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的車駛在清晨的街道上。
    鼠鼠在口袋裏翻找，將鬆本健太的離職報道、財務報銷疑點整理成文檔，發在安室透的手機裏。
    “風見那邊還沒消息？”工藤雪轉頭問向駕駛座的安室透，後者正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時不時看一眼手機消息欄。
    “剛發條定位，已經到鬆本住的小區樓下。”安室透指尖輕點屏幕，“他說老小區沒電梯，正在爬樓梯，讓我們慢點開，別跟太近。”
    鼠鼠冒出小腦袋瓜，眼睛盯著手機屏幕：“本鼠看看！哎呀，風見這速度不行啊，三樓爬三分鍾，要是鬆本趁機跳窗逃跑怎麽辦？”
    工藤雪失笑，把它按回安室透口袋裏：“老小區的窗戶大多裝了防護欄，跑不了的。而且風見辦事很謹慎，肯定會先確認門口情況。”
    安室透的手機震動起來，是風見裕也的來電。他按下免提，風見的聲音略顯急促：“安室先生，我已到鬆本家門口，敲半天門沒反應，但是門沒鎖，推一下就開條縫……”
    “別進去。”安室透的臉色瞬間沉下來，“先在門口觀察，看看裏麵有沒有動靜，注意有沒有異常氣味，尤其是消毒水或者……血腥味。”
    電話那頭停頓兩秒，傳來風見裕也輕手輕腳的響動，他才低聲回話：“沒聞到奇怪的味道，但裏麵有聲音，像是……翻東西的聲音？”
    鼠鼠在口袋裏猛地一掙：“不好！肯定是背後的人先動手！想銷毀證據，或者幹脆把鬆本綁走！”
    安室透立刻打把方向盤，車速微微提快：“風見，你守在門口，我們還有五分鍾到。如果裏麵的人要出來，盡量記住他們的外貌特征，但別硬攔，安全第一。”
    “明白！”風見裕也的聲音剛落，電話那頭突然傳來“哐當”一聲，像是椅子倒地的聲音，緊接著是爭執聲，隨後電話就被掛斷。
    “糟了！”工藤雪的心瞬間提起來，“風見肯定遇到麻煩了！”
    安室透的眉頭擰得更緊，腳下又踩油門，儀表盤的指針往上走：“別慌，風見的格鬥能力不差，就算遇到人也能撐一會兒。我們快點到就好。”
    鼠鼠也安靜下來，隻有小胖爪還在輕輕扒拉布料，像是在緊張倒計時。
    工藤雪攥緊安室透的手，讓她稍微安定下來：［zero總能在關鍵時刻穩住局麵，可一想到風見可能獨自麵對危險，還是忍不住擔心。］
    五分鍾的路程好似被拉長許多，直到車子停在老小區的門口，安室透和工藤雪幾乎是同時推開車門衝進去。
    按照風見裕也發的定位，他們很快找到那棟單元樓，剛爬上二樓，就聽見三樓傳來“砰”的一聲悶響，緊接著是風見裕也的一聲低喝。
    “在上麵！”安室透加快腳步，掏出手槍別在腰後。他沒帶實彈，隻裝麻醉彈，避免鬧出人命。
    工藤雪跟在他身後，指尖悄悄摸向口袋裏的微型電擊器，那是安室透之前給她準備的，說是以防萬一。
    剛到三樓轉角，就看到風見裕也見正和一名穿黑色連帽衫的男人扭打在一起。
    而鬆本健太則蜷縮在牆角，額頭上還帶著塊淤青，像是被打暈剛醒過來。
    地上散落著幾個翻倒的紙箱，裏麵的文件撒一地，其中一張紙上還印著“議員財務報表”的字樣。
    “住手！”安室透低喝一聲，快步上前，伸手扣住那男人的手腕，稍微用力一擰，就聽見對方痛呼一聲，鬆開抓著風見裕也衣領的手。
    風見裕也趁機後退一步，揉了揉被抓皺的衣領，對著安室透點頭：“安室先生，你來了！這人剛才在翻鬆本的東西，我攔他就動手。”
    那男人見勢不妙，想轉身往樓梯間跑，卻被工藤雪伸腳絆住，踉蹌著摔在地上。
    安室透快步上前按住他，扯下他的連帽衫帽子，露出陌生的臉，眼神裏滿是慌亂，嘴裏還在念叨：“我隻是來拿東西的……不關我的事……是上麵的人讓我來的……”
    “上麵的人是誰？”安室透的聲音帶著壓迫感，手指微微用力，“說清楚，你為什麽來翻鬆本的東西？”
    男人的身體抖了抖，眼神躲閃著不敢看他，嘴裏支支吾吾的，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鼠鼠從安室透口袋裏跳出來，跑到散落的文件旁，用小胖爪扒拉著一張紙：“你們看這個！鬆本的離職申請裏夾了張紙條，上麵寫著‘他們會來找我要報道底稿’，還有個電話號碼！”
    工藤雪走過去，拿起那張紙條。
    上麵的字跡潦草，像是在匆忙中寫的，電話號碼的末尾還畫著奇怪的符號，像是個倒過來的“”。
    她把紙條遞給安室透：“這個符號……會不會是某個組織的標記？”
    安室透接過紙條，盯著那個符號看了幾秒，眼神沉下來：“有點像之前跟議員有過合作的標記。之前調查議員財務問題，就發現他跟議員有過資金往來，隻是沒找到實錘。”
    牆角的鬆本健太慢慢爬起來，捂著額頭輕咳兩聲，聲音沙啞地開口：“是……是小笠原記者讓我發的熱搜……他說害怕自己會受到生命威脅，萬一自己失聯就把那篇報道發出去，拜托我這個同行好友。隻要我把議員的醜聞鬧大，就會避免像他一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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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為什麽不直接跟他們合作，反而藏著報道底稿？”工藤雪疑惑地看著他。
    鬆本健太的臉色更白，眼神閃過一絲恐懼：“我……我後來發現他們不止想搞垮議員，還想把有關醜聞的證據都銷毀……我想活著，就把底稿藏起來，結果他們今天就派人來搶……”
    安室透捏著那張紙條，抬眼看向他，聲音裏聽不出情緒：“底稿藏在哪？現在隻有它能揪出背後的人。”
    鬆本健太扶著牆慢慢站直，目光掃過滿地狼藉，最終落在衣櫃下方的暗格上：“在……在衣櫃最下麵的木板裏，我特意做了夾層。本來想等風頭過後交給警方，可沒想到他們來得這麽快。”
    風見裕也快步上前，蹲下身拉開衣櫃門。
    衣櫃裏的衣服被翻得亂七八糟，他伸手敲了敲最底層的木板，果然聽到空洞的回響。指尖扣住木板邊緣一拉，薄木板應聲而開，裏麵放著密封的牛皮紙袋。
    “安室先生，找到了。”風見裕也拿起紙袋，小心遞給安室透。
    安室透接過紙袋，看向地上還在掙紮的男人。他加重按在對方肩膀上的力道：“現在可以說了，是誰讓你來搶底稿的？”
    男人的額頭滲出冷汗，身體抖得更厲害，嘴唇哆嗦著終於擠出一句完整的話：“是……是泥參會的人！我隻負責來拿東西，其他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泥參會！”工藤雪皺起眉，大概知曉事情的嚴重程度，“小笠原記者死後，這張照片若不公開，事情也不會發展成現在這樣。我對於泥參會了解甚少，作為保護近藤議員的機構……也隻能交由前首相大岡家主處理，政客們的爭鬥我們無權幹涉。”
    “泥參會”這三個字從男人嘴裏蹦出來，安室透就清楚事情絕不會止於搶一份報道底稿。
    這群以保護政客為名、實則包攬灰色交易的機構，動手不會留活口，鬆本健太能活到現在，不過是因為他們還沒確認底稿是否真在他手裏。
    “風見，先把他控製住，通知人過來接手。”安室透頭也沒抬，卻讓地上的男人抖得更厲害，“記住，審的時候重點問泥參會這次的負責人是誰。”
    風見裕也立刻應聲，從腰間摸出束縛帶蹲下身。
    男人想往後縮，卻被他按住肩膀，動彈不得。
    工藤雪走到鬆本健太身邊，遞過去一瓶水，看著他顫抖著接過：“你既然知道泥參會的手段，為什麽不早點聯係我們？”
    鬆本健太灌兩口涼水，眼神飄向滿地散落的文件，像是在看什麽燙手的東西。
    “我……我怕。”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小笠原死前給我發過消息，說泥參會的人可能盯上他，以為藏好底稿，等他們忘了我，就能偷偷把東西交出去……”
    鼠鼠從文件堆裏鑽出來，小胖爪扒著印有議員簽名的報銷單，細聲細氣地喊：“小雪你看！這張單子上的金額，泥參會定是幫議員走賬，才要銷毀這些證據！”
    安室透聞言走過去，彎腰撿起那張報銷單，指尖掃過簽名處的墨痕，眼底的寒意更重。
    “不止走賬。”他把報銷單折好放進兜裏，又指著牛皮紙袋，“這裏麵的底稿，說不定還藏著泥參會和其他政客的關聯。”他抬眼看向工藤雪，“大岡家主那邊，需要你去聯係。”
    工藤雪點頭，掏出手機剛要撥號，就聽見樓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有人喊“警察來了”。
    風見裕也抬頭看向安室透，眼神裏帶著詢問。
    安室透卻搖搖頭：“不是我們的人。”
    三樓的樓梯口就出現兩個穿警服的人，看到屋裏的場景，兩人都是一愣，其中一個年長些的警察皺起眉：“這裏發生什麽事？”
    安室透往前走一步，從口袋裏掏出證件遞過去，聲音平穩：“公安警察，正在執行任務。這位是涉案人員，麻煩你們協助看押，後續會有同事對接。”
    老警察接過證件看兩眼，臉色立刻變了，連忙把證件遞回來，對著身邊的年輕警察使眼色：“明白，我們會配合。”
    年輕警察趕緊上前，幫著風見裕也把男人架起來。
    男人嘴裏還在念叨“我什麽都不知道”，卻被老警察冷聲打斷：“到局裏再說。”
    等警察帶著男人離開，屋裏終於安靜下來。
    風見裕也收拾著地上的文件。
    工藤雪的電話也接通，那邊傳來大岡家主沉穩的聲音：“工藤小姐，出什麽事了？”
    “大岡家主，泥參會的人動手了。”工藤雪走到窗邊，避開鬆本健太的視線，壓低聲線，“我們找到小笠原記者留下的報道底稿，還有近藤議員和泥參會走賬的證據，現在需要您出麵，牽製住泥參會的上層，別讓他們再派人來搶東西。”
    大岡家主沉默幾秒，手機裏傳出紙張翻動的聲音：“我知道了。你們現在在哪？我讓人過去接你們，底稿不能放在外麵，太危險。”
    安室透快步走來，對著工藤雪比了個“地址”的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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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藤雪把小區地址報過去。
    掛斷通訊，她轉頭看向安室透，發現他正盯著那張寫著倒“”符號的紙條，指尖反複摩挲著符號邊緣。
    “這個符號，你確定是泥參會的標記？”工藤雪看著紙條上潦草的字跡，“我之前查泥參會的資料，沒見過這個符號。”
    安室透把紙條遞給她，眼神裏帶著思索：“不是泥參會的通用標記，更像是某個小頭目獨有的。”
    他看向鬆本健太，“小笠原記者給你紙條時，有沒有說過這個符號的事？”
    鬆本健太搖著頭，臉色更白：“沒有……他隻說要是我遇到危險，就打這個電話，說電話那頭的人能幫我……”
    鼠鼠突然跳上安室透的肩膀，小腦袋瓜湊到紙條旁，細聲說：“這個倒‘’，好像跟我之前在議員辦公室看到的擺件花紋一樣！就是那個放在書架最上麵的銅製擺件！”
    安室透的眼神瞬間亮了，他拿出手機，翻出之前潛入議員辦公室拍的照片，找到書架的那張，放大後，果然在銅製擺件的底座上，看到小小的倒“”符號：“是尾崎。”
    “泥參會負責對接議員的小頭目，叫尾崎雄一。之前一直沒找到他的行蹤，現在看來，他就是這次搶底稿的主謀。”
    工藤雪看著照片上的符號，又看了眼紙條，心裏突然一緊：“那電話那頭的人，會不會是尾崎的人？鬆本先生要是打電話，豈不是自投羅網？”
    鬆本健太手裏的水瓶“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水灑了一地：“我……我沒打。”
    他慌忙擺手：“我不敢打，怕真的是陷阱……”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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