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美目圓睜，滿臉怒火，玉指直指向褒姒。
    “長恨竹，你忘啦？犬戎之地，你被折磨得不成人樣！要不是我救你，你早沒命，還能在這兒跟我頂嘴！”
    “你不感恩就算了，居然還跟我爭，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話剛說完，她將腦袋一扭，看向妹喜。
    “長恨蘭，你最不該。你本就是個孤魂野鬼，在世上飄了千年。是我帶著無上的法寶，讓你重生。”
    “你竟敢心存質疑，還要不要臉？”
    妲己胸脯劇烈起伏，氣得不行。憋了好久的怒火，一下全冒了出來。
    妹喜和褒姒聽著這頓罵，後背直冒冷汗，臉白得像紙一樣。
    兩人低頭，不敢看妲己，心裏像是一團亂麻，卻又找不出話來反駁。
    若說起來，妲己的話，句句屬實。
    是妲己救了她們，並將她們帶到長恨寺，描繪了一個美好未來。
    一開始，她們心裏激動，對未來充滿希望，一直盼著能見那位傳說中的神聖。
    可日子一天天過去，一年又一年，她們始終沒等到這一天。
    她們又不傻，要是沒有那位神聖帶領，憑她們幾個人，想實現那些大目標，根本不可能。
    在褒姒與妹喜眼中，妲己口中雲雲，盡是操弄人心的虛辭，隻為驅策她們永遠聽話。
    隻是，妲己確實對她們有救命之恩，對於她的怒火，她們也隻能忍下。
    直到妲己發泄完，褒姒才緊咬著下唇，眉頭皺成個疙瘩，聲音沒了之前的衝勁。
    “不是我倆忘恩負義，不領你的恩情。隻是……隻是打心眼裏想見見神聖，盼著能得到老人家的指點，沾點恩澤。”
    妲己自是清楚她們心中的想法，可神聖這次現身，還是沒打算見其她三人。
    此前，也在神聖跟前提過這事，神聖隻是擺了擺手，沒讓再說，隻吩咐將心月狐看好。
    神聖的心思，像那望著遙不可及的星星，無法猜度。神聖不願見她們，她也沒辦法？
    見褒姒的口氣軟了下來，妲己歎了口氣。
    “我懂你們心裏的念想，可現今，咱們能做的，就是耐著性子等，同時想法子提升自身修為。”
    “隻有這樣，才有可能得到老人家的接見。”
    此言一出，褒姒和妹喜都沉默下來，不再言語。
    妲己的目光落在一直未曾言語的驪姬身上，忍不住搖了搖頭。
    她清楚，驪姬雖說從沒表現出不滿，可心裏跟褒姒、妹喜一樣。
    她一聲不吭，也是在等著自己給出個說法。
    可又能給她們啥說法呢？
    自己壓根就琢磨不透神聖到底是啥意圖。
    山洞裏的氣氛有些沉悶，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一直沒吭聲的驪姬終於開了口，打破寂靜。
    “梅姐！我小菊打心眼裏感謝你，要不是你從裏克手裏把我救出來，我哪能踏上修行這條路。”
    “你說的話，小菊從來都沒懷疑過。不過，我心裏有幾個疑問，不知道該不該問。”
    對於驪姬，妲己倒是沒啥不滿，她勉強笑了笑。
    “有啥疑問，盡管說，咱們都是一家人，不用藏著掖著。”
    驪姬說：“梅姐，我看你最近心情特別好，是不是已經有了打算？”
    妲己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感慨。
    “我們四人，各自都有著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被史書冠以四大妖姬之名。這稱號既是我們的枷鎖，也是我們的紐帶。”
    “正因為我們都有著相似的經曆和遭遇，才更能理解彼此的痛苦和掙紮。”
    頓了一下，她接著道：“所以，無上正是看上我們這一點，才將我們聚到了一起，來踐行她老人家對我們的期許。”
    “可是這期許未免也太久了吧！”
    妹喜苦澀一笑，“想要顛覆這世界，難道不是老人家伸伸手指的事情嗎？”
    “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發泄了一通，怒火已經消失，妲己看了妹喜一眼，“小蘭，你是個聰明人。你仔細想想，此事若簡單的話，還要你我作甚？我們四人，還能聚在一起嗎？”
    “你是說老人家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妹喜皺了皺眉頭問道。
    “應該如此！”
    妲己點了點頭，“有些事，不是我們能夠觸及的，我們隻需在長恨寺裏慢慢等待即可。”
    雖是這麽說著，但她隱隱覺得，心月狐若是來的話，此事很快便能夠見分曉。
    提起了長恨寺，妹喜突然想起一件令她感到不解的事。
    “梅姐，曾經你說過，長恨寺裏麵供奉的雕像，不是神聖本尊，那她究竟是誰？”
    褒姒與驪姬也都曾經聽妲己說起過此事。
    此刻，被妹喜提了出來，也都有著同樣的疑問，二人也抬頭望向了妲己。
    妲己沉思了一下，搖了搖頭：“關於那座雕像，我也曾有過疑問。”
    “但神聖隻說那座雕像有著特殊意義，與修行有關，讓我們絕不能輕視。”
    聽完妲己的這番話語，三人沒再開口，俱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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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春風拂過山腳，一間普通的茅屋靜靜地矗立。
    心月狐站在小院的一處，輕輕的晃了晃手中的瓷瓶，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真是不容易啊，花精終於采集夠了，本以為收集了長恨寺裏的那顆桃樹，正好可以夠使用。
    誰知隻是一天沒去，那些桃樹就過了采集期。
    還好，又找到了一棵晚春的桃樹，終於收集夠需要的花精。
    不過，這也用去她整整一天的時間。
    心月狐將目光投向了身邊茶爐上的一個小銅鼎。
    茶爐的爐火正旺，銅鼎裏麵發出沸騰的呲呲聲。
    現在隻需要將花精和荷包裏的一顆回春草一同放入銅鼎，慢慢熬製兩個時辰，就可以煉製出靈藥晚來春。
    這便是她將要送給驪山老母的生日壽禮。
    要說起來，心月狐與驪山老母並不熟悉。
    但她聽起過驪山老母的古道熱腸，樂於助人，而她正需要老母的幫助。
    心月天環的丟失，讓她如坐針氈，寢食難安。
    她已經找了很長時間，直到現在，仍是一無所獲。
    雖然她也曾想過讓廣寒仙子來幫忙，但仔細想了一下，還是算了。
    她並不認為廣寒仙子有那能力，此事，事關重大，萬一不成，再泄露出去。
    這天地雖大，卻也不會再有她心月狐的立足之地。
    而驪山老母則不同，她不受天庭約束，與天庭更是很少往來。
    況且，她的修為神通，與那些聖人相差不多。
    隻要她能出手相助，心月天環必定能夠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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