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娘娘！王勇大步走來，鎧甲上的血漬還未幹透，沈家鹽船艙底傳來哭聲，應是人質無疑！
    我眯眼望著江心那三艘倭船，沈家大朗正站在船頭，腰間佩刀在夕陽下泛著冷光。趙雷押著劉瑾從後艙出來。
    那老狗已經被血糊了半張臉，卻仍掙紮著嘶喊：娘娘！奴才願帶路引航，隻求娘娘饒奴才一命...奴才定以娘娘為主，馬首是瞻……
    饒你？我冷笑，雁翎刀倏然架在他脖頸上，本宮倒要看看，太子黨的走狗，骨頭是不是比稚子的血更好用！
    潮聲突然變得轟鳴，甬江水麵開始泛起詭異的波紋。張軏扶著李恒匆匆趕來，右臂繃帶已經全被血浸透：蓮兒，潮頭三刻已到，血燈必須馬上點燃！
    我望著江心那三艘倭船，沈家大郎突然舉起火把，船艙瞬間燃起衝天火光。
    劉瑾突然瘋狂掙紮，血沫從嘴角噴濺而出：娘娘！奴才願帶路！奴才知道西南水道！
    帶路？好啊！刀尖突然刺穿他肩胛，本宮要你把血滴進江裏，送沈家的船下地獄！
    潮聲轟鳴中，三艘倭船突然轉向西南水道。我倏然抬手，雁翎刀劃破劉瑾手腕，血珠順著刀刃滴落江麵。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甬江水麵突然泛起暗紅光波，原本密布的暗礁竟如活物般緩緩分開。
    開船！我厲聲下令，虎賁衛戰船瞬間啟動。血珠滴入江麵的瞬間，暗紅光波如蛇般蜿蜒向前，在礁石間開出一條血路。
    倭船緊緊跟在血路後方，桅杆上的火把將整片江麵映得通紅如血。
    張軏突然按住我手腕：蓮兒，西南水道隻能容一艘船通行！
    我抽出雁翎刀遞給他，帶李恒去接應人質，我斷後！
    潮聲轟鳴中，虎賁衛戰船順著血路破浪前行。身後突然傳來震天炮響，沈家的鹽船竟不顧死活地撞向血路。我冷笑著，繡春刀倏然刺入劉瑾心口。
    血珠噴濺的瞬間，整條血路突然泛起刺目紅光。沈家的鹽船撞上血路邊緣，竟如撞上銅牆鐵壁般瞬間碎裂。
    火光衝天中，我望著倭船艙門被撞開的瞬間，三百多個孩童的身影從火光中踉蹌跑出。
    接應人質！我厲聲下令，虎賁衛瞬間將孩童團團護住。張軏突然踉蹌著撲向我，右臂繃帶已經全被血浸透：蓮兒，你的手臂...！
    我這才發現右臂的燙傷已經裂開，鮮血混著海水順著手腕滴落。潮聲轟鳴中，身後突然傳來倭人的怒吼，倭刀帶著風聲劈來。
    我側身閃過，繡春刀反手刺入他心口：東瀛浪人，也敢碰錦衣衛的刀！
    血珠濺上船帆的瞬間，整艘倭船突然燃起衝天火光。我望著江麵漂浮的沈家殘船，冷笑聲被潮聲吞沒：沈家私港？太子腰牌？在本宮的刀下，不過都是碎渣！
    潮頭退去時，三百二十七名稚子已經被安全送上岸。張軏扶著我靠在船舷，右臂的傷口還在滲血：蓮兒，多虧你...
    多虧我救你？指尖劃過他繃帶上的血跡，張指揮使，下次再敢拿自己的命換我的，本宮就剜了你的心喂魚！
    他忽然輕笑，血染的素白中衣在火光中泛著詭異的紅：娘娘剜臣的心時，可別忘了帶上麻沸散。
    潮聲突然靜了，甬江水麵泛起細碎的金光。遠處傳來王勇的稟報聲，沈家老宅已經盡數被圍。
    我望著江心那輪紅日，雁翎刀上的血痂在日光下泛著冷冽的光：傳令下去，沈家上下，一個不留。
    甬江的潮水退去時，沈家私港的殘骸在暮色中泛著幽藍。我踩著滿地碎木屑走向被押跪在地的王鐸，繡春刀鞘上的流蘇被海風卷得簌簌作響。
    王大人，太子腰牌在沈家地牢裏找到的時候，可還燙手？
    我蹲身與他平視，指尖劃過他發抖的脖頸，私通倭寇，販賣孩童，這罪名夠你們王家上下九族喝一壺了。
    漢王妃！他額角青筋暴起，我為朝廷督造海船五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苦勞？我嗤笑一聲，從張軏手中接過那枚鐫刻蟠龍的腰牌，督造海船需要私鑄火炮？運送鹽鐵需要三百孩童的性命？
    捏住他下頜迫使對方抬頭，王大人可知，太子腰牌現於賊窩，等同謀反？
    身後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劉瑾被押解過來時，半邊臉已腫得看不出五官。他瞥見王鐸的瞬間，喉間發出野獸般的嗚咽：王鐸！你害我！
    我甩手將茶盞摜在他膝前，青瓷碎片濺起的熱茶澆滅了他掙紮的力氣，劉公公，私通倭寇的罪狀，夠你淩遲三千刀了。
    王鐸突然劇烈掙紮起來，兩名錦衣衛差點被他掙脫鐵鏈。我側身避開他噴濺的唾沫：張指揮使，請王大人好好回憶，沈家私港到底送了多少船鹽鐵去倭寇手裏。
    沈家鹽船登記在冊的隻有三百艘，可實際出海的有多少？
    張軏抽出腰間密信，冷聲道，錦衣衛密檔記載，近三年沈家實際出海鹽船七百二十艘，其中四百二十艘下落不明。
    你！你們血口噴人！王鐸目眥欲裂。
    血口噴人？我甩出從地牢搜出的賬本，這上麵可是王大人親筆寫的"倭"字？還有沈家大小姐與倭寇頭目山本太郎的婚書，需要本宮念出來嗎？
    劉瑾突然癱軟在地，涕淚橫流：王妃饒命！奴才隻是受沈家蒙蔽啊！他們每月孝敬兩萬兩白銀，奴才實在...實在...
    兩萬兩？我冷笑，劉公公可知，沈家每年通過私港流入倭寇手中的白銀，超過七百萬兩？足夠養十萬倭寇十年！
    王鐸突然暴起撲向劉瑾，卻被錦衣衛死死按住。他嘶吼道：姓劉的閹狗！要不是你逼我每年孝敬你，我何至於走這條路！
    暮色漸濃，江邊的燈籠次第亮起。我望著被押入囚船的劉瑾，海風卷起衣角時，張軏悄悄將披風搭在我肩頭：蓮兒，該回杭州府衙錄口供了。
    杭州府衙後堂，王鐸被剝去官袍跪在青磚地上。
    我倚著梨花木案，翻看從沈家地牢裏救出的孩童名單：王鐸，本宮最後給你個機會，交代清楚沈家私港與倭寇的交易詳情，或許能留你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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