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雅失裏正欲集結殘部，卻被梁福率領的遊騎截住。那廝揮舞狼牙棒砸飛兩柄長槍，梁福的馬卻被突施冷箭的韃靼射手射中脖頸，戰馬悲鳴著栽倒在地。
    梁將軍！我策馬斜衝過去，九龍劍劃過半空，將偷襲的韃子連人帶馬劈成兩半。
    本雅失裏趁機揮動狼牙棒砸向我的馬頭，我側身躲過致命一擊，陌刀貼著馬腹削向他的膝蓋。刀刃卻被青銅盾牌重重格開，震得我虎口迸裂。
    給老子殺！本雅失裏嘶吼著撲來，狼牙棒帶著破空聲橫掃千軍。我猛地拽住馬韁，戰馬人立而起，前蹄重重踏在他盾牌上。
    趁他後退半步，我擲出九龍劍直取他咽喉，劍鋒卻被他的鐵甲護頸彈開，釘入他身後旗杆。
    鄭亨！攔住東側！劉江繞後夾擊！我高聲下令，玄鐵鎧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鄭亨的鐵盾陣如銅牆鐵壁般壓向韃靼大軍，劉江的弓箭手在側翼射出漫天箭雨。
    本雅失裏見大勢已去，突然勒住戰馬仰天大笑：小娘們，今日本汗若不死，必想盡一些辦法捉住你！
    且看看今日，你還能不能逃！我怒罵著催馬逼近，陌刀與狼牙棒再次相撞。
    兵器交擊的轟鳴中，我瞥見譚廣的騎兵已撕開韃靼中軍，正朝著本雅失裏的帥旗猛衝。
    本雅失裏突然虛晃一招，狼牙棒貼著馬腹橫掃過來。我側身躲避時，戰馬卻被絆倒，重重摔在泥濘中。
    保護王妃！劉江的吼聲傳來，數十支箭矢朝著本雅失裏攢射而去。
    那廝卻趁機撲向我，腥氣撲麵而來。我猛地翻身滾進泥潭，抽出腰間匕首刺向他的小腿。
    本雅失裏吃痛後退，卻一腳將我踹飛，戰靴重重踩在我肋間。
    喉頭的血腥味湧上來，我掙紮著摸向掉落的陌刀。
    本雅失裏正欲揮棒砸下，卻被趕來的譚廣用長槍挑開。
    我趁機躍起，陌刀劃過他腰間鐵甲，帶出一串血珠。
    那廝見已陷入重圍，突然扯下帥旗裹住傷口，翻身上馬朝著北邊逃竄。
    追！生擒本雅失裏者，賞千金！朱棣的中軍大纛已渡過斡難河，玄甲軍潮水般湧向潰敗的韃靼殘部。
    我抹掉嘴角血跡，翻身上馬，催馬緊咬那賊寇背影。河風裹挾著濃稠的血腥味撲麵，身後喊殺聲震得耳膜生疼。
    逃竄的韃靼騎兵不斷被追兵射落，本雅失裏狼牙棒上的血漬在殘陽下泛著暗紅。
    張蓮！不可孤軍深入！譚廣在身後疾呼。
    我充耳不聞，隻死死盯著前方那抹狼狽身影。兩騎漸近，陌刀猛然劈向他後頸，卻被他回身用盾牌格擋，震得虎口發麻。
    那廝順勢用盾牌撞向我的戰馬，驚馬揚蹄險些將我掀翻。我伏在馬背上嗤笑：本雅失裏，阿魯台棄你斷後，莫不是拿你當猴兒耍？
    張蓮！本汗記下你了！他暴喝一聲，忽加速向北竄逃，七名親衛如鐵壁般護住左右。
    正欲再追，卻見王忠策馬疾馳而來：娘娘，陛下有令，窮寇莫追！速回營包紮！
    我勒馬駐足，望向本雅失裏遠去之影，心中雖有不甘，終還是調轉馬頭。
    斡難河兩岸屍橫遍野，殘破的韃靼旗幟在風中翻卷。斷矛折戟散落如秋草，傷兵的哀嚎與戰馬悲鳴交織成一片。
    鄭亨正指揮軍士救治傷員，劉江提著染血的青銅盾牌快步走來：娘娘，此乃本雅失裏盾牌，背麵刻著狼頭圖騰。
    我接過盾牌，凹凸的狼首在暮色中猙獰如活物。
    正欲細看，忽聞身後傳來馬蹄聲。轉頭望去，朱棣身披玄甲，披風在風中鼓蕩如雲。
    他翻身下馬，快步走近，目光落在我滲血的玄鐵甲上：蓮兒，傷得如何？
    父皇...我欲行禮，卻被朱棣一把扶住：戰場上莫講虛禮。劉江，速傳軍醫！
    他蹙眉盯著我肋下傷口，語氣凝重：此戰雖勝，但本雅失裏逃竄，恐為後患。
    譚廣攥著長刀跪地請命：陛下，末將願率輕騎追擊殘寇！
    朱棣搖頭：不可。草原地廣人稀，貿然深入恐中埋伏。且本雅失裏僅剩七騎，逃不遠。
    傳令下去，沿河設卡，封鎖各要道！本雅失裏已不足為懼，阿魯台的猶豫才是破局良機。
    他轉身望向殘破的韃靼旗幟，忽下令傳令三軍，今夜休整，明日卯時拔營東進，直取飛雲壑！
    我望著河岸邊堆積的屍骸。傷兵的哀嚎聲漸漸被風聲吞沒，戰馬在暮色中低鳴，蹄鐵踏過血泥發出沉悶聲響。
    本雅失裏的殘旗在風中翻卷，狼頭圖騰正對著東方——阿魯台的營地。
    夜色漸濃時，劉江帶著軍醫匆匆趕來。我褪下玄鐵甲，肋下傷口深可見骨，軍醫的手顫抖著敷藥包紮。
    朱棣始終立在帳外，披風被夜風鼓得獵獵作響。
    此戰雖勝，但折損三萬餘將士。他忽然轉身，金龍紋在火把下明滅不定，神機營炮弩損耗過半，鄭亨的右翼軍幾乎全滅...蓮兒，朕的北伐，真的對嗎？
    我包紮傷口的手指頓住，趙毅的暗衛還在飛雲壑外潛伏。五十萬大軍的糧草輜重綿延數十裏，每具屍體都要用火油焚燒以防瘟疫。
    父皇。我重新穿上染血的戰甲，兒臣記得您說過，這天下，終要都姓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朱棣沉默片刻，忽而大笑：好！明日破曉，直搗黃龍！
    帳外傳來急促馬蹄聲。梁福滿身血汙衝進帳中：啟稟陛下，錦衣衛傳回消息，韃靼斥候在東南方向發現瓦剌騎兵蹤跡！
    瓦剌？朱棣瞳孔驟縮，可辨人數？
    約百騎左右，正向本雅失裏潰逃方向而去！
    傳令譚廣，率三千驍騎截殺！朱棣摩挲著腰間佩劍，本雅失裏若落入瓦剌手中，便是後患無窮。
    譚廣領命而去，帳外頓時響起甲胄碰撞聲。我望向東南方漸起的塵煙，心中忽生不安。瓦剌首領馬哈木素與韃靼有隙，若本雅失裏落其手中...
    父皇，兒臣願率神機營火炮支援。我起身請命，玄鐵甲上的血跡已幹涸成暗紅。
    不可。朱棣按住我肩頭，明日你需和朕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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