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忘我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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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老板被錢甲的操作給整懵了,這是個什麽套路?他拿著那張草紙左看右看,橫看豎看,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這個瞎道士是個瘋子。
萬兩金銀?他這輩子都沒看過這麽多錢,做夢的時候都沒有夢見過。就算要猜,馬馬虎虎猜個幾兩十幾兩,幾十兩都算頂天了。這家夥居然猜個一萬兩,搞得店主此時真的是心情複雜。
一方麵他是想落一落這道士的麵子,但另一方麵,他又非常希望這瞎道士說的瘋話是真的,畢竟這世上誰不愛錢呢?
萬一這家夥要真的是什麽不出世的世外高人呢,萬一他真的能掐會算呢,這晌午一到,真的一萬兩銀子就進了我的賬,我他媽還每天累死累活開什麽酒樓啊,我立馬把錢放進錢莊吃利息,混吃等死。
店家此時的心緒翻湧,十分複雜。
秦禽看到了那份字據,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在錢甲耳邊小聲嘀咕,“你他媽是傻逼嗎?有沒有點常識,你就不能猜點正常的數目嘛?一萬兩?你他媽把衙門賣了也賣不出一萬兩啊。”
南無也接話,“我家抄家時,也就翻出幾箱白銀,也就幾千兩啊,那是我們全家上下所有人的家當。”
錢甲感覺自己確實有些得意忘形了,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人人都有機會成仙的時代了。大把大把的人會為了修仙放棄所有的家產。人人都會為自己心中巨大的欲望買單,所有的熱錢都會圍著修仙這個盤子轉。
現在這個盤子轉不動了。
今時不同往日,蓬勃發展蒸蒸日上,人人想要成仙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不可能再會有人豪擲萬金,投進修仙的無底洞。
錢甲想拿回草紙修改一二,可是字據已經給出去了,掌櫃已經收進懷裏了,再想要回來改應該是不能了。
錢甲現在又瞎又啞,這相當於一定程度上切斷了溝通的渠道。在發布簡單消息的時候,這是優勢。但是在撤回消息的時候,這就變成劣勢了。
錢甲這麽一鬧,幾乎把大半城裏人都引到了酒樓這邊來看戲,衙門那邊的情況倒是沒有人注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走了。
一眾路人興致勃勃的往酒樓那邊趕,大家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兒,街邊的行人看到今日有家酒樓居然被圍得水泄不通,忙問隔壁店家。
“咦,今日這家酒樓怎麽這麽熱鬧,又死人啦?”酒樓的門都快被被人群擠爆了,再想往裏鑽也鑽不進去了。
“不知道啊,把我生意全搶走了,好像是有道士在裏麵算卦,聽說算的還挺準。”商販回答。
“算命算的準又如何,能改命才行啊。”路人嘴上無所謂的回答,實際還是伸著脖子,踮起腳尖往店門裏張望。
“你還別說,說不定就是能改命呢。”商販回答,“前麵還沒這麽多人的時候,我看到好幾個是笑嘻嘻跑出去的。聽說有個厲害的鏢師都下跪磕頭了,那道士的徒弟還說要抓昨日出入城中的血魔,說不定是有那真本事呢。”
“那也不至於圍成這樣吧,總不可能在酒樓裏抓血魔啊。”路人蹦了幾蹦,還是看不見屋子裏的場景。
“我就聽到了零星幾句,不知道準不準啊,你就當聽一樂兒。”隨後商販便眉飛色舞的和顧客八卦起來,“好像是那瞎道士和店家起了爭執,話趕話就打了個賭。一個一萬兩的賭約,一萬兩黃金!”
黃金兩字剛出口,商販便停下來,仔細的品味了一番,想象中那巨量財富的美妙滋味。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麽多錢啊,那道士說,錢中午就能到。一會兒那些金元寶就全鋪在這條大道上。”
商販指著自己眼前的道路,“你看過鋪路吧?就跟那些工隊鋪碎石子一樣,用金燦燦的金元寶鋪滿一整條街,你想想那場景多壯觀啊。全是一兩大小的金元寶,應該能鋪一裏路吧。”商販整個人都陶醉了,“到時候我就算不能拿一兩個,我也要在上麵滾一圈,就算被馬車踏死我也值了。”
路人也短暫的沉迷在了對金錢的妄想中,但是他也很快的從中抽離出來,“不過一萬兩也不是金山銀山,應該沒有那麽多,最多也就鋪一兩丈遠吧。”
路人恢複了一些理智,他想到了另一種結果,“那錢要是沒到呢?”
“這錢要是沒到啊,他就沒法在這一帶混了。”商販的美夢被人打斷,語氣冷了下來,“這要是下不來台,臉不就丟盡了嘛。還說會算命呢,自己這一劫都算不到。我要是他,我就隻能滾出城了,這沒法在這兒做人了呀。”
時間馬上就要到晌午了,幾輛馬車駛來,很多人以為是錢到了,實際上酒樓外來了幾個紈絝,他們一看店門被一群人擠了個水泄不通,眉頭皺了起來。
酒樓要靠貴客抬身價,來酒樓耍的賤民多,酒樓的格調也會跟著降下來。
“讓開讓開,吃的起嘛?圍在這。”幾個下人上去開路,紈絝拿扇子扇開窮酸味,要不是提前定好了廂房,這間酒樓也服務周到,現在他們可能就會換一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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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無一看到紈絝進來,一整個人騰一下就站起來了,“軟卵蛋,硬牙口,附庸風雅賽飯桶。”
這一嗓子喊出來,所有人都聽見了。
幾個紈絝一個激靈,人都愣在了原地。
“脂粉香,解腰帶,推推搡搡急不耐。”
“姐姐疼,妹妹愛,大手大腳把家敗。”
“一世風流做盡不識五穀,兩腳著地作孽沒得輕重,三十好幾不舉自封君子,四季輪轉到頭一事無成。”
南無學著說書先生的腔調,對著眼前那幾個紈絝一通狠批。
“酒色財氣不過過眼雲煙,無事擺闊皆是酒囊飯袋!”
那幾個紈絝還沒反應,下人先用髒話問候起來了,“你他娘的誰啊,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麽呢,你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誰搭腔我罵誰啊。”南無滿臉無辜,“你幹嘛對號入座?”
“你哪兒混的,你知道我爸是誰嗎?你敢罵我!你還想不想在這混!”那個紈絝年紀也不大,平時囂張跋扈慣了,從沒人敢當著這麽多人麵羞辱他,他情緒一下子就被點燃了。
秦禽嗤笑一聲,“乖兒子!你一會是不是還要回宅子裏,吃你奶娘的奶啊。老子就是你爹,老子操你媽。”
嗡的一聲,那個紈絝的腦子裏炸開了鍋。什麽道義,什麽理智,什麽律法都沒有了。所有從小培養的禮儀和教養都沒有了,所有後天學習的底蘊和風度都沒有了,一瞬間這個人就從表麵的翩翩君子變成了不會任何語言的凶猛動物,他隻想撕爛那個地痞的嘴。
身邊的下人趕忙拖住自家主子,這公子哥要是打架吃虧了,這些家奴回家也不好受,他們是衝突和矛盾的緩衝帶。
“小癟三!你今天得給我家少爺一個滿意的說法,不然你今天別想走出這個門!”
“打斷他的腿!”那紈絝快被氣哭了,怒吼道。
秦禽悠哉悠哉的拿牙簽剔牙,“不好意思啊,我是個癟三,我說話就這樣,你見過哪個癟三說話好聽的?”
錢甲強忍著笑,裝深沉,裝穩重。
掌櫃拍了拍櫃台桌麵,他可不希望這道士壞自己生意,“喂!死道士,你搞我客人幹什麽!再過一會就晌午,你說的萬兩金銀在哪兒?你可別給我惹是生非,不然你給我滾出去!”
看戲的人也不怎麽盼萬兩黃金了,現在有更好看的樂子了,這道士惹了富商家的小兒子,看他要如何收場。
錢甲扇了自己一巴掌,一邊咳嗽,一邊流鼻血,一邊在草紙上畫符咒。
又一張鬼畫符弄好了,錢甲抬手拋了出去,那符紙被掌風一推,竟直接貼在了那紈絝子弟的臉上。
那紈絝心緒瞬間平靜下來,緊接著他感覺身體乏力,眼皮沉重,慢慢癱倒下去,開始呼呼大睡。
下人見狀,趕忙把符咒一摘,把自己少爺搖醒,“少爺!少爺!你沒事吧?”
紈絝迷迷糊糊醒過來,“啊?怎麽了?”
南無拿著符咒,走到那幾個紈絝麵前,“我家師傅畫的忘我咒,可以清除一部分糟糕的記憶。一千兩一張,這裏有十張。”南無把手上的符咒展開給他們看。
“你們想要探秘,奪權,或者做任何你們想做但不敢做的事,這些符紙都能排上用場。”
紈絝子弟就是有錢有閑沒能耐嘴巴多,每天到處亂逛,逛那幾處酒樓茶樓迎春樓,接觸的人魚龍混雜,但是又能和上層階級搭上線。這種可以撤回失誤的關鍵法寶,是明爭暗鬥的權貴們最想要的。
“我在三樓廂房等,有意者,就上樓來拿。我師傅繼續在樓下算卦,你們要派人來搶也行,你們要殺人越貨也行,沒有規則,先到先得。”說完,南無拿著符咒,撥開呆住的看客,上了三樓。
“噠噠噠”南無上了三樓,進了某間廂房。店老板知道,這次徹底被這瘋道士算計了,他是不能把這瘋道士趕出去了。
懵逼,所有人都懵逼了。
要說沒有看到那一萬兩,所有人又都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那一萬兩的東西。你要說這東西不值一萬兩,笑話,這東西怎麽會不值一萬兩。有錢人有的是錢,買幾個撤銷失誤的機會,簡直超值。
下人們看了也是心情複雜,他們也想要這樣的符咒啊,可是,買不起。他們看著那個瞎道士,心裏生出了巴結的心思。
錢甲坐在原地,巋然不動,不苟言笑。
剛才還氣勢洶洶,鬧著要殺人的紈絝,此時已是眼神清澈,眸子裏幹淨的像一潭無魚的湖水。
紈絝的朋友試探著問,“你記不記得,他罵你。”那人指著秦禽說。
“他罵我?他罵我什麽。”紈絝回頭望了一眼秦禽,然後十分茫然的回頭。
“沒什麽。”他的心思已經不在酒肉朋友身上了,他看著樓上的廂房,腦子裏開始有了自己的盤算。
“他說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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