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巨大的屏幕占據了一整麵牆，其上投影著一株枝繁葉茂的巨樹虛影。
    世界樹的圖案緩緩流轉，藍綠色的微光閃爍著，一道身影慵懶地坐在屏幕前的高背椅上，手指輕敲扶手，正通過某個特定加密頻段與人交流。
    “交流通道已開啟，西弗先生。”
    “搜集屍骸的任務已經完成，雖然過程有些波折，但收獲頗豐。這些古老的遺骸，確實是難得的好東西。”
    西弗的聲音經過處理後變成了模糊的電子音。
    “是，您可指定回收人員與時間。”
    “我會盡快把它們歸檔的。”
    西弗停止了手中動作，轉而關閉了通話。
    “唔……接下這任務，自然也是為了它們……也為了我的實驗。”
    很快，屏幕上閃了閃，另一條加密通訊接入。
    是他手下的黑袍人，情報則來自被派去襲擊卡塞爾小組的小隊隊長。
    匯報的內容簡潔任務執行，遭遇目標，發生交火，目標展現出預期內的抵抗能力，隨後突發強地震，戰局中斷，之後遭遇極道勢力幹擾，未能完成清除，請求進一步指示……
    不過，匯報到了最後，通訊另一端的聲音陡然變得急促而混亂。
    “等等，有情況！誰？啊——”
    激烈的爆炸聲、以及金屬被撕裂的聲音出現了，夾雜著短促的慘叫和驚呼。
    “敵襲！這些人是……？” 通訊戛然而止，隻剩下刺耳的忙音。
    片刻後，黑袍人無聲地出現在殿下身後，深深鞠躬，將一份匯總的情報呈上。
    內容包含了試探結果、以及那支派遣小隊最後傳來的遇襲信息，顯然已經是凶多吉少了。
    “殿下，我們損失了一支精銳小隊，襲擊者身份不明，是否需要加強對其他行動小隊的防護？或者優先調查這股新出現的勢力？”黑袍人的聲音沉穩。
    “無妨。”
    西弗殿下的聲音透過麵具傳來，沒有絲毫感情波動。他甚至沒有回頭看那份情報，目光依舊停留在前方屏幕上那繁茂的世界樹投影，以及不遠處實驗台那些皇血遺骸上。
    “非吾血裔，無需在意。”
    他緩緩轉過頭，純金色的瞳孔透過麵具的視孔，落在黑袍人身上。
    “以笏，準備好了麽？”
    黑袍人，以笏，將身體猛地繃直，頭顱垂得更低“時刻為殿下效死！”
    “不，”殿下輕輕搖頭，語氣裏聽不出是讚許還是否定，“我不希望你死。你的生命，是實驗的重要組成部分。你死了，通常意味著我的嚐試失敗了……那會讓我很失望。”
    “是！屬下明白！”以笏的聲音裏多了一絲狂熱與決絕。
    他走向那布滿各種精密儀器和古老煉金陣紋的實驗台，純金的眼瞳中罕見地流露出一絲期許。顯然，接下來的步驟，即便對他而言，也並非尋常。
    “開始吧，源自那兩位盟友的技術……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實驗台上，那些來自蛇岐八家祖墳的皇骸被浸泡在特製的煉金溶液中，蒼白扭曲的骨骼與尚未完全幹涸的暗沉血肉。
    一件件儀器依次啟動，冰冷的金屬表麵倒映出他毫無波瀾的金色瞳孔。
    實驗，正式開始了。
    ……
    西弗殿下似乎對聖骸引發的混亂和突然出現攪局的勢力並不十分上心，他的注意力更多地聚焦在那古老的血脈上。
    與其他爭奪聖骸的勢力相比，他或許才是那個真正秉持著“不啼，則放之去”態度的人。
    隻要聖骸不幹擾他的真正目標，他或許並不在意其最終歸宿。
    ————
    ……
    三十分鍾前，某處偏僻工業區邊緣。
    “哎呀，沒想到這些地頭蛇還真有一套，竟然真的幫我們找到了這些家夥，不錯嘛……”
    芬格爾蹲在一個生鏽的集裝箱頂上，含糊不清地對著耳麥說道。
    下方遠處，幾棟廢棄的倉庫和辦公樓在黑沉的雨夜裏如同蟄伏的巨獸。
    在黑石官邸那幫黑道分子的幫助下，諾諾小組成功鎖定了襲擊者撤退後的一處可能藏身點。
    諾諾的聲音從耳麥中傳來，冷靜而清晰
    “別高興太早了，初步偵查顯示，對方分駐在兩棟相鄰但結構獨立的倉庫裏，直線距離約五十米，有地下通道連接的可能性存在。要想同時端掉，避免他們互相支援或從另一處逃離，我們必須分頭行動。”
    隨後，四人通過望遠鏡仔細觀察了片刻。
    “分組吧。”零言簡意賅。
    “怎麽分？”夏彌小聲問。
    短暫的沉默後，諾諾做出決定“零和芬格爾一組，負責東側那棟有三層辦公區的。我和夏彌一組，負責西側那個大型單層倉庫。同時突入，速戰速決，如有變故隨時通訊。”
    零無聲地點點頭，已經開始檢查手中加裝消音器的衝鋒槍。
    芬格爾聳聳肩，從集裝箱上溜下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好吧好吧，跟冰山女王一組，壓力山大啊……零小姐，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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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瞥了他一眼，沒說話，隻是將一整個裝滿裝備的包遞給他。
    另一邊，諾諾看向夏彌，“準備好了嗎，師妹？”
    夏彌輕輕地吸了口氣，眼神變得認真起來，點了點頭。
    ……
    很快。
    零和芬格爾如同幽靈般潛入東側倉庫的陰影區。
    芬格爾拿出一個造型古怪的儀器貼在牆麵上，屏幕閃爍了幾下。
    “嗯……內部有多個熱源信號，分布比較散。通訊信號屏蔽已就位。”
    “好。”
    零隨口回應，然後指向一個通風管道入口。
    芬格爾會意，異常迅速地撬開格柵，而零即可就如同沒有骨頭一般滑了進去，芬格爾嘀咕著“這活真不是人幹的”，也費力地擠了進去。
    管道內狹窄而黑暗，他們緩慢而安靜地向前爬行，根據儀器上顯示的熱源位置，選擇路徑。
    終於，他們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出口格柵，下方似乎是一個堆放雜物的房間，隔壁傳來清晰的說話聲，正是那個小隊隊長在進行加密通訊匯報。
    零對芬格爾使了個眼色，指了指下方，又指了指耳朵，示意目標就在隔壁，並且正在通訊。
    芬格爾點點頭，從工具包裏掏出幾個聲波震撼彈，對著零比劃了一下突入的手勢。
    零緩緩拔出匕首，準備在芬格爾製造混亂的瞬間突入控製局麵。
    ……
    就在零和芬格爾準備動手的同一時刻。
    西側倉庫巨大的卷簾門被諾諾用某種精密的開鎖工具悄無聲息地升起一小段。兩人矮身鑽入。
    倉庫內部堆滿了各種集裝箱和廢棄機械，形成複雜的掩體。幾個襲擊者正圍在一張臨時擺放的桌子旁，似乎是在整理裝備，警惕性並不算太高。
    諾諾和夏彌借助掩體悄然靠近。
    “動手！”諾諾在耳麥中低喝一聲。
    幾乎是同時，東側倉庫傳來幾聲沉悶的爆炸聲和短促的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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