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九九重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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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王的聲音在空曠的山穀間回蕩,傾訴著生命的無盡悲涼。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山穀的回音,和遠處風吹過樹梢的聲音。
    他再次無奈地低下了頭,將頭顱靠在凸石之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嚴寒與酷暑,對他來說早已失去了意義,他的心靈早已超越了這些凡塵的束縛。
    然而,寂寞與孤獨卻像一把鋒利的刀,無情地割裂著他的靈魂。
    猴王感到,自己正在被這無盡的黑暗所吞噬。身體與靈魂,仿佛正在一絲絲一縷縷地被剝離。
    趴在冰冷的凸石上,他想起了小六子,想起了那個在這裏陪伴了他一年又一年的放牛娃。
    若是沒有小六子的長情陪伴,隻怕現在自己早已經瘋掉。
    小六子是他看著長大的,到現在,也已經是個垂暮的老人。
    小六子已經很久沒來了,歲月無情地在他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
    他已變得體弱多病,步伐蹣跚,每一步都會顯得沉重而艱難。
    那曾經明亮的眼神也變得渾濁模糊,看東西都非常吃力。
    悟空知道小六子沒有多少年頭好活,對於這個幾乎陪伴了他一生的朋友,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感傷和不舍。
    每當想起小六子那蒼老而又佝僂的身影,他心中便是五味雜陳。
    多想趕快脫離這五行山的束縛,上天庭給他摘來幾顆蟠桃,讓他返老還童,重獲新生。
    可是,五行山的束縛猶如天塹,牢牢地將身體鎖住,根本無法離開,這種無力感讓他感到了沮喪和絕望。
    趴在凸石上,悟空的身體緊貼著粗糙的石麵,夕陽的餘暉灑落在他的身上,顯得孤獨又無助。
    無盡的歲月在五行山下流淌,如同被禁錮的河水,無法衝破束縛,隻能默默地等待。
    猴王的目光穿透了雲層,直逼那遙不可及的蒼穹,眼中閃爍著對未來的渴望與對現實的憤怒。
    “如來老兒,放我出去!”
    悟空的怒吼聲在山穀間回蕩,震得周圍的樹木都為之顫抖。然而,一切都是那麽地徒勞。
    猴王無奈地收回目光,望向山腳下那片飄舞的落葉,心中湧起了一股莫名的傷感。
    那些落葉,就像是小六子逐漸老去的身影,一年又一年。
    重陽將至,他是否還能如期而至?
    “又快重陽了。”
    猴王輕輕地歎了口氣,聲音中充滿了蒼涼與期盼,“小老兒,今年重陽節你還能來嗎?”
    小六子雖然年事已高,很少再來看他。
    但每年的重陽節,總會來到這裏,與他共飲一壺濁酒,共賞那滿山的紅葉。
    九九重陽,五行山之巔。
    秋風起,一片紅葉隨風輕舞,仿佛在低語著歲月的流轉。
    猴王悟空趴在凸石上,目光穿越那漫天的紅葉,望向那蜿蜒而下的小路,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淡淡的憂傷。
    “重陽了!”
    悟空低聲自語,聲音中充滿了對往昔的追憶與對未來的期盼。
    每當這個時節,總會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這裏。
    他們的友情,就像這紅葉一般,曆經風霜,卻依舊鮮豔如初。
    九九重陽,金風送爽,這本該是個喜慶的日子。
    然而,今年的重陽,對於悟空來說,卻顯得格外沉重。
    望著山下一條蜿蜒的小路,他心中充滿了忐忑與不安。
    就在昨天,悟空意外地捉到了一隻梅花鹿。
    這隻鹿肥美健壯,足夠小六子生活個十天半月。
    但是,此刻的悟空卻沒有一絲興奮之情,反而滿心憂慮。
    因為直到現在,小六子的身影依舊沒有出現。
    太陽漸漸西沉,天邊染上了一抹橙紅的晚霞,將五行山映照得如詩如畫。
    這美麗的景色,卻無法緩解悟空心中的焦慮。
    他趴在洞口,目光緊盯著通往山下的小徑,期待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時間一點點流逝,夜幕漸漸降臨,小六子卻始終沒有出現。
    悟空的心如同被重石壓著一般,沉甸甸。
    “小老兒他今年不來了嗎?”悟空眉頭緊鎖,暗自低語。
    接連幾天過去,小六子都沒出現。
    梅花鹿靜靜地躺在腳下,身體開始散發出些許的臭味,時刻提醒著他時間的流逝。
    到了第六天,悟空的心情已經降到了穀底。
    “咳!咳!咳!”
    伴隨著幾聲咳嗽聲,小六子終於出現。
    白發依舊,身材更加地佝僂。
    “小老兒,你……怎麽才來?”
    悟空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責備和欣喜,忙衝著小六子招了招手。
    “咳!咳!”
    伴隨著咳嗽聲的臨近,小六子終於來到了猴王的麵前。
    他彎了彎腰,衝著悟空施禮道:“大聖,老奴我最近身染風寒,一直未曾好轉,身體比以前差多了,大概歸去之日不遠矣。”
    看著眼前這個蒼老而又佝僂的身影,悟空心中充滿了感慨和無奈。
    彈指一揮間,青絲小兒就變成了白發老頭。
    身材佝僂得如同蝦米一般,臉上的皺紋也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與艱辛。
    “想當初你還是青絲小孩,轉眼間你也已經是垂暮老人。”
    悟空歎了口氣,“要不是我被如來老兒壓在這裏,一定去天庭蟠桃園摘幾個桃子給你,讓你長生不老。”
    “謝謝大聖!”
    小六子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從腰間取下一個葫蘆,“大聖,這是小老兒今年釀的葡萄酒,還請大聖品嚐一下。”
    小六子的到來,為悟空那長久以來被孤寂和沉重所籠罩的心情,帶來了難得的輕鬆與喜悅。
    接過小六子手中的葫蘆,悟空臉上的愁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開懷大笑。
    “小老兒,今年的葡萄長得如何?可曾又被那些狡猾的燕雀前來騷擾?”
    小六子笑著回答:“回大聖,今年的葡萄長勢喜人,雖然那些燕雀時常會來搗亂,但老奴倒也不以為意,甚至歡喜得很。”
    悟空微微一愣,“喔?你這小老兒怎會生出這種心思?難道你不知那些燕雀可是你的心頭大患。”
    “大聖有所不知,在五行山附近,有一位叫牟子的和尚。那和尚見我結網捕鳥,對那些鳥兒心生惻隱。”
    “他找到我,用多倍的金錢和物資與我交換那些鳥兒。所以,小老兒這段時間也算過得去。”小六子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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