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金麟台對峙4——收養、滅門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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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忘機輕輕握住魏無羨的手,琉璃眸中隱隱透出深深的關切和心疼。
    魏無羨微微一笑,安撫般地拍了拍他的手,隨後緩緩轉身,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語氣卻帶著幾分玩味:
    “說來有趣,我九歲那年,江老宗主在夷陵最熱鬧的街市上,竟能一眼認出素未謀麵的我,還準確無誤地喚出了我的名字,像是早知我就在那裏。”
    他故意頓了頓,“江宗主,你覺得... 這像不像是有人早就布下了一張天羅地網?”
    江晚吟的臉色瞬間煞白,他死死攥緊拳頭,指節發白:“你...你胡說八道!當初不是你自己說過,九歲前的事都記不清了嗎?如今又編造這些…… ”
    魏無羨輕笑一聲,眼中卻毫無笑意,“記不清?可你有沒有想過,尋常孩童三四歲便開始記事,為什麽偏偏隻有我九歲前的記憶模糊不清?為什麽我每次想離開夷陵,都會莫名其妙回到原地?為什麽那些想收養我的人家,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殿內驟然安靜下來,落針可聞。藍忘機的手無聲地按上了避塵,目光如寒星般緊緊鎖定江晚吟,周身隱隱透出一絲若有似無的殺氣。
    魏無羨指尖輕輕摩挲著腰間的陳情,聲音漸漸壓低,帶著幾分沉靜的冷意:“直到我的詭道術法越來越完善,魂魄之力大增,那些被刻意封存的記憶才逐漸清晰.……比如,我父母死後,其實有人一直在暗中控製我的行動,不讓我離開夷陵,也不讓別人帶走我。”
    江晚吟瞳孔驟縮,手指無意識地攥緊紫電,艱難地開口:“你……你是說……”
    魏無羨緩緩抬眼,目光冷冽,語氣卻平靜得可怕:“江晚吟,你覺得,誰有這個能力,能在夷陵布下這樣的局?又是誰,能在五年後‘恰好’找到我?”
    “你住口!”江晚吟臉色徹底蒼白,怒吼裏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他猛地後退一步,聲音嘶啞而絕望:“不可能……阿爹他不是那樣的人……”
    “其實,我也希望是我多想了……不然,我真覺得自己活得像個天大的笑話。” 魏無羨輕笑一聲,可那笑意卻如同冰霜覆在心頭,瞬間讓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幾分。他微微眯起眼睛,語氣裏透著一絲刻骨的涼意:
    “後來我在蓮花塢的那些年,每當虞夫人用惡毒的語言辱罵我父母時,我若是稍有不忿,哪怕是辯解一句,紫電就會毫不留情地抽下來。師兄弟們一起玩鬧,受罰的永遠隻有我,每次挨完紫電的鞭打,還得罰跪祠堂。可祠堂裏,根本就沒有我父母的牌位。
    江老宗主呢,每次都是在事發之後才過來,安慰我幾句,再說幾句虞夫人的好話,讓我把這份委屈往肚子裏咽。若不是恢複了記憶,發現經脈裏還殘留著紫電的靈力痕跡,我差點就要相信江姑娘那句‘阿娘隻是嘴硬心軟’這種話了。”
    滿座嘩然中,藍忘機猛地握住他的手腕想要探脈。魏無羨卻反手一翻,手指在藍忘機掌心輕輕一捏,遞去一個安撫的眼神,微微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一直以為,江家是為我遮風擋雨的存在,卻從未想過,我的風雨,全部都來自於江家。” 魏無羨緩緩轉向臉色難堪的江晚吟,幽幽補上最後一句:“江宗主,不妨說說,雲夢江氏這份所謂的‘養育之恩’……我該認幾分?”
    聶懷桑聽得義憤填膺,瞬間便明白了其中的門道。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這明顯是故意為之,一開始就是一個局,控製、磋磨……這是在調教魏兄,把魏兄當作…在培養……最終的受益者是誰,誰就是那個布局之人……” 他顧及魏無羨的麵子,並未直言那個駭人聽聞的真相,但言語中的未盡之意已經不言而喻。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瞬間劈散了眾人心中的迷霧。震驚的目光在魏無羨和江晚吟之間來回遊移,竊竊私語如潮水般蔓延開來。
    “原來如此,難怪魏公子今日對江家態度大變,竟是因為恢複了記憶……”坐席間傳來一聲低語,瞬間引發了眾人的共鳴。
    “這麽說來,江楓眠哪裏是什麽仁義之輩,分明是個道貌岸然、沽名釣譽的偽君子!什麽‘對故人之子待若親子’,我看他分明是踩著故人的屍骨掙取好名聲!”有人憤憤不平,聲音中滿是鄙夷。
    “魏長澤曾是江氏客卿,死後連個牌位都不給立。這是想讓他忘卻父母,隻記得江家的恩情啊!這種手段,確實很像在培養死士。”
    “這手段簡直比培養死士還要狠毒!死士至少知道自己是被人利用,可魏公子卻毫無察覺,還把江家當作大恩人,卻不知自己的磨難正是來自江家。死士好歹還有月銀可領,可魏公子卻什麽都沒有。江家這是既要人賣命,又要人感恩戴德啊!”
    江晚吟的臉色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白,額角的青筋暴起,紫電在他手中劈啪作響,仿佛隨時都會脫手而出。他嘴唇顫抖著,卻始終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似乎被魏無羨的話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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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想起,從小到大,阿爹對魏無羨一直極為看重,從不吝嗇誇獎,而對自己卻恰恰相反,總是嚴厲斥責、嚴加管教。他相信阿爹絕不是那種人,可心底深處,卻有一個聲音在冷冷反問。
    猶豫再三,他猛地抬頭,聲音嘶啞而顫抖:“魏無羨!你休想汙蔑我阿爹!我阿爹對你還不好嗎?你——”
    話還未說完,就被一道威嚴的聲音打斷:“夠了。”
    藍啟仁端坐如鬆,麵色凝重,目光在魏無羨和江晚吟之間掃過,最終停在魏無羨身上。沉聲問道:“魏嬰,你方才所言,可有實證?”
    魏無羨微微一笑,眼底卻毫無溫度:“藍老先生,大家可以直接觀看我的兒時記憶,這算不算實證?”
    他指尖輕輕一抬,點在自己眉心,一縷銀光從眉心飛出,隨即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像:
    那是一個瘦小的孩童,在夷陵的街頭茫然徘徊,可每當他想走出城門,就會莫名其妙地繞回原地。而暗處,似乎總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光影閃動間,那人露出一角紫色衣袍。
    或許小小的孩童並不知道那紫色衣袍意味著什麽,但在座的仙門百家,誰人不知,那正是雲夢江氏的家袍。江氏正是仗著孩子懵懂無知,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監視。
    藍啟仁麵色驟變,猛地一拍食案,胡須微顫,眼中怒火難抑:“江楓眠竟敢用困陣對付一個孩子,真是枉為仙門名士!”
    金光瑤眸光微閃,臉上仍掛著溫和笑意,可眼底卻劃過一絲冷意。他輕歎一聲,似惋惜又似試探:“江老宗主一向德高望重、溫文儒雅,怎能做出如此……” 話未說完,便恰到好處地止住,讓眾人心中更加驚疑不定。
    江晚吟如遭雷擊,渾身僵硬,他死死盯著那影像,嘴唇顫抖,眼中血絲密布:“不可能……這不可能!阿爹他不會……” 他轉頭盯向魏無羨,用盡全身力氣嘶吼道:“魏無羨!是不是你搞得鬼?你偽造記憶!你——”
    藍忘機眸色驟冷,避塵劍光一閃,瞬間擋在魏無羨身前,劍鋒寒芒逼人,聲音冰冷如霜:“江晚吟,證據在前,你還要狡辯?”
    百家之人一片嘩然,驚駭、憤怒、竊竊私語交織在一起,如同洶湧的浪潮。
    有人驚呼:“難怪魏公子天資卓絕,卻總被紫電抽打……原來江家根本就沒把他當人看!”
    有人憤慨:“江楓眠表麵仁義,背地裏竟用卑鄙手段控製一個孩子,這是要徹底把他養成江家的傀儡!”
    江晚吟聽著四周的議論,臉色慘白如紙,胸口劇烈起伏,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低吼:“閉嘴!都給我閉嘴!”他猛地轉頭,赤紅著眼盯向魏無羨,“魏無羨!你今日是要徹底毀了江家嗎?”
    魏無羨神色平靜,眼底卻如深淵般冷寂,聲音低沉而冷冽:“江晚吟,毀掉江家的從來都不是我,而是——你們江家自己。”
    藍啟仁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證據確鑿,魏嬰若想離開雲夢江氏……無需任何理由!”
    江晚吟渾身發抖,雙拳緊緊攥起,狀似瘋狂:“好!好得很!魏無羨,你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江家嗎?你別忘了是誰害得蓮花塢滅門!若不是你救了藍忘機和金子軒,溫晁怎麽會血洗蓮花塢?”
    話音剛落,江晚吟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麽。他一時憤怒到失去理智,張口就得罪了藍家和金家,但話已出口,無法收回。
    整個大殿仿佛瞬間被冰封,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藍啟仁手中的茶盞"哢"地徹底裂開,藍曦臣溫潤如玉的麵容瞬間浮現寒霜。金子軒猛地攥緊拳頭,金家修士們齊齊變色。
    “江宗主!”藍曦臣聲音依舊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此話何意?”
    江晚吟喉結滾動,額頭滲出冷汗。他明知這話大錯特錯,卻像著了魔般繼續道:“當初...岐山聽訓,魏無羨為了救他們兩個,惹怒了溫晁……溫晁才帶人血洗……”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閃過。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大殿內炸響。江晚吟踉蹌著後退兩步,左臉迅速腫起,嘴角滲出血絲。他難以置信地抬頭,正對上魏無羨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那裏麵的殺意讓他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若下次我再聽到你攀扯藍湛,你這張嘴就別要了。” 魏無羨的聲音輕柔,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讓所有人都寒毛倒豎。陳情的笛尾不知何時已抵在江晚吟喉間,暗黑色的紋路隱隱泛著冷光。
    “魏嬰!” 藍忘機瞬間出現在魏無羨身側,修長的手指緊緊包裹住他攥著陳情的手,目光如炬般鎖定他,神色中滿是擔憂與關切。
    收到魏無羨無礙的示意後,藍忘機轉向江晚吟,琉璃色的眸子結滿寒冰:“江宗主,此等言論,有失宗主風範。”
    殿內一片死寂,眾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魏無羨竟然為了藍忘機,打了與自己一同長大、視若兄弟的江晚吟。不過,聯想到魏無羨從小遭受的磨難,以及江晚吟的身份——他畢竟是那個控製折磨魏無羨的仇人之子,眾人又覺得這一切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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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啟仁和藍曦臣相視一眼,彼此眼中都閃過一絲驚訝。如此看來,忘機在魏無羨心中,早已是不可觸碰的逆鱗。藍啟仁神色複雜,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感想,最終隻能默默歎息一聲。
    聶懷桑忍不住縮了縮身子,臉頰一陣發涼,扇子掉在地上都忘了撿。他算是徹底看明白了,以後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含光君,否則就等著魏無羨的瘋狂報複吧。不過,這兩人不是今日才確定關係的嗎,如今就這般親密無間了?
    金光善眼底閃過一絲厲色,冷笑一聲:“江宗主這是要把我兒也拖下水?莫非金氏還要為溫狗的惡行負責不成?”
    江澄臉色慘白,卻仍梗著脖子:“若不是魏無羨多管閑事,總愛逞英雄,就不會給蓮花塢招來禍事……”
    “江晚吟!” 魏無羨突然冷喝一聲,眸中寒意凜冽,“你心裏很清楚,蓮花塢遭難是因為溫氏要殺雞儆猴,是因為虞夫人不滿溫氏要在蓮花塢建立監察寮,暴打了王靈嬌!在此之前,我幾次三番提醒你加強防禦,可你卻盲目自大,根本不當成一回事,甚至還嘲笑我杞人憂天。王靈嬌發送求援信號時,我提醒你快去攔截,你卻因判斷失誤而攔截失敗,最終才引來溫氏大批修士。”
    他的聲音越來越冷,如同一柄利刃直刺江晚吟心頭,“你明明什麽都知道,卻還是習慣性將所有罪責都推在我身上。因為隻有這樣,你才不用直麵你自己的無能,才能減輕失去親人的痛苦……才能不去麵對蓮花塢因你娘而被滅的殘酷事實!”
    江晚吟瞳孔驟縮,臉色瞬間慘白,像是被人當胸刺了一劍,踉蹌著後退半步。
    藍忘機緊緊握住魏無羨的手,感受到他心中翻湧的情緒,琉璃色的眸中泛起一抹痛色。他的魏嬰,究竟獨自咽下多少苦楚,又背負了多少不白之冤?
    殿內眾人聞言,神色各異,心中皆是震動。他們這才恍然驚覺,原來這些年流傳的“蓮花塢因魏無羨逞強而滅門”的說法,竟全然是荒謬之言。細細思量,蓮花塢覆滅的真正原因,除了溫氏的殘暴行徑,還有江家自身的種種過失。
    虞紫鳶性情剛烈,驕矜自負,麵對溫氏使者王靈嬌時,非但不以大局為重,反而當眾暴打,徹底激怒溫氏。她身為江家主母,本該審時度勢,暫避鋒芒,卻因一時意氣,直接給了溫氏發難的借口。倘若她能稍加隱忍,或許蓮花塢尚有周旋餘地。
    而江晚吟身為少宗主,卻剛愎自用,盲目輕敵。若他能聽取魏無羨的勸誡,早作準備,或許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
    眾人心中暗歎,原來蓮花塢之禍,並非魏無羨的原因,而是江家內部積弊已久,最終在溫氏的雷霆手段下徹底爆發。魏無羨不過是江家推卸責任的借口,而真相,卻遠比流言更加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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