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請看。玄璣子拋出算籌，青銅片在水麵映出幻象——
    年輕時的父親被一道金光逼入海底裂縫，金光中隱約可見昊天的法相。
    敖璜握緊拳頭，指縫間滲出龍血：難怪這些年天界總讓我們鎮壓深海凶獸，原來每殺一隻，龍族的運數就被抽走一分！
    所以我們要做兩件事。我將護心鱗碎片按在龍宮中央的定海神針上，龍血順著紋路蔓延。
    第一，用龍血重塑妖族運數，切斷與凶獸的綁定；第二...
    打碎窺天閣的天眼，讓昊天再也看不見下界動向。溯夜從袖中取出一卷殘圖，這是青丘狐族秘藏的周天星鬥陣破解圖，但需要...
    需要昆侖的"引星訣"。雲岫忽然開口，他不知何時服下了止血丹藥，臉色仍蒼白如紙，引星訣能暫時擾亂星鬥陣的方位，但需要有人在陣眼處...
    我去。我抽出腰間的逆鱗劍，劍刃與龍血共鳴出龍吟，大哥二哥鎮守四海，收攏龍族舊部；三哥去西海水域，接應正在遷徙的鮫人部落。
    溯夜帶玄璣子去說服狐族、熊族加入聯盟；雲岫...
    我回昆侖。雲岫按住丹田處的傷口，斬魂劍雖毀，但我仍是昆侖掌門。
    昆侖後山的"問心崖"下，藏著十二金仙的元丹密室...若能毀掉那些天道枷鎖，至少能策反三成弟子。
    太冒險。溯夜皺眉，狐火在他眼底跳動，昊天若察覺你已破了枷鎖，定會設下陷阱。
    雲岫忽然扯下道袍，露出心口猙獰的劍傷：我現在這副模樣，昊天隻會當我是廢棋。
    他望向我，但你要答應我，一旦收編妖族的消息傳出，立刻派龍族水師封鎖天河入口，防止天界援兵...
    我按住他肩膀，龍血透過掌心傳入他體內，東海的"翻江陣"已備好，若天界敢派戰船，我就讓他們葬入海底。
    敖琛忽然推門而入，鱗片覆蓋的手背還沾著海水：剛收到消息，捕妖司的"鎮妖衛"正在圍剿塗山附近的貓妖部落，帶隊的是...
    是我的親傳弟子，沈墨。雲岫閉了閉眼，那孩子從小被灌輸"斬妖除魔"的執念...看來得由我親自去一趟。
    塗山北麓的荒地上，沈墨的斬妖劍正抵住一隻幼貓妖的咽喉。那孩子不過五六歲，狐耳被符咒燒得焦黑，正哆嗦著往岩石後縮。
    沈墨！雲岫的聲音穿透晨霧，他強撐著站在山巔，道袍下擺還滴著血，放了他們。
    師傅？沈墨轉身時瞳孔驟縮，您...您怎麽會和妖族在一起？
    他忽然看見我和溯夜從雲岫身後走出，劍刃泛起殺意，原來是龍族蠱惑您！
    不是蠱惑，是真相。雲岫緩步走近，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血印。
    你看看自己的丹田，是不是總有種灼燒感？每當你斬殺妖族時，這種感覺就會變強...
    沈墨臉色一變，下意識按住腹部。溯夜指尖飛出一道狐火，點燃他腰間的符囊，裏麵掉出十幾枚刻著"妖"字的青銅令牌——每一枚都纏著細細的紅線。
    這是昊天給你們的"斬妖令"，實則是抽取你們靈氣的鎖鏈。
    玄璣子不知何時繞到沈墨身後，算籌點在他靈台，你以為自己天賦異稟，不過是昊天需要更多"執棋人"替他賣命。
    大師兄？他們不是說你已經死了！這不可能！沈墨揮劍斬向玄璣子，卻被我用赤霄劍格開。
    兩劍相撞時，他袖口滑落，露出腕間淡青色的咒印——正是"天道枷鎖"的雛形。
    幼貓妖忽然掙脫束縛，撲到雲岫腳邊抱住他小腿。
    沈墨的劍尖堪堪停在離我眉心三寸處，喉間發出壓抑的低吼：師傅...您要護著這妖邪？
    雲岫伸手按住沈墨握劍的手，掌心的龍血滲入他脈門。
    下一刻，沈墨瞳孔中映出識海深處的鎖鏈，竟與他方才斬向幼貓妖的劍影重疊。
    當年你爹娘被山火吞噬，是這孩子的母親用妖力救了你。
    雲岫的聲音輕得像歎息，昊天卻讓你以為，是妖族害死了你的家人。
    沈墨猛然後退，斬妖劍墜地。幼貓妖怯生生地從雲岫身後探出頭，舉起一隻燒得紅腫的爪子：大哥哥...疼...
    我指尖龍息凝，一掌打在沈墨胸口，他悶哼一聲倒飛出去。沈墨跪在亂石中，咳出的血珠濺在雪地上，如紅梅破凍，他捂著胸口，眼底卻無半分嗔怒——
    雲岫踉蹌著要扶沈墨，卻被溯夜袖中狐火輕輕托住後腰。
    我甩袖揮開飄到麵前的雪粒子， 沈墨跪在地上，指尖點在他腕間咒印上：師侄可看清了？這咒印與昊天給昆侖弟子的"天道枷鎖"同出一源。
    沈墨喉結滾動，目光落在我鱗甲上：龍...龍族為何...
    "因天道欲斷四海靈脈。餘光瞥見幼貓妖躲在雲岫身後發抖，耳尖還滲著血。
    三百年前昊天以"定海神針"為由，抽走東海龍宮內七十二處靈眼，如今又借捕妖司之手屠盡周遭妖族，分明是要斷我等與妖界聯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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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溯夜輕笑，狐火在指尖凝成蝶形，繞著沈墨腰間符囊打轉：小道士，你可知你斬妖劍上的"誅邪紋"，實則是妖邪以養昊天座下神獸的陣圖？
    符囊驟然起火，裏麵十二枚刻著"妖"字的令牌紛紛墜地，每一枚紅線末端都係著極小的青銅鈴鐺。
    雲岫按住沈墨肩膀：為師讓你回昆侖，不是要你與昊天為敵，而是要你查清"斬妖令"與"天道枷鎖"的關聯。待時機成熟...
    他忽然劇烈咳嗽，血沫濺在沈墨衣襟上，待為師破了問心崖下的元丹密室，你便知道何為真何為假。
    沈墨忽然抓住雲岫手腕，指節因用力發白：師傅可還記得，當年在玉泉洞教弟子們畫"淨心符"時，說過"天道無親，常與善人"？
    雲岫眼底泛起暖意，卻在抬頭看我時轉為冷肅：月璃，莫要再用龍息渡我，你需留著力氣布翻江陣。
    我冷笑一聲：師兄當我還是百年前那個被昊天利用的小丫頭？抬手扣住雲岫後心，磅礴龍息如怒潮般湧入他經脈。
    今日我既敢傷你弟子，便敢在天河入口立碑——凡天界戰船過此，必沉九淵。
    沈墨咬碎一顆止血丹，掙紮著起身抱劍一揖：弟子...弟子暫且信師傅與諸位。但若有一日發現被欺...
    便來斬我。我甩袖震碎三丈外的巨石，龍威鋪天蓋地壓向山群峰。
    不過沈墨，你最好祈禱自己永遠查不到真相——因為那意味著，昊天的屠刀已架在所有生靈脖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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