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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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
    幾道人影穿梭在二樓走廊間,他們半縮著身體,趴伏在已經住人的房門上,聽著屋內沒有動靜傳出,他們抬手輕輕戳破門上的窗紙,而後舉起小竹管,一頭咬進嘴裏,另一頭探進窗紙上被戳破的缺口,用力一吹,竹管裏的迷香慢慢席卷整個室內。
    床榻上的年輕哥兒好似聽到外頭的動靜,眉間輕輕蹙起,而後眼皮一睜,看見站在床榻邊緣的高大身影。
    他心一提,含著睡意的眼眸驟然清醒,嘴唇微動,卻見高大身影朝自己走近,隱隱約約間,顧霖看見對方伸出食指抵在唇前。
    待對方走近後,顧霖眼眸半眯,借著透過木窗的皎潔月光,這才看清楚青年的麵容。
    芝蘭玉樹的青年完全暴露在年輕哥兒麵前,顧霖眉間蹙起,不待他作出什麽反應,聽著隱隱約約從外頭傳來的動靜,鄭顥目光微垂朝他示意,顧霖順著對方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手上,而後心間一動,伸出手臂張開手掌,鄭顥抬手在他手心輕劃起來。
    修長的手指落在年輕哥兒的手上,一筆一劃間給對方帶去溫熱與癢意,顧霖微微低首,看著對方在掌上寫下的“匪”字,不待他多想,屋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顧霖聽到房門窗紙被戳破的聲音。
    緊接著,鄭顥從袖中拿出早已備好的帕子,一手捂在顧霖鼻前,一手捂在自己臉上。
    感受著臉上濕潤的帕子,顧霖目光微動沒有動彈。
    寂靜黑沉的室內,青年與年輕哥兒一站一躺,黑色深眸與淺棕色眼眸對視著,忽地,外麵傳來低小的聲音,顧霖眼神閃了閃,回過神來。
    “你確定他們都沒有意識昏迷過去了?”
    “廢話,這可是寨裏老神醫配的迷藥,莫要說人,大蟲都能藥倒!”
    最先開口的男人道:“那咱們進去瞧瞧。”
    “你可別精蟲上了頭,壞了三當家的好事,三當家下了死命令,這些人一個都不留!”
    最先開口的男人嘿嘿笑了笑:“我這不是瞧屋內那小哥兒長的標誌嘛!我就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哥兒,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段有身段,其他官員帶的小妾都比不上他!我就玩玩,保證完事後送他上路!”
    寂靜深夜,一點聲音都格外明顯,這些話一字不差地落在屋內兩人耳中,麵對他們要將自己先奸後殺的計劃,顧霖沒有什麽羞恥感,與之相比的是,他更擔心自己的性命,對方的話語,一聽便知不是臨時起意,而是經過精心策劃。
    年輕哥兒身邊的青年眼眸半垂,凶光在眼底劃過,顧霖抬手輕輕地拍了拍鄭顥,眼中示意:怎麽辦?
    鄭顥手掌微動,手指再次落在顧霖手心,看清楚對方寫了什麽後,顧霖思索著可能性,而後他點了點頭。
    緊接著,房門“咯吱”一響,兩道身影鬼鬼祟祟地踏進屋子,他們繞過屏風,來到床榻不遠處,看見蜷縮一團沒有動彈的被褥,為首的男人道:“動都不動肯定沒有意識了,我去看看。”
    另一位男子背過身去,不耐催促道:“快些完事,別耽誤正事!”
    為首男人一邊朝床榻走去,一邊猥瑣地笑了笑:“這興頭上來了,可由不得我!”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床榻邊緣,看著近乎蜷縮在被褥中的年輕哥兒,男人麵上滿是淫邪,而後抬手掀開被褥。
    他神情一愣,隻見躺在被褥裏的不是想象中的年輕哥兒,而是一條長枕。
    “你就精蟲上頭吧,遲早有一天敗在這上麵。”
    看著空無一人的床榻,男人吞了吞唾沫,馬上意識到他們中招了,他剛要回頭喊同夥,卻感覺脖頸後頭一痛暈了過去。
    察覺到後麵許久沒有傳來聲音,男子有些狐疑,心下生出警惕,握緊手上的刀,一轉身就朝前方砍去,隻見一抹高大身影閃的極快。
    男人眼角餘光看見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同夥,而後再看向身前的高達身影,神情閃過狠辣。
    他抬手繼續向前砍殺,卻見高大身影動都不動,好似被他的凶狠恐嚇住一般,男子眼底還沒來的及閃過喜意,隻見高大身影側身一躲,刀身入體發出“噗嗤”一聲,男子驀地睜大雙眼,慢慢低頭,看著插在自己體內的刀身,而後,他的身子向後倒去,鄭顥抽出刀身,肉體與刀身摩擦發出令人齒寒的沉悶聲,他微微俯身,接住隨著男子倒地,快要落在地麵的刀。
    將要起身,忽地,鄭顥感受到背後傳來一陣勁風,他麵色不動,轉身舉刀迎上來人的攻擊,“鏘”的一聲,刀劍相撞發出金鳴聲響,對方毫不猶豫,繼續砍殺,相比剛才攻擊鄭顥的男子,他刀刀狠辣,皆朝著青年的致命點攻擊。
    兩人一高一矮,所處位置讓鄭顥難以回擊,他身體微仰,然而對麵的男子是位老手,專他的弱點侵入,鄭顥短時間難以脫身。
    忽地,鄭顥眼神微變,他舉刀忽略自身所處的劣勢,宛若不要命般朝男子攻擊,男子以為他自知沒有活路垂死掙紮,冷笑一聲後,握緊刀柄朝他劈去,卻聽見“嘭”的一聲,頭上傳來劇痛,男子臉上劃過不甘心,握緊了刀柄想要繼續攻擊,最後卻隻能兩眼一閉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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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堅實的肉體砸在地麵發出沉悶的聲響。
    目光掠過匪徒身體,抬眸看向站在不遠處,舉著花瓶將男子砸暈的年輕哥兒,鄭顥抬腿走近,輕聲道:“顧叔沒事了。”
    聽著耳邊熟悉的男聲,顧霖目光動了動,慢慢放鬆身體放下手來,眼眸低垂看到花瓶表麵沾染的血液,他神情變了變,鄭顥伸手拿過花瓶。
    他認真道謝:“多謝顧叔相救。”
    語氣含著的真誠令顧霖緊繃的身體微微放鬆。
    是啊,這些匪徒先動的手想要殺害他們性命,他們不過是反擊自救而已。
    年輕哥兒漸漸回過神來。
    接著,他抬頭看向鄭顥,聲音含著些許急切:“這兒發出這麽大的動靜,外麵的匪徒……”
    不待年輕哥兒說完,屋外便傳來兵戈相見的聲音,顧霖睫毛輕顫,不知是生理反應,還是受到驚嚇。
    鄭顥神色鎮定,握起身旁年輕哥兒冰涼的手掌,帶著他朝屏風後走去,而後伸手拿下掛在木架上的披風,轉身給年輕哥兒披上。
    鄭顥手掌微微向上移動,接著,他握緊顧霖的手腕,微微側頭,低眸道:“跟著我,顧叔別怕。”
    危機當頭,顧霖沒有反抗。
    鄭顥將手上的刀遞給身旁的年輕哥兒,接著,他向死去的屍體走去,從旁邊撿起一柄寒刀。
    鄭顥一手持刀,一手握著年輕哥兒的手腕,將其護在身後走出屋子,不同且詭異的是,容貌清麗柔弱的年輕哥兒手上握著鮮血直流的寒刀,麵色沉沉目露戾氣,宛若凶獸的青年卻提著潔淨無比的鐵刀。
    兩人完全反過來,年輕哥兒手上握著的與他格格不入,沾染血液的寒刀,就好似別人故意放在他手上,令他威懾其他匪徒不敢靠近。
    血腥味撲麵而來,顧霖放眼望去,隻見二樓走廊的地麵上鮮血蔓延。
    一陣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鄭顥神色不變,卻將顧霖護的更加嚴實,顧霖神色微緊,握緊刀柄,眼睛盯著樓梯口,幾道身影飛快走過來,走出背光處,牛強朝著鄭顥道:“大人,所有匪徒盡皆拿下!”
    看見來人是牛強,顧霖身體一鬆,鄭顥從始至終神色都未變過,他道:“將匪徒押入柴房嚴加審問,再派人去喚醒其他人。”
    “是!”
    牛強目光飛快地掃過青年與年輕哥兒握在一處的手,而後轉身下樓。
    鄭顥側頭,微微低眸道:“顧叔房間髒了,先去我那兒可好?”
    聞著縈繞在鼻間的血腥味,想到方才死在屋子的匪徒,顧霖默默地點了點頭。
    跟著鄭顥到他的屋子,大卓不在,年輕哥兒除了披著一件披風外,身上隻穿了褻衣裏褲,夜間寒涼,鄭顥牽著他到自己的床榻上坐下。
    而後,他轉身去倒了杯水回到顧霖身邊,顧霖接過,一股溫熱從杯身傳到手掌,微微低頭喝了幾口,一股熱氣從胃裏傳上來,顧霖感覺身體慢慢暖起來了。
    感覺手掌和雙腳不再那麽冰涼後,顧霖停下喝水的動作,他抬頭望向始終站立在旁的青年,開口問道:“你什麽時候發現柳三娘他們不對?”
    從鄭顥宛若未卜先知般半夜出現在自己屋子,再到對方飯前,提醒自己吃不下客棧的飯菜便吃糕點的話語,喝水的幾息間,顧霖便理清思緒,明白對方可能早就察覺到這間客棧不對勁了。
    沒有隱瞞,鄭顥開口解釋:“柳三娘摔倒時改變了身體姿勢,可以減緩身體撞在地麵的力道,這是習武之人才會學的。”
    顧霖聞言,微微沉思,而後問道:“你不同我們說,是不是因為客棧裏頭除了柳三娘和店小二外還藏著許多匪徒?”
    不意外顧叔能夠猜測出這點,鄭顥微微點頭:“未免打草驚蛇,我暗中吩咐了牛強與大卓,讓他們多加防備柳三娘與店小二,因著無法與顧叔獨處,我隻好在門外提醒顧叔。”
    說到這裏,看見坐在床榻上的年輕哥兒不帶半點迷蒙,一臉清醒的姿態,鄭顥就知道對方明白自己的提示,沒有吃下客棧提供的飯菜了。
    門外響起敲門聲,大卓的聲音傳進來:“大人,牛護衛已經將匪徒的底細審出來了。”
    鄭顥沒有回應,他低頭看向坐在床榻上的年輕哥兒,知道對方要去審問柳三娘等人,事關緊要,如果自己跟著去,對方肯定會分心,不能好好審查柳三娘他們。
    顧霖擺了擺手道:“去吧去吧,鬧了一夜,我先睡會兒。”
    鄭顥叮囑道:“我讓大卓和幾個護衛守在外麵,顧叔放心睡在這裏,我很快就回來。”
    自己屋子的屍體鮮血可能都沒有清理幹淨,顧霖當然不可能回去,他朝鄭顥擺擺手,示意對方離開,而後背過身子解掉披風,蓋上被褥躺在床榻上。
    見此,鄭顥轉身離開房間。
    合上房門,鄭顥轉身吩咐一旁的大卓道:“好好守著夫郎。”
    雖然自家大人什麽話都沒說,但大卓明白如果夫郎在他手下出了什麽事,自己提頭去見自家大人都要被剝皮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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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近淩晨,天蒙蒙亮時,半睡半醒的顧霖感覺一陣涼風傳進被窩,向來在外麵睡的不安穩的年輕哥兒輕顫了顫身體,也沒有醒過來。
    片刻,一股溫熱傳遞過來,顧霖翻了翻身,原先緊蹙的眉間慢慢鬆開,怎麽睡也不熱的身體漸漸朝著熱源鑽去。
    被褥中另外一具身體微微僵硬,起初鄭顥不敢動作,在感受到年輕哥兒窩在胸膛上的腦袋一呼一吸地呼著氣,鄭顥手臂半彎圈住對方入睡。
    意識模模糊糊,顧霖感覺自己身體一輕一晃,而後又進入深眠,臨近中午,顧霖才慢慢地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看見搖搖晃晃的車頂,年輕哥兒睡得迷蒙的麵容劃過茫然之色。
    片刻,他好似才回憶起昨夜發生了什麽,而後,他轉頭看向一旁,恰好與青年的黑色深眸對視上。
    年輕哥兒一醒,鄭顥就發現了。
    他問躺在床榻上的年輕哥兒:“顧叔可要洗漱?”
    微微點頭,顧霖坐起身來。
    鄭顥打開車門,而後下車,片刻,他抬著一銅盆清水進來。
    鄭顥轉眸看向年輕哥兒道:“顧叔旁邊的抽屜裏有牙粉和刷牙子。”
    顧霖依言抽出一旁的抽屜,拿出牙粉和刷牙子,在顧霖洗漱間,鄭顥轉過身子去。
    顧霖一邊洗漱,一邊回憶昨夜發生的事情,柳三娘一行人是匪徒,想要殺害他們,卻被鄭顥識破了反殺,而後幸存的匪徒被鄭顥關起來了,鄭顥去審訊他們,接著他就在房間睡著了······
    顧霖將漱口水吐到唾盂,拿起浸濕的熱帕子擦臉,然後······
    擦試臉部的動作一頓,顧霖神色微微僵硬,他是怎麽從客棧到馬車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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