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驚天大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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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狀,不自覺地讓開一條道路。江晚吟冷笑一聲,目光如刀般刮過人群。忽然,他身形猛地僵住,溫寧那具狼狽卻凶煞的身影,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撞進他的視線。
他瞳孔驟縮,聲音陡然拔高,近乎嘶吼,每個字都淬著噬骨的恨意:“你這個溫狗——竟然還沒死!”
紫電瞬間迸發出刺目的紫光,在江晚吟指尖劈啪作響。他手臂一揚,電弧在空中劃出令人心驚的軌跡,帶著摧枯拉朽之勢,直取溫寧僵立不動的身軀。
魏無羨見狀,輕輕捏了捏藍忘機的指尖,隨即鬆開手,出手如電。一道符篆破空而去,恰好攔截在紫電的末端,即將相觸的刹那,符篆化作一道金色屏障,兩者轟然相撞,紫電被那股渾厚的力量迅速反彈,江晚吟被反噬之力震得踉蹌後退,唇邊溢出一道殷紅的血跡。
在場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愕然地瞪大了眼睛,目光齊刷刷地看向魏無羨。要知道,這紫電可是赫赫有名的一品靈器,江宗主掌控紫電多年,從未有人敢在紫電之下救人,更何況被救的還是惡名昭著的鬼將軍。這個戴著麵具的黑衣男子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讓威名遠播的江宗主吃了如此大虧?
江晚吟強壓下心口翻湧的氣血,目光隨著眾人的視線望去,當那道熟悉的玄色身影映入眼簾時,他瞳孔再次劇烈收縮,臉上的肌肉不受控製地抽搐著,震驚、憤怒,以及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瞬間交織在他的眉眼之間。
那句壓抑了十六年的質問終於衝破喉嚨,聲音裏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抖:“你是誰?”
魏無羨唇角輕勾,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聲音不疾不徐,卻帶著幾分冷冽:“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都沒資格對鬼將軍喊打喊殺,尤其是你!”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江晚吟微微一怔,眼中神色幾經變換。
藍思追突然上前半步,恭敬行禮:“江宗主,這位是莫家莊的莫公子,曾多次救我們於危難。”
人群中驟然爆發出驚呼:“剛才就是他吹笛召出了鬼將軍!”
江晚吟聞言冷笑,眼中血色翻湧:“笛子?好啊,是你!你回來了!”
話音未落,他手臂一揚,紫色電弧驟然暴起,朝魏無羨麵門襲去。
藍忘機上前一步,正要拔劍迎擊。卻見魏無羨右手輕抬,指尖掐出一道淩厲劍訣。避塵竟應聲出鞘,在空中劃出一道湛藍弧光,與紫芒轟然相撞。
刹那間,劍光如遊龍穿梭,電芒似毒蛇吐信,金鐵交鳴之聲響徹山林。不過轉瞬之間,那道令人聞風喪膽的紫電竟被斬作數段,如死蛇般墜落在地,激起一陣塵土。殘存的電光在斷裂處微弱地閃爍幾下,最終徹底熄滅,形同廢鐵。
魏無羨指尖輕旋,避塵便乖順地歸入藍忘機腰間劍鞘,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仿佛這柄名劍早已認他為主。
藍忘機眸光微動,眼底閃過一絲訝異,魏嬰何時能這般自如地操控他的避塵?
圍觀眾人卻已駭然失色,有人甚至踉蹌著倒退數步。他們瞪大眼睛望著地上斷成數截的紫電,喉頭發緊。這可是威震仙門的一品靈器,竟在頃刻之間被人毀去!更令人心驚的是,此人驅使的竟是含光君從不離身的佩劍!修真界何時出了這樣深不可測的人物?
江晚吟怔在原地,瞳孔劇烈震顫著,聲音像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帶著不可置信的顫抖:“你……你竟敢……毀我紫電?”
第一眼看到這個麵具人時,他懷疑這人就是他怨恨了十六年的人,可這一刻,他又不敢相信了,魏無羨怎會有如此莫測的手段?又怎會毀他紫電?那可是阿娘留給他唯一的念想。
他的麵容因暴怒而扭曲,額角青筋暴起,指節捏得咯咯作響。紫電不僅是他的兵器,更是刻骨銘心的血脈羈絆。而現在,它就這樣被人輕易斬斷——被一個戴著麵具的陌生人,用藍忘機的劍!
“你的紫電浸透了冤魂血氣,它早已不是一件靈器,而是一件煞器,這樣的東西沒有必要存在於世間。”魏無羨眼中劃過一抹冷意。
“你究竟是誰?”江晚吟胸口劇烈起伏,幾乎是嘶吼出聲,聲音裏混雜著憤怒與某種更深的情緒,“為何能驅使避塵?為何要護著這個溫狗?”
“江宗主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魏無羨語氣平靜,卻帶著淡淡的譏誚,
“你口中的溫狗,令人聞風喪膽的鬼將軍——二十年前,在蓮花塢被滅門之際,曾不顧自身安危,從溫晁手中救出被化去金丹的你,為你轉移出你爹娘的屍體,甚至連你用來抽打他的紫電,也是他冒險幫你偷出來的。”
江晚吟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整個人如遭雷擊般踉蹌後退一步。他的嘴唇劇烈顫抖著,眼中翻湧著難以置信的驚駭與羞恥難堪。
“你...你胡說!”他的聲音嘶啞得不成調,卻透著幾分心虛。
魏無羨冷笑一聲,麵具下的雙眸寒光凜冽:“江宗主這忘恩負義的本事倒是爐火純青。你敢對天發誓,當初溫寧沒救過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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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吟麵色驟變,喉頭滾動了幾下,目光閃爍不定,最終卻隻是死死攥緊了拳頭,終究沒敢發出這個誓言。
魏無羨見狀,眼中譏誚之意更甚:“當初你大師兄替你報恩,護下岐黃一脈,你卻直接將他逐出江家,還宣稱他與百家為敵,逼得他走投無路。”
他的聲音忽然放輕,卻字字如刀,剖開了掩藏了二十年的真相:“你那位大師兄若是知道,他忍痛剖丹相贈,而你卻用這份力量來追殺你們的恩人,又在十六年間殘殺無數無辜詭修……不知他會不會……死不瞑目?”
眾人早被魏無羨一連串的話驚得目瞪口呆,眼中震驚與茫然交織。原來,二十年前,江宗主竟然失去過金丹?鬼將軍還曾救過江宗主,夷陵老祖剖丹給江宗主?
鬼將軍和夷陵老祖竟是這樣重情重義的人,這與他們所知的傳言完全不同,究竟誰說的才是真的?但江宗主剛才那一瞬的沉默,似乎已經證明了,鬼將軍確實是他的救命恩人。
藍忘機雖驚訝於魏無羨對江晚吟驟然轉變的態度,震驚於他透露的往事,卻在聽到“剖丹相贈”那四個字時,如玉的麵容瞬間血色盡失。
他猛地扣住魏無羨的手腕,淺色眸子裏翻湧著驚濤駭浪,素來平靜的聲線此刻顫抖得不成樣子:“我竟不知……”
這一聲裏包含著太多難以言說的痛楚與悔恨,仿佛這二十年來的所有疑惑都在此刻有了答案。他終於明白為何當年夷陵客棧重逢時,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變得陰鬱森冷;為何剖心相問時,那人總是麵帶酸澀地岔開話題;更明白為何......最後那人會選擇那樣決絕的方式離開。
魏無羨感受到手腕上傳來的劇痛,卻隻是輕輕勾起唇角。他抬起另一隻手,指尖撫過藍忘機緊繃的指節,動作輕柔。
“藍湛……” 他低聲喚道,聲音輕得隻有他們二人能聽見,“都過去了。”
藍忘機的指節仍死死扣著他,眼底翻湧的情緒幾乎要溢出來。魏無羨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像是在哄一個固執的孩子。
“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他微微偏頭,眼底映著細碎的光,忽然湊近藍忘機耳邊,低聲道:“況且……含光君這麽心疼我,倒讓我覺得,這金丹剖得也不虧。”
見他還有心情玩笑,藍忘機心中又氣又疼,手指終究微微鬆動,卻仍不肯放開。他盯著魏無羨的眼睛,像是要從中確認是否真的如他說得那般輕鬆。
魏無羨笑了笑,指尖輕輕摩挲他的手腕,低聲安撫道:“真的沒事了。藍湛,你看,我現在不是還能用你的避塵嗎?”
藍忘機喉結滾動,半晌,才極輕地“嗯”了一聲,可眼底的痛色仍未散去。魏無羨知道,這件事不會這麽輕易揭過,但此刻,他隻想先安撫住這個為他心疼到骨子裏的人。
他輕輕回握住藍忘機的手,低笑道:“回去再跟你詳細說,到時任你打罵,好不好?”
藍忘機眸光一顫,將他手腕扣得更緊,聲音低啞:“......不會。”
藍景儀瞪圓了眼睛,手中的劍差點脫手而出。他使勁揉了揉眼睛,又掐了一把身旁藍思追的手臂,結結巴巴道:“思、思追!含光君他…… ”
藍思追也怔在原地,溫潤的眸子罕見地浮現出驚詫之色。他從未見過含光君如此失態——那隻手此刻竟死死扣著莫前輩的手腕,指節都泛了白。
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莫前輩不僅沒有惶恐退開,反而……反而在眾目睽睽之下,湊在含光君耳邊低語,姿態親昵得近乎放肆。
“這…… ”藍思追一時語塞,臉頰悄悄泛紅。他自幼受教於藍氏家規,何曾見過這般場麵?可更讓他心驚的是,含光君竟任由莫前輩這般親近,甚至……似乎還默許了?
“舅舅……他說的是真的嗎?鬼將軍救過你?夷陵老祖剖丹相贈?” 金淩站在不遠處,手中的歲華微微顫抖。
他看看那邊舉止異常的含光君和莫玄羽,又轉頭望向自己舅舅慘白的臉色,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江晚吟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魂魄,踉蹌著後退幾步。
“剖丹……怎麽可能…… ” 他喃喃自語,指尖無意識地撫上自己的丹田處。那裏有一道陳年舊疤,是當年“抱山散人”為他修複金丹後留下的。他心底已隱隱信了這麵具人的話,卻不願承認——若此事為真,他這些年的怨恨豈非成了天大的笑話?
他聲音嘶啞,卻突然暴起,三毒劍尖直指魏無羨:“你撒謊!魏無羨他怎麽可能……”
話音未落,避塵驟然出鞘,劍光如寒霜傾泄,將三毒生生逼退三尺。藍忘機身形如電,擋在魏無羨身前,眼中寒意徹骨:“滾開!”
藍氏小輩們齊齊倒吸一口涼氣,他們何曾見過端方雅正的含光君這般動怒?更令人震驚的是,他維護莫玄羽的姿態,儼然是在護著至珍至重之人。
魏無羨卻輕輕按住藍忘機執劍的手,從他身後探出頭來,麵具下那雙眼睛含著洞悉一切的笑意:“江宗主,你心裏其實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嗎?”
江晚吟握劍的手劇烈顫抖著,眼前忽然閃過許多零碎片段——夷陵荒山,魏無羨鄭重其事對他說“機會隻有一次”;百家聚會時,魏無羨總是不配劍,麵對他的質問,苦澀地回答“誰還能一輩子是小孩”;還有......不夜天,那人墜崖時望向他的最後一眼,絕望與心驚之後,帶著看破一切的釋然……那人是不是也沒想到,自己真心相護的師弟,竟會將他一劍挑下懸崖?
“這不是真的!”他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三毒猛地揮向一邊,劍氣所及之處草木盡折。
藍景儀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識拽著藍思追,往藍忘機那邊靠了靠:“思追,這、這該不會是真的吧?”
“尚未可知。” 藍思追輕聲應道,目光卻落在魏無羨與藍忘機交握的手上,心中隱約浮起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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