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蒼生之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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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摩堂的大殿內,寬敞而肅穆,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陳落凡跟隨著慧典三人,靜靜地站在大殿中央,等待著慧罡的出現。
    他的目光好奇地四處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座大殿的上空,七十二塊青玉碑正散發著淡淡的青光。這些青玉碑懸浮在虛空之中,微微顫動著,碑身流轉著上古佛文,這些古老的文字在青光的映襯下,顯得神秘而莊重。
    陳落凡凝視著這些青玉碑,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好奇。他不禁想要知道這些佛文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於是,他施展出鑒定術,試圖窺探其中的奧秘。
    然而,令他驚訝的是,鑒定術的神奇竟然對這些青玉碑毫無作用。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勘破其中的奧秘。這讓陳落凡感到既困惑又興奮,他從未遇到過如此難以破解的謎團。
    正當他陷入沉思時,大殿的正後方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陳落凡連忙抬頭望去,隻見幾道身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
    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威猛,猶如一座人形金剛。他的肌肉虯結,如同成年人腰粗的手臂,充滿了強大的力量感。他的皮膚呈現出古銅色,散發出一種曆經歲月滄桑的氣息。
    陳落凡已經從與慧典的交談中猜出了此人的身份,於是,在眾人一臉癡呆的目光下,快步走到了慧罡的身前,雙手抓過對方的手用力的搖晃著:
    “久仰久仰,這位就是慧罡大師吧,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這般舉動已經不能用失禮來形容,簡直就是冒犯。佛教作為一個特殊的群體,強調“身、口、意”三業清淨,僧人修行中需避免不必要的身體接觸,以減少貪嗔癡等煩惱生起。
    陳落凡的握手之舉對於佛教中人來說,等於是讓對方沾染世俗習性,打破對方的清淨。
    慧典作為這一方中年紀最長的,剛從錯愕中回過神來,連忙上前一把將陳落凡拉了回來,同時朝著慧罡行了一禮道:
    “慧罡師弟,這位就是陳穀主,他……初次接觸佛門中人,對於其中的禮節並不了解。”
    慧罡剛剛來到大廳就遭到這飛來橫禍,此時的他十分搞笑的一隻手還保持著握手的姿勢,嘴角微微抽搐,表情猶如便秘一般,似乎在衡量這隻被“玷汙”的手掌是否需要切下來再重生一下。
    慧真在人群的後方,他看著慧罡醬紫色的麵孔,露出了一絲惡作劇般的笑容。不過他又想著,如果陳穀主所做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心中又生起了陣陣同情。
    他是在場中最希望看到陳落凡去參加挑戰的人,他擔心慧罡會因此發怒取消掉他挑戰的資格,趕忙走上前去。
    “慧罡師兄,陳穀主是前來參加達摩堂挑戰的,不知師兄之前所說的事情是否還作數?”
    慧罡的內心已經快要繃不住了,他實在無法理解這樣一個無狀的青年居然能夠當上一個大勢力的勢力主,更無法將先前慧典等人描述的奇人與他聯係到一起。
    正如慧真所想,慧罡已經打算直接拒絕陳落凡的要求,並不準備讓他參加挑戰。可此時聽完慧真的話,拒絕的話語隻能吞回腹中。
    他努力的調整著呼吸,甚至運起了關於凝神靜氣的功法。
    然而,陳落凡的天馬行空卻絕非他所能理解的。
    “咦?慧罡大師這種狀態,莫非是要走火入魔?正好我在慧典大師那裏順手修補了一部佛經,要不你練練?”
    他一邊說著一邊轉身看向了慧典,口中輕聲的嘀咕著:“奇怪,不都說佛家四大皆空嗎?像這種心境的人也能成為六堂之首的達摩堂首座,莫非萬佛穀已經到了這種青黃不接的地步?”
    他的聲音雖小,不過在場的幾位首座豈是凡人,全都聽清了他的話語。
    慧罡剛剛要平複的心情,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再次暴動,他努力的強忍著,心想:這我要真是因此弄的走火入魔,那可真就給萬佛穀丟了大人了。
    看著慧罡抖動的身體,慧圓覺得這個時候這位師弟恐怕是不能開口了,他趕忙快步走上前來,微笑著道:
    “這位想來就是世衛穀新任的陳穀主了吧?如此年紀就有這般修為,真不愧是能夠整合藥王穀和丹王穀的絕世天才,就連我的這三位師弟也對你讚不絕口啊。”
    看著從慧罡身後鑽出來的“肉丸”,陳落凡又是一陣腹誹:佛門中人……吃素也可以長得這麽富態嗎?不過這人說話倒是中聽。
    想到這裏,陳落凡臉上掛著微笑道:“好說好說,不知這位大師法號?”
    “貧僧法號慧圓,羅漢堂首座。”
    這一回陳落凡倒是沒再上前握手,微微躬身道:“哦哦哦,來的路上聽幾位大師介紹過,‘笑彌勒’嘛,久仰久仰。”
    慧圓微笑著回了一禮,這才道:“陳穀主到此可是為了化解萬毒穀與萬佛穀仇怨之事?”
    “正是,在下心懷天下,不忍看到二穀因為爭鬥造成無故的傷亡,特來此想要調停此事。”
    “哼!”慧罡此時已調整過來,聞言就是一聲冷哼,“萬佛穀與萬毒穀的恩怨由來已久,陳穀主隻不過是後生,對其中的淵源又知道多少?”
    若說之前陳落凡的言語是無意間惹怒慧罡,聽完這番話後,那他就是主動出擊了。
    “咦?按照這位大師的意思,應該對兩穀之間的恩怨了解的頗多了?那我想請問,每年因為兩穀相鬥,令萬佛穀多少的年輕弟子死於其中?那些年輕的弟子對於兩穀之間的淵源又知道多少,又憑什麽為了他們不知道的事,犧牲自己的性命?”
    慧罡表情明顯一怔,旋即強爭道:“萬毒穀的妖邪研究毒藥,以普通百姓為試驗對象,萬佛穀就是要製止這種行為,那些犧牲的弟子也是為了拯救蒼生,雖死無憾!”
    “哈哈哈哈哈”
    陳落凡猛地狂笑,旋即一臉不屑的看著眼前的人形金剛道:
    “這位大師,你所說的研究毒藥以普通百姓為試驗對象,我想知道這些事是你親眼所見還是如何?”
    慧罡怒喝:“當然是親眼所見!我出家前整個村子都被萬毒穀的妖邪毒死,隻有我自己僥幸逃生,這一點穀中誰人不知!”
    “那就是讓穀中弟子為你報私仇咯?”陳落凡不屑的說了一句,看著又要暴怒開口的慧罡,卻並不打算給他開口的機會,繼續說道,“人的生命隻有一次,百姓是蒼生,萬佛穀的弟子也是蒼生,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你又不是他們,你怎麽知道他們願意為此犧牲?還有,按照你的說法,為救百人而讓十人去送死,那你到底是拯救蒼生還是殘害眾生?”
    他的眼睛瞥了一眼身旁的智明,聲音猛的拔高:“如果這位弟子因為你的命令前去圍捕萬毒穀之人,又死在了爭鬥之中。那多少年後他的俗世後輩找了過來,那究竟應該找萬毒穀報仇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