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樹林的陰影裏，工藤雪眼尾的笑意漫開時像落了點碎星光。
    柯南仰頭看她，鏡片反射著遠處炭窯的火光，小聲問“雪姐姐，你怎麽確定林篤信和大友隆有問題？”
    工藤雪垂眸看向自家弟弟，眼尾的笑意還沒散盡，聲音壓得比夜風還輕“犯人第一次作案的地點是國立天文台野邊山，那裏都是跟衛星有關的。”
    “第二次作案殺了鮫穀警部，你在追他時，我和影川坐在車裏觀察他的摩托車車技，判斷是從警視廳警察學校畢業的人。”
    “第三次作案襲擊大和警官，摔飛他的槍時對我產生的怒氣。還有在山梨監獄你們不是也都聽到舟久保英三為了給自家女兒被害的事情，找了多少次大和警官和鷲頭隆的下落。”
    “鷲頭隆簽訂司法交易，從而達到緩刑的目的，而後隱姓埋名。就這一點，足以挑明判刑的不公平性。”
    “由此可見，風見先生查這件事應該是透的受益，但風見先生竟然找上柯南，確是透沒有預料到的，我說得沒錯吧？風見裕也警部補。”
    黑色轎車裏，風見裕也抓過外套蓋住頭，又覺得不妥，索性把外套往旁邊一扔“工藤小姐您……您怎麽連這個都知道？”
    月光透過車窗落在諸伏景光微彎的唇角“小雪分析得沒錯，鷲頭隆的司法交易確實存在保護漏洞。至於三起案件是同一個犯人的猜測……還需要證據來印證。”
    由衣警官拎著裝有物證的透明塑料袋，從散發著木炭味的炭窯裏走出。
    她腳步沉穩地往布帕烤肉小屋走。
    工藤雪和柯南姐弟倆交換一個眼神，默默跟上，目光都落在那袋物證上。
    屋裏暖意融融，爐火還在燃燒著，越智豐和阿笠博士靠在牆角睡得正香，元太幾個孩子也蜷縮在長椅上，靠著毛利蘭，臉上帶著疲憊的紅暈。
    柯南踮腳走到大和警官身邊，借著昏黃的燈光，用手在自己胳膊和腰側比劃著，低聲說明大友隆身上淤青的位置。
    “原來如此，這是典型的步槍後坐力造成的瘀傷。”大和敢助摸著下巴，眼神銳利起來。
    工藤雪的視線掃過角落裏那把被防塵布半掩的器械，輕聲呢喃“那把看著像步槍，其實是引發雪崩用的設備。”
    “他確實是這麽解釋的。”大和警官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眉頭微蹙，“你覺得有問題？”
    由衣警官插了句嘴“難道你懷疑那是真槍？”
    “幾年前我們在長野和山梨縣的國道上，繳過一批改裝槍。”大和警官的聲音壓得更低，“有能裝步槍彈匣的手槍，還有改得像步槍的速射武器，那些槍過了保管期本該銷毀……”
    柯南忽然抬頭“襲擊你們的人用的是普通步槍嗎？”
    “看不清，槍上蒙著厚罩子。”由衣警官搖搖頭。
    柯南盯著牆角的“雪崩設備”，心裏飛快盤算［也就是說，連步槍的具體形狀都不能確定。］
    屋外的未寶嶽山上，雪還在下。
    長野與山梨縣的警員們深一腳淺一腳地搜尋著。
    高木警官望著前麵獵友會成員們輕快的背影，忍不住小聲感歎“他們走得真快啊！”
    “常年在山裏轉的人，腳力確實不一樣。”佐藤美和子轉頭看向身邊的荻野彩實，“還是按我們的節奏來吧，別被他們帶亂了。”
    荻野彩實點點頭，目光掃過高木手裏的氧氣瓶“高木，不行就說一聲，別硬撐。”
    高木剛吸了兩口氧，就被佐藤拍了下後背“走了，跟上隊伍。”
    第二天清晨，陽光把雪地照得發亮，雪終於停了。
    布帕烤肉小屋外，諸伏高明正和大和警官對著地圖低聲討論著。
    由衣警官指著不遠處的天文台觀測車“小蘭、元太、光彥坐這輛車下山。”
    “他們見過犯人，由縣警護送更穩妥。”大和警官單手插兜，“我們走另一條路。”
    毛利蘭連忙上前一步“那個……能不能讓柯南、步美和小哀也一起坐車？孩子們在一塊兒方便照顧。”
    “沒問題。”由衣警官立刻點頭，“大家都上車吧。”
    “好耶！”三小隻歡呼著跑向車門。
    毛利小五郎正要抬腳上車，卻被柯南拉住衣角“還沒找到犯人嗎？”
    “山腳都封了，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由衣警官的語氣帶著幾分無奈。
    毛利小五郎的肩膀垮了下來，像是突然泄了氣。
    工藤雪看著他緊繃的側臉，心裏清楚，這位毛利偵探大概又在琢磨什麽冒險計劃。
    諸伏高明摸著下巴，目光落在遠處的雪坡上“犯人究竟是怎麽消失的呢？”
    “車快坐滿了，我就不擠了。”毛利小五郎忽然轉身，對阿笠博士說，“博士，你坐我的位置吧。”
    “可是，毛利先生……”
    “我跟高木他們一起走。”毛利小五郎擺擺手，看向佐藤美和子、荻野彩實和高木警官三人，“你們的車停在山下不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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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木連忙點頭“是的，步行半小時就能到。”
    “那我也跟你們走！”柯南立刻舉手。
    毛利小五郎彎腰瞪著他，壓低聲音“你給我去跟其他孩子待在一起！”
    “可是博士一個人占兩個座位呢，我去了更擠呀。”柯南眨著無辜的大眼睛。
    車裏的灰原哀翻了個白眼，低聲吐槽“這借口還真敢說。”
    阿笠博士捂著胸口故作傷心“柯南，你這話太傷我心了。”
    工藤雪忍不住捂住嘴，肩膀微微發抖——這兩個活寶總能戳中她的笑點。
    “好了好了，博士我們上車吧。”毛利蘭拉著阿笠博士的胳膊，又看向自家父親，“爸爸，柯南就拜托你多照看了。”
    “放心吧，有我們在呢。”荻野彩實衝工藤雪眨眨眼，“再說小雪也會開車跟在後麵，出不了岔子。”
    “還有我們一起幫忙照顧呢。更何況，小雪也會開車跟著，會減少很多麻煩。”荻野彩實衝著工藤雪眨眼。
    “嗯，影川也快回來了，他會跟我一起。”工藤雪補充道，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遠處的樹林——那裏藏著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諸伏景光，他剛從風見裕也的黑色轎車裏下來。
    毛利小五郎哼了一聲，雙手插兜瞪著柯南“真是的，跟緊點別亂跑！”
    柯南偷偷朝工藤雪比了個“ok”的手勢——他很清楚，留在大人身邊，才能更方便地探查線索。
    而工藤雪看著他狡黠的眼神，心裏早已了然，指尖悄悄摩挲著口袋裏的魔術師占卜牌，牌麵的紋路似乎在提醒她
    真相就藏在看似無解的謎題裏。
    雪後的山路被陽光鍍上一層金輝，諸伏景光踏著薄雪走到那輛銀色轎車旁，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
    引擎啟動的低鳴打破山間的寧靜，他握著方向盤，目光透過擋風玻璃望向遠處蜿蜒的山路，眉頭微蹙。
    指尖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敲擊，編輯郵件發送給工藤雪
    高明哥他們的路線可能有風險，我跟著他們。犯人沒得手，不會輕易放棄，這次機會對他們太重要，保持聯係。
    發送完畢，諸伏景光抬眼看向後視鏡，布帕烤肉屋的方向，工藤雪正和佐藤美和子她們說著什麽，身影在雪地映襯下格外清晰。
    工藤雪的手機在口袋裏震動了一下。她拿出手機瞥一眼，屏幕上跳出的郵件內容讓她眼底閃過一絲凝重。
    抬頭時，正好對上佐藤美和子投來的目光“怎麽了，小雪？”
    “沒什麽，”工藤雪收起手機，唇角揚起自然的笑意，“影川說他已經出發了，讓我們不用等他。”
    她有看向毛利小五郎和柯南，“我們也該走了，要早點出發。”
    柯南仰頭看她，從她微緊的下頜線裏讀出了弦外之音——諸伏景光的判斷和他不謀而合，犯人一定還在附近。
    他悄悄拉了拉毛利小五郎的衣角，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叔叔，等下走離西側最近的那條路吧，我剛才好像看到那邊有奇怪的腳印。”
    毛利小五郎挑眉“臭小子又想搞什麽鬼？”
    嘴上雖抱怨，腳步卻很誠實地轉向離西側最近的岔路。
    工藤雪看著兩人的背影，又望向諸伏高明遠去的方向。陽光穿過雲層落在她臉上，一半明亮，一半隱在陰影裏，像極了她此刻遊走在明暗邊緣的處境。
    山間的雪路被踩出一串淩亂的腳印，毛利小五郎一行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下走，寒風吹得人臉頰發疼。
    轉過一道彎，一座孤零零的墓碑突然出現在視野裏，舟久保英三正背對著他們，手裏攥著束新鮮的白菊，身影在風雪中透著股說不出的落寞。
    佐藤美和子加快腳步走上前，語氣帶著歉意“舟久保先生，讓您跟著找了一整晚，實在過意不去。”
    高木警官目光落在墓碑上，碑上的照片裏，女人笑得眉眼彎彎。他輕聲確認“這就是真希女士的墓嗎？”
    “嗯，今天是她的忌日。”舟久保英三的聲音發緊，像是被寒風嗆到，“都怪我……要是那天我攔著她就好了。”
    他抬手抹了把臉，聲音裏裹著八年未散的悔意“八年前那晚，我隨口問了句狩獵彈藥的庫存，真希說她去店裏清點。那時候都後半夜了，她出門前笑著說，回來有話要跟我說。我早知道她在跟人交往，說不定……說不定是想談結婚的事啊。”
    舟久保英三哽咽著說道“可我再也沒機會聽到了。從那時起，每年忌日，我都來給她獻花。”
    柯南蹲在墓碑前，小眉頭皺成一團“奇怪，隻有這幾朵花枯萎了。”
    “這些白坐禪草，是離忌日還早的時候就供在這裏的。”舟久保英三解釋道。
    荻野彩實好奇地追問“那是誰放的？”
    “這花名字特別吧？”舟久保英三閉上眼，指尖輕輕拂過墓碑邊緣，“因為花瓣攏起來像坐禪的僧人。這種花隻在山裏開，這座山就有。”
    工藤雪蹲下身，手掌貼在地麵，又碰了碰旁邊的積雪“墓周圍的土是溫的，雪也化了一小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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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花是在這座山上摘的嗎？”柯南仰起頭，鏡片後的眼睛閃著精光。
    舟久保英三轉身朝身後的岔路走了幾步，聲音飄過來“估計隻有熟山的人才摘得到，這種天氣在雪地裏找白坐禪草，難如登天。”
    說著便漸漸走出眾人的視線。
    另一邊的林子裏，由衣警官緊緊跟著大和警官，生怕他腳下打滑“你慢點兒，雪太厚了。”
    大和警官頭也不回，語氣硬邦邦的“別跟著我，回縣警那邊去。”
    “你想一個人引犯人出來？”由衣警官猛地停步，聲音發顫，“這是自尋死路！我不允許！”
    大和警官停下腳步，從懷裏掏出槍，動作利落地上膛“我還沒打算死。”
    “那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由衣警官也掏出槍，穩穩握住。
    話音剛落，兩聲槍響驟然劃破寂靜的山林！
    大和警官迅速按住對講機“高明，看見沒？”
    “看見了，開槍的火光。”諸伏高明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傳來，他正蹲在茂密的樹杈上，目光銳利如鷹，“從你的方向看，槍口焰在八點方位，我們包抄過去。”
    “收到。”大和警官對著目標方向果斷開槍，子彈帶著破空聲呼嘯而去。
    “哪來的槍聲？”工藤雪猛地蹙眉，側耳細聽。
    “這邊！”毛利小五郎反應最快，立刻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衝去。
    林子裏，大和警官與由衣警官分別躲在兩棵大樹後，瞅準空隙就交替前進。
    由衣警官瞄準遠處那個模糊的兜帽身影，又是一槍。
    兜帽男靈活翻滾躲避，不斷變換位置，手裏的槍也接連還擊，子彈打在樹幹上，濺起細碎的雪沫。
    你來我往的槍聲在林間回蕩，彈匣空了又迅速換上新的。
    就在這時，諸伏高明從側後方包抄過來，對著兜帽男的退路開槍追擊。
    兜帽男見狀，突然抬腳猛踹地麵，揚起一大片雪霧，瞬間模糊了長野三人組的視線。趁著這空檔，他掏出一枚土製手雷扔過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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