,就要多看書才行。”我輕輕戳了戳魏贏的腦袋,說,“趕緊看書吧。”
我翻開書本,開始默讀。
學習無疑是枯燥乏味的,但我已經習慣了這種枯燥乏味很多年。
小時候爸爸總說在山裏幹活苦,說我們讀書輕鬆的不行。
可在我眼裏看來,學生的苦,不比大人少。
小學還好,是七點多的課。
到了初中,是六點多的課。
現在高中了,早讀已經提前到了五點四十,晚課要到九點半。
書本一摞接一摞,習題一本接一本,試卷一遝接一遝。
誰又比誰更累呢?
如果再來一次,我寧願不要接受這種學習,而是盡情想學自己熱愛的東西,可是,沒有如果。
所有我想要的東西,我都會一一得到,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
借著窗戶的倒影,我看見張新正趴在課桌上閉目養神,唇角勾起。
張新,還有兩年多,我們就要徹底兩清了,那時,我會忘了所有的事情,也希望你能忘了我。
我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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