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小妖的朋友？”老人聲音略帶顫抖，囁嚅著開口。
    “朋友？人族也配和我們妖族做朋友？”話語如冰棱般擲地而出，緊接著一股磅礴的靈壓如洶湧的潮水般震蕩開來，瞬間將沐陽籠罩其中，壓得他胸腔仿佛被巨石堵住，幾乎喘不過氣來。
    老人趕忙解釋，語氣中滿是惶恐：“妖皇息怒！剛才正是他救了小妖。”
    妖皇怒目圓睜，厲聲質問道：“為何是他出手？我不是命你寸步不離地守護小妖嗎？她究竟為何會陷入危險？”
    老人滿臉愧疚，急忙說道：“小妖用了秘法逃脫，老奴一時疏忽，未能察覺，這才讓她陷入險境，是老奴失職了。”
    妖皇聞言，眼中寒芒一閃，指尖輕輕一劃，一道淩厲的靈光如閃電般閃過。
    隻聽“噗”的一聲，老人的左胳膊應聲而落，鮮血如噴泉般湧出，刹那間染紅了他的大半個身子。
    老人緊咬著牙關，臉上的肌肉因劇痛而扭曲，臉色瞬間變得如紙一般蒼白，但他硬是一聲未吭。
    “這次就給你個教訓，若還有下次，休怪本皇無情！”妖皇冷冷地說道，聲音中沒有一絲溫度。
    此時的沐陽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震驚與難以置信。
    在他眼中，眼前這個妖皇模樣的小妖仿佛變成了一個陌生而又恐怖的怪物，竟然對自己的爺爺下此狠手，這一幕簡直超出了他的認知。
    老人強忍著劇痛，恭敬地答道：“謝妖皇不殺之恩！”
    沐陽心中的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燒，他咆哮道：“他是你爺爺啊！你怎麽能如此狠心，對他下此毒手？”
    “哦？你一個小小的人族，也敢對本皇指手畫腳？”妖皇冷冷地瞥了沐陽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將人凍結。
    沐陽被妖皇強大的靈壓壓迫得幾乎窒息，可心中的怒火卻讓他強撐著身體，大聲吼道：“不管你是什麽妖皇，他對你有養育之恩！親情至上，你怎能如此絕情？”
    妖皇冰冷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嘴角泛起一抹嘲諷的笑意：“親情？這世間最可笑的東西罷了。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裏，親情能庇佑誰？不過是束縛人的無用牽絆罷了。”
    說罷，妖皇手中的權杖一揮，一道紫色的閃電如蛟龍般朝著沐陽劈去。沐陽心中一緊，拚盡全力運轉體內的靈力形成一道護盾抵擋。
    刹那間，塵土飛揚，那道閃電狠狠擊中了沐陽，他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濺起一片碎骨。
    老人見狀，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急忙喊道：“妖皇大人，他畢竟救過小妖，還望您網開一麵。”
    妖皇冷哼一聲：“若不是看在他救過小妖的份上，你以為他還能站在這裏跟本皇叫囂？不過，人族貪婪狡詐，留著始終是個隱患。”
    就在妖皇準備再次出手時，沐陽掙紮著從骨堆裏爬了起來。
    他抹了抹嘴角的鮮血，輕蔑地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不屈：“親情無用？你根本不懂什麽是親情，你擁有過真正的親情嗎？如果所有人都像你這般無情，那才是這世間真正的可悲！”
    妖皇微微一怔，沐陽的話仿佛一把重錘，狠狠地撞擊在他的心上。塵封已久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小時候，他與妹妹在山林間嬉戲玩耍，那無憂無慮的時光，即便如今回想起來，仍讓他心生向往。
    曾經，人族大肆絞殺妖族，他為了保護妹妹身受重傷，命懸一線。是小妖以死相逼，父親才用秘法將兩人的神魂融合在一起，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這時，妖皇身上的紫色靈力突然一陣劇烈波動，原本冰冷如霜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滿頭的紫發也有幾縷漸漸變回了銀色。
    老人見狀，心中一動，急忙問道：“妖皇大人，您怎麽了？”
    妖皇深吸一口氣，努力穩住體內紊亂的靈力，冷冷地說道：“哼，今天本皇暫且饒你一命，但若是讓本皇發現你有任何不軌之心，定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沐陽心中滿是詫異，這妖皇的態度轉變之快，就像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他本已做好了拚死一搏的準備，沒想到妖皇竟突然放過了自己。
    妖皇轉頭看向老人，說道：“你好好照顧小妖，若她再出任何意外，本皇絕不輕饒。”
    老人恭敬地答道：“是，妖皇大人。”
    說罷，妖皇身上的紫色靈力漸漸消散，滿頭紫發完全變回了銀色，眼神也恢複了往日的天真無邪，手中的權杖也消失不見，仿佛剛才那個冷酷無情的妖皇從未出現過。
    小妖揉了揉眼睛，一臉茫然地問道：“爺爺，這是怎麽回事？我怎麽感覺頭有點暈。”
    當看到老人大半個身子都被鮮血染紅，左臂已經不見時，小妖瞬間呆立在原地，眼神中滿是震驚與不解。
    “怎……怎麽回事？”小妖詫異問道。
    “沒事兒，剛才你哥哥來過了。”老人安慰道。
    就在這時，沐陽急忙上前，手中數根飛針如流星般準確地插入老人的幾處大穴，手臂上噴湧的鮮血被及時止住。
    老人有些驚訝，眼中帶著些許讚賞道：“你還會醫術？”
    沐陽微微一笑：“略懂一二，您的斷臂我可以幫您接上。”
    老人表麵上雖然平靜，但心中對沐陽的看法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沐陽剛才的一番話竟然讓妖皇改變了主意，這在老人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然而卻奇跡般地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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