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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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兄弟,給我鬆鬆綁行嗎?我犯了什麽罪了,要給我五花大綁啊?”秦禽盤坐在地上,被幾個官兵重點關照了。
官兵可知道這地痞的厲害,一群人圍著他,都沒怎麽鬆懈過,刀已經架在了秦禽脖子上,但是他們也很克製,沒有更多的動作了。
趙謀看著秦禽,反正都被軟禁了,也就開口搭話,“兄弟是鎮上人嗎?怎麽沒見過?”
官兵警告道,“不許談話。”
“官爺,你也看看形勢好不好,一群人被軟禁在這,又不許我們說話,很無聊啊。”秦禽自己開口了,“後廚的人都不敢出來,一會怎麽吃飯啊,你們老大都說好好招待我們了,你們就這麽招待的?”
這回秦禽沒有像之前那樣發作了,主要還是因為他看到了這些官兵態度上的轉變。他從這些官兵的眼裏看到了戒備和畏懼。
這讓他很有成就感,他覺得自己被當成一個大人物來看待了,即便是一個大惡人,他對自己的身份也接受良好。
“俺爹東市活受罪,俺娘西城采桑難,兄弟整日饑寒度,皮包骨來骨晾皮。”秦禽自己念起了沒有年代的唱詞。
幾個紈絝聽得饑腸轆轆,他們今天過來,是上三樓包廂吃飯的。但是那瞎道士剛從樓上抓下來一隻邪祟,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有吃飯。
“咕嚕咕嚕”一個人的腸胃響個不停。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秦禽說著俏皮話,“讓後廚上菜啊,我也餓了,我要吃飯!”
官兵穿著一身甲胄,一上午的消耗也挺大的,他們現在也想吃飯了。
陳伯知道這一群公子哥平時也是囂張慣了,這時候肯定拉不下臉來給一群差人遞台階,於是他自己主動湊上去賠笑,跟幾個官兵打圓場,“各位大人,我去後院幫大家點幾道菜吧。這大中午的,也不能都這麽餓著啊。我身上帶了銀兩,這不官民一家親嘛,這大家有這麽平安喜樂的生活,不都是靠你們守城嘛,平日裏巡邏如此辛苦,是時候好好犒勞一下了。”
沒有人不愛聽好聽的話,就算這都是假話,恭維的話,奉承的話,人一疲累,耳根子就軟,耳根子一軟,就聽進去了。
官兵倒是沒有否決的意思,默認的陳伯的做法。管家侍主也是十分有經驗了,特別懂得察言觀色,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話,說話的力度都能拿捏的非常到位。
“多點幾個豬肘啊,想吃愛吃!”秦禽倒是毫不避諱的提自己的要求。
點菜這種事情,管家是幹了不少。陳伯親自張羅過不少宴席,少的十幾桌,多的上百桌,菜品全都得他自己過一遍。
場地選址,布置,買菜,發帖,做菜,一整套跟下來要掉一層皮。
但是這種宴席又不得不做,人情就是需要時常聯絡,才能結合緊密的啊。
陳伯也是想通過吃飯來緩和緊張的氣氛,他幫老爺張羅了這麽多酒局,哪有什麽事情是吃飯解決不了的?民以食為天,隻要把肚子填飽了,什麽事情都好商量嘛,何必要喊打喊殺呢?
趙謀也跟著客套起來,“是啊,各位大人,我們原本也隻是過來吃飯的,幹嘛要把氣氛搞的這麽緊張呢?現在血魔也抓到了,剩下的都是論功行賞,這餓著肚子,心情也不好啊。”
“對對對!快上菜!上菜!”秦禽的肚子也咕嚕咕嚕叫喚起來,他的肚子像個無底洞,多少東西都裝得下。
官兵擺擺手,讓陳伯去後廚點菜,陳伯趕忙作揖,又拍了拍自己少爺的肩膀,然後向後廚的方向跑去。
“飛沙黃土荒涼地,十裏八村沒人跡,餓殍遍野淒淒慘”秦禽拍著自己的肚皮打節拍,念了一個三句半,“餓得天包地”
趙謀轉頭看著秦禽,“你在唱什麽?”
“挨餓令啊,止餓用的。”秦禽戲謔的看著他,“我們以前沒要到飯都會唱幾句,怎麽?你也想學?”
趙謀見識到了這地痞的牙尖嘴利,不過他倒是不會被這幾句話給激怒,“挺有意思的,我們隻唱祝酒詞。”
“切。”秦禽不屑的偏過頭,繼續拍起了肚皮。
“車到山前,無路。船到橋頭,不直。魚躍龍門,沒過。水漫金山,到頭。”
趙謀也不知道對方哪裏學來的歪詞,倒是被對方逗樂了。
後廚裏淅淅索索的響聲起來,應該是廚子忙活起來了,菜刀切菜的聲音傳來。夥計把劈好的柴火扔進灶台裏,木柴劈裏啪啦的燒了起來。
“嘩啦!”後院裏傳來一陣水聲,現在所有人最聽不得的就是水聲。
酒樓的夥計把水桶扔進了後院的井裏,咯吱咯吱的轉著手柄,水平轉動的軸承把接滿水的水桶提了上來。
井繩吸滿了水,整條繩子繃得筆直,夥計把水桶提出來,這井水微微泛著紅。
夥計覺得不太妙,外麵可都是得罪不了的客人,夥計自己做不了主,連忙喊來掌櫃,“掌櫃的!這水的顏色不對!”
掌櫃正在和看起來好說話的陳伯了解外麵客人的情況,突然被人打斷談話,他不耐煩的皺起眉頭,“什麽問題?挑水的事情還要我過問,你沒長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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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掌櫃你過來看。”夥計可不敢自己定奪這種事,他生拉硬拽把掌櫃拖到水桶麵前,“掌櫃你看,這水....”
掌櫃和夥計都呆住了,那桶水底下沒柴火,自己開始咕嚕咕嚕冒泡了,水桶裏液體的顏色也越來越紅,濃稠得就像是殺完豬後接的那桐血。
“嘩啦”又是一片水花聲,陳伯不明所以的湊過來看情況,正巧看到,一隻半透明的人形大手從水井口伸了出來。
掌櫃和夥計都嚇得魂不守舍,他們離得最近,看的也最清楚。那就是一隻巨大的人形手臂。
兩人以為是水怪索命,嚇得癱軟在地上,連滾帶爬離開了井邊。
可這井水形成的怪手在井邊扒拉了半天,似乎並不是為了抓人。它碰到了掌櫃的腳,但是人腿隻是從清冽的井水中穿了過去,並沒有受到什麽傷害。最多就是打濕了掌櫃鞋子和褲管。
直到這怪手的某一根手指碰到了正在冒泡的那桶血水,這怪手才在一瞬間確定了目標。它積蓄力量張開五指,足足有馬車頂蓋那麽大。它像猛獸一樣俯衝下去,抓起水桶,又把這冒泡的血色膠體拖進了井裏。
滾軸快速的轉動起來,井繩直接被巨力扯斷。
後院裏的三個人已經看呆了。
有官兵拿著刀過來查看情況,“什麽動靜?”
“水鬼,有有有,有水鬼。”掌櫃整個人水靈靈的,說話都結巴了。此時他隻覺得劫後餘生,就剛才那短短幾秒裏,萬字長篇的訃告他都已經想好了,“他抓我腳了,沒抓住。”
要放在以前,官兵是不信這種鬼話的。
可此時此刻,一顆孤零零的人頭還留在三樓的包廂裏,貼著安魂符睡覺呢。
更離譜的事情先發生了,掌櫃說的話反倒是變得可信了。
“隨便備點菜吧,把水井先暫時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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