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好快的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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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陸這輩子沒見過這麽囂張的癟三,他先從袖口裏抽出一把匕首,隨即撚住錢甲的舌頭,開刃的刀鋒便抵住了錢甲的舌麵下。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完全足以讓我割了你的舌,我念你是初犯,之前那些話我可以當作沒聽見不再追究。”他使了些巧勁,讓錢甲通過舌頭感受到了刀刃的鋒利。
    “我不管你是裝瘋還是真瘋,你再汙言穢語,今日你的舌頭就要留在此處。”
    趙六惡狠狠的瞪著錢甲。從來都是自己耍威風,哪有別人壓自己一頭的道理。
    另一個高瘦捕快走過來,把唐掌櫃提起來,“是他闖你的宅子是吧?”
    唐掌櫃也不是這捕快什麽態度,也隻能唯唯諾諾的答,“是,是他闖我的屋子,我關著店門,他突然就闖進來了。”
    “對,我一腳踹開他家店門,幾步就進了他的廂房。嚇暈了他家夥計,聞到他那些女眷身上的香氣,我就是來搗亂的。”錢甲雖然剛剛才被威脅,雙手也被捕快反剪在身後,嘴上卻始終沒有收斂。
    高瘦捕快耷拉著眼皮,沒精打采的樣子,顯然是個老油條了。一會兒看看那個瘋道士,一會兒又看看自己擒住的胖掌櫃,他順著掌櫃的話頭繼續問了下去,“這青天白日,你不開門做生意,為何關著店門呢?”
    “大,大人,你一路上應該也看到了,四周的店門也都關了,大家都傳這街上鬧了無頭鬼...”
    “胡說,這光天化日,哪來的無頭鬼!”
    唐掌櫃想要辯駁,突然被李伍高聲打斷了話語。
    “你是想說,官府結了無頭案,砍了不該死的人,所以鬧了斷頭鬼?”高瘦捕快換了一副麵貌和語氣,原本散漫的聲音低沉了下來,變得有些陰森,他直白威脅道。
    唐掌櫃撲通一聲又跪在了地上,“官爺,小的可不敢,小的就是今日有些疲累,提前關了店門,根本不知道無頭鬼的事,是其他人瘋傳的。”
    李伍剛想誇這胖掌櫃上道,那瘋道士就開口了。
    “無頭鬼就在這兒啊,地上躺著的那個不就是嗎?”錢甲用手指指著地上的屍首,“這囚衣你們不認識,這脖子上的切口你們認不出?你們就是砍了一個替死鬼,怎麽還不敢承認呢?”
    唐掌櫃聽得冷汗直流,跪趴在地上,堵住耳朵不敢抬頭。
    房間裏的其他人也都紛紛堵住耳朵,不敢往這邊看,生怕沾上官司。
    李伍的脾氣也被勾上來了,他和趙陸一左一右提著錢甲出了房間。
    咣當一聲,房門被人一腳踢上,裏麵的人被一扇門隔住了視野。
    “是你在裝神弄鬼!”李伍奪過趙陸的匕首,用刀尖指著錢甲的眼球,“你是用了什麽把戲!快說!衙門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錢甲沒有露出半分慌張,“兩位捕頭平日裏都是日理萬機,今日怎麽有閑情雅致管起這人間俗事來了?”
    李伍狠下心,用刀尖隔開錢甲輕薄的眼皮,鮮紅的血液流下來,錢甲不得不閉上了一隻眼睛。
    “現在還隻是皮肉傷而已,你最好給我老實交代。”李伍用錢甲的臉擦幹淨了刀刃上的血。
    “在酷刑麵前不要逞能,一會兒我就用這把刀,把你的眼球剜出來,你知道的,你最好現在就說。”
    趙陸配合著李伍用刑,他一腳踢中錢甲膝窩,錢甲沒有防備跪了下來。緊接著小腿被人死死踩住動彈不得。他的雙手依舊被反剪著,趙陸拉高他的手臂,舉過頭頂,錢甲整個人彎下腰去。
    “就算剜下了兩隻眼睛,我還是會要你說,那無頭鬼的事。”高瘦捕快蹲下身子,看著錢甲,語氣沒有什麽起伏。話語中也不帶一絲情緒,聽起來這些話更像是一些等待被實現的事實。
    “哦,那你要我說什麽?”錢甲跪在地上,佝僂著身子,努力抬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著那個捕頭。
    “你是想我說,你威武雄壯,威風八麵,孔武有力,英明神武,器宇不凡?”
    “那斷頭的人是怎麽起的身!”趙陸踩住錢甲小腿的官靴又使了一些力氣。
    錢甲疼的痛叫出聲,“啊!我去哪裏知道,我又沒被斬過頭。”錢甲昂頭示意兩人看向房裏,“那無頭鬼就在屋裏躺著,與其問我,你們不如去問他。”
    “你還想耍什麽花招!”李伍用刀尖挑開錢甲閉上的眉眼,給他開了一個眼角,血淚流了下來,“快說!”
    錢甲麵露痛苦的神色,“你要我說什麽?我就是個江湖騙子,你還要我說什麽?趕屍是假的,都是活人假扮的。起屍也是假的,也是活人假扮的,跳大神也是假的,都是些裝瘋扮傻愚弄百姓的把戲而已。你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你們不是也默認了嗎?我們這些江湖騙子就是靠著這些騙人的把戲混飯吃,這些事情你們不是早都知道的嗎?”
    他們是一早就知道,他們見過很多人演這些把戲,在街邊,在鬧市區,在坊間,在民眾的家宅裏。
    騙子用迷信來鞏固神的地位,掌權者用神來鞏固自身的權力,雙方都各拿好處,隻有百姓受苦的世界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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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次這種戲法上演的地方不對,他不應該出現在那刑場上,不應該出現在那斷頭台上。
    最不應該的就是,等到那劊子手砍了頭後,人頭都飛到了桌案下,那屍首卻還能在森嚴的戒律和刑罰麵前站起身。
    他本罪該萬死,卻在刑場站起了身。
    李伍控製住力道,翻起錢甲的眼皮,劃破了他的眼白,“說不說!”
    更多的血淚流下來,錢甲好像有些忍無可忍了,晃動起頭顱,甩掉血淚,破口大罵。
    “他媽的!老子要說什麽!都說了是假的,是假的!還他媽的要說多少遍!我要是真的能起死回生,我怎麽不先讓我自己脫身,然後再幹死你們兩個畜生!幹嘛還要留在這白受這折磨!”
    李伍對付這些人,手上是不會留情的。他知道這些騙子嘴裏沒有一句實話,不能給予任何同情心。生活對他們而言,就是不斷的說謊,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隻有說謊才能求得那一線生機,說了實話,那就是死無全屍。
    李伍扔掉匕首,抽出了自己的腰刀,架在了錢甲的脖子上,“你很嘴硬?”
    “怎麽,知道問不出什麽,就準備結束問話了嗎?”錢甲露出一臉慘笑,“我說了那些話,就沒打算活命,你來砍我啊,把我也變成一個無頭鬼。”
    “官匪一家親看來還真不是說笑的,匪氣十足的官爺斷起案子來果然豪氣萬丈,那叫一個幹脆利落。”錢甲不顧肩上的刀鋒,開始搖頭晃腦,似乎他也變成了一塊滾刀肉。
    “割舌挖眼再砍頭,說一不二好威風。你是哪個山頭的山賊頭領,穿了身官服就跑來執法了?這八麵威風真是能嚇破慫人膽,嚇退天地煞。就是不知,你真的抓到惡人和罪人時,是否會與他惺惺相惜,歎他時運不濟生不逢時?”
    錢甲帶著一臉邪笑開口。
    “斬個人頭就算作結了一樁案子,這種事情狗都會做。我放條狗咬掉你的屌,我說你奸淫了一頭產奶的母豬,到時候死無對證,豈不是也算是結了一樁大案?”
    李伍氣的昏了頭,寒光一閃,刀便揮了出去。錢甲人頭滾落,大量鮮血從脖頸噴湧而出。
    地上的人頭滾出幾圈,停穩後大喝一聲,“好快的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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