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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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章內容已補齊,沒有看的寶寶可以回去看,麽麽噠!】
    會試持續三日,鄭顥進入考場後,便剩下顧霖和牛強一行人待在客棧。
    最近幾日,顧霖都待在客棧陪著鄭顥備考,看似清閑沒有什麽事情需要做,其實,他一直籌備著在京城開店的事情。
    那日,他和方大太太在酒樓見麵,相談半個時辰後,對方同意了他的想法和請求,答應改變買斷方子的方式,入股他的店鋪和生意,且為他提供便利。
    其實,當時方大太太這般爽快地答應下來,顧霖是非常驚訝的。
    原本,他以為對方再是如何通情達理,自己也要費上一些時日,才能讓方大太太改變心意。
    不想,他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後,方大太太沉吟片刻,問道:“未來一年,你可能賺夠十萬兩白銀。”
    此處的十萬兩白銀不算流水,而是切切實實的盈利。
    即便是京城最大的脂粉鋪子也不敢誇下這般海口。
    麵對方大太太看似和善實則打量的目光,顧霖不帶半分畏懼,信誓旦旦道:“您若是同意我的請求,此後每個季度,皆可安心坐等收分紅。”
    說出此番話語時,年輕哥兒的眉間眼裏皆是自信,語氣更是微微上揚,完全不符合當下禮教對女子哥兒謙卑溫婉的要求,但是,方大太太卻覺得顧霖這般表現並不惹人生厭
    方大太太神色微鬆,微微笑道:“我同意了。”
    “但是。”她話語一轉道:“若是明年你沒有賺夠十萬兩白銀,此後,你所有的方子都要優先賣給我們方家,如何?”
    對於方大太太的要求,顧霖沒有生氣,他道:“方家行商向來誠實守信,一直以來都是顧某優先考慮的合作人選。”
    由此,方大太太才算是滿意了。
    但是,她回到方府同心腹說起此事時,心腹有些不解方大太太的做法。
    因為,於他們這般門第而言,顧霖這等商賈之流,他們從不看進眼裏,自家主子能看上對方的方子,且給對方分紅,顧霖便要感恩戴德了,怎敢想著掌握主權,讓主子入股收分紅,為其提供便利。
    方大太太拍了拍她的手道:“若是換作其他人,我肯定不會輕易答應。”
    “但是。”方大太太微微搖頭道:“顧霖不一樣。”
    方大太太說道:“一個從鄉村走出來的哥兒,背後毫無依靠,但在短短幾年期間,便能來到京城同我談生意,光是這一點,我便敬佩他。”
    “其次”方大太太臉上的情緒複雜道:“夫君與公公終究在朝為官,天子腳下不比地方,多的是人盯著咱們方府,且如今形勢並不明朗,若隻是做些不招人眼的小生意便算了,香皂沐浴露的生意可謂是日進鬥金,長久下去並非好事。”
    “更何況夫君是言官,若是被人抓住把柄參一本,便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顧霖為人直率坦誠,不似其他商賈陰險狡猾,此後便看他手段如何,若是他能立足京城,我們也不用自家的人便能坐收分紅,既能將幹係脫的幹幹淨淨,又能白得一份錢財何樂不為?”
    婢女佩服道:“太太深謀遠慮。”
    方大太太微微低首,撫了撫腹部,想著哪是她深謀遠慮,不過是形勢逼人罷了。
    她之所以對待顧霖這般和善,除了剛才說的原因外,還有便是顧及對方家中的鄭解元。
    對於鄭顥的聲名,她從方繼越和自家夫君的對話中聽過,先不說十七歲的解元在整個大乾朝中從未有過,便說對方讀書不過六年,便披荊斬棘直至會試。
    如此天資縱橫之人,雖是寒門出身,他們無需懼怕,但也不能輕易得罪。
    自小便被戶部尚書的父親培養政治素養的越秀,不怕得罪寒門,擔心的是招惹朝堂上屬於寒門一派的朝臣。
    有方大太太派來的人協助,顧霖很快買下一間不算偏僻的鋪子,而後安排人按照他的想法進行裝飾,趁著空閑的時間,顧霖又去看房子。
    這般過了三日,顧霖算著會試結束的時辰去考場接鄭顥。
    貢院。
    從馬車上下來,顧霖便看到一群臉色蒼白的讀書人從考場走出來,他們的表情皆憔悴無神,甚至有的人不知是怕冷,還是因為其他緣故,一邊顫抖著身體一邊走出來。
    “小心!”
    顧霖聽到旁邊傳來一聲驚呼,轉頭看過去,便看到一位麵部毫無血色,唇色紫烏的男子暈倒在地,周邊人一邊驚呼,一邊往後退去,很快,男子的家人圍上來將其抬走了。
    見到眼前這一幕,顧霖心下一沉,愈發擔心在裏頭待了三天兩夜的鄭顥,不知對方情況如何。
    忽然,跟在顧霖身邊的牛強指著前頭某個方向說道:“顧老板,鄭舉人出來了。”
    顧霖立馬伸長脖子往前看去,果然,在烏泱泱的人群裏,顧霖看到一抹身姿挺拔的身影往這邊走來。
    當對方走近後,顧霖才看清楚少年此時的狀態,與往日白皙充滿血色的麵色相比,鄭顥此時臉色微微發白,嘴唇稍微好一些,還有些許紅意,但是其眼底能看出淺淡的青黑痕跡,眉間也充盈著淡淡的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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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自十五歲起,鄭顥每日最多休息三個時辰,其他時候不是在讀書便是在忙其他事情,這樣高強度的安排下,仍能保持精神奕奕,何時這般憔悴過。
    顧霖連忙道:“快些上車,我準備了些吃食給你墊肚子,等回到客棧,我們再吃正經飯食。”
    微皺的眉間舒緩,鄭顥感覺三日以來的疲憊立馬消失了,他微垂眼簾對顧霖道:“辛苦顧叔了。”
    芝蘭玉樹的少年神色緩和,微微一笑,在周邊一群滄桑疲憊,宛若蒼老了十幾歲的考生裏格外突出。
    即便他和其他考生一樣,三日沒有換洗過衣物,但上天格外偏愛他,讓他維持著體麵的整潔與風度。
    也就隻有顧霖看自家孩子,越看越覺得自家孩子受苦了,完全沒有發覺在一眾全身無力,抖著雙腿走出考場的考生裏,鄭顥的腳步格外穩健。
    從考場回到客棧,顧霖剛要讓小二將出門前他吩咐好的飯菜端上來,卻被鄭顥出言阻止。
    “顧叔,容我先回去沐浴洗漱一番,之後再用飯食。”
    在考場裏,每人喝的水都要同巡考的官差買,更不要說沐浴洗漱了。
    但即便如此,鄭顥仍用自己提前備好的藥粉潔牙,但確實沒有辦法沐浴,所以一出考場,鄭顥便聞到自己身上混雜著各種氣味。
    剛才回客棧的途中,在馬車上,鄭顥特意沒有和顧叔坐在一起,如今回到客棧,他自是不能帶著一身氣味和顧叔用餐了。
    知道對方喜潔,顧霖沒有開口勸阻,要是讓他在狹小的考場裏待上三天,吃喝拉撒都在裏頭,一出考場,他也恨不得洗澡。
    鄭顥回房沐浴洗漱,顧霖便去叫小二待會兒將飯菜擺到他房裏。
    一炷香後,鄭顥沐浴完畢,帶著滿身的水汽來到顧霖的屋子,此時熱氣騰騰的飯菜擺上桌了。
    顧霖抬起頭,看著走進來的鄭顥,指著桌上的飯菜道:“我隻準備了些清淡的飯菜,等你過兩天緩過來後,咱們再吃大魚大肉。”
    因為知曉鄭顥在考場裏頭,吃的吃食有冰冷幹硬的幹糧,還有用幹糧煮的糊糊,如此冷熱交替下,所以對方一回來,顧霖不敢讓對方立馬吃太過油膩的吃食,怕初到京城時,鄭顥都沒有水土不服,卻因著此事身體不適。
    微垂眼簾,看著桌上清淡卻不失用心的飯菜,鄭顥抬眸看向年輕哥兒道:“顧叔準備的飯食,總是合我……人心意的。”
    中間的字鄭顥輕輕帶過,所以顧霖沒有聽清,不過他在某方麵上向來神經粗大,所以沒有在意。
    習慣了少年動不動便誇讚自己,且每次誇讚時,對方和其他人的表現都不一樣,明明神情冷淡,卻能看出其眼裏含著的認真和誠懇,顧霖笑了笑為他夾菜。
    飽飯過後,看著鄭顥眉間含著的淡淡疲憊,顧霖沒有多留對方說話,而是催促對方趕緊回屋歇息。
    鄭顥沒有推脫,轉身回屋了。
    會試三日,看著不過短短幾日的時光,但於一眾舉子而言,他們幾乎被扒了一層皮,就連甄程等人也逃不過這般遭遇。
    包廂內。
    四人聚在一起,彭誌之一邊搖頭,一邊心有餘悸對鄭顥三人吐槽道:“你們不知道我這次運氣簡直差的要命。一進考場便發現自己被分去臭號,臭號便算了,我那個位置還是風口處,寫卷子時,我是一邊擤鼻涕一邊寫字,生怕鼻涕不小心掉到紙麵上。晚上更是睡不好,蝸居在那麽一小塊的地方,外頭的風一直吹進來,往我的袖子和領口鑽。”
    “我這哪是去科舉,簡直是活脫脫地受罪啊!”彭誌之訴苦道。
    聽著對方的描述和形容,甄遠眉頭一皺,露出濃厚的嫌棄,但看好戲的心態沒有阻止他打趣招惹對方。
    甄遠眉毛一挑,眼神瞥向彭誌之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甄遠眉裏眼間,含著屬於看熱鬧的惡劣笑意:“彭兄,這是上天對你的考驗。”
    彭誌之雙目一瞪道:“嘴上說的好聽,我可還記得,當時一出考場,你雙腿就跟軟腳蝦一般,若不是你家小廝及時扶住你,你怕是早便雙腿一軟倒下去了。”
    從見麵起,兩人便吵吵鬧鬧沒有停歇,鄭顥和甄程沒有管他們,而是坐在一旁說著會試的策問。
    甄程開口問道:“此次會試,鄭兄如何看待策問一題?”
    四人當中,甄遠善詩賦,甄程善經義和策問,彭誌之三者都能沾上點邊卻沒有格外突出的地方,而鄭顥與其相反,從經義到策問樣樣拔尖,其中,策問更是鄭顥最擅長的。
    他沉吟片刻,回答甄程的問題:“按照往年慣例,會試策問原該問我等去年實施的政令,並作出建議與改進,但今年策問卻問我等舉子如何平定南方紅衣軍。”
    鄭顥接著道:“是否說明朝廷派出去的軍隊並沒有成功鎮壓住紅衣軍,甚至很有可能,對方勢不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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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程詢問策問一題,本就不是要讓鄭顥告訴他答案,當聽到對方和自己如出一轍的猜測後,甄程冰冷的神色凝了凝。
    看著神色冷凝下來的甄程,鄭顥還有話沒說,不過想必對方也想到了。
    科舉製以來,策問向來考的都是當今時政,尤其是會試和殿試,曆年策問考的皆是朝廷當下最困擾的問題。
    如今,南方紅衣軍逆反一事卻放到會試上來考,那是不是說明,還有更糟糕的事情留在殿試上考校。
    不似鄭顥和甄程或是思慮繁雜,或是心思重重,甄遠直接轉過頭來對他們道:“莫要思慮了,無論局麵如何,依照我等如今的身份和地位,便是殿試過後,能夠在朝中謀取一職,我等也沒有說話的地方。”
    “還不如活好當下。”彭誌之亦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
    不是說他和甄遠不關心國家大事,民生百姓,而是他們看透了當權者和世家貴族的真實麵目,若是次次為這些事情上火和激憤,他們早就止步於秀才和舉人的功名,安心在家中當個富家子弟了。
    但是,甄程是真的關心家國大事和民生百姓,鄭顥微垂眼簾,對於這些事情,他雖然會上心但不會投入過多的心神。
    他終究是天性涼薄,一路走來讀書考取功名,所求不過是功名利祿四字,以及讓顧叔過上不看他人臉色,淩駕眾人的生活。
    然而,這些想法他從未暴露在外,即便是顧叔,還有心思縝密如甄程都沒有發現鄭顥隱藏在骨裏的冷血。
    更沒有想到,能夠寫出憂國憂民文章的人,一點都沒有把江山黎民看在眼裏,完全不似受儒家思想教導出來的讀書人。
    倒像是天生為權利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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