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落凡這一番話，於吳良而言，不啻於天方夜譚。他實在難以想象，竟有地方能脫離聖女的管轄，至少在他熟知的試驗大陸，絕無可能。但吳良也並非鑽牛角尖之人，此刻，他更在意自己的研究成果，若真如陳落凡所說，擁有毀滅人類的能力，那可萬萬不行。他雖癡迷研究近乎瘋狂，卻絕非喪心病狂的魔鬼。
    沉思良久，吳良緩緩點頭，神色間帶著一絲落寞與不甘：“你所言，與我所想確實大相徑庭。雖說不願承認，可不得不說，你的這套理論，似乎真指向了我研究方向的終極目標。” 他頓了頓，像泄了氣的皮球，“如此一來，我此前耗費無數心血的研究，豈不是毫無意義？要不…… 我跟著你做研究？深入鑽研你剛提出的理論，我堅信，除了製成毀滅世界的武器，它定還有其他造福人類的用途。”
    陳落凡聽了，心裏直犯嘀咕，暗自吐槽：這不是廢話嘛！在我原來的世界，核反應的應用那叫一個廣泛，醫療、能源、工業…… 尤其是可控核聚變技術，一旦實現重大突破，對全球能源體係而言，簡直就是一場改天換地的工業革命。可關鍵問題是，我懂個啥呀？我又沒收錄過那個世界的專業書籍，這些紙上談兵的理論，不過是平日裏聽那些誇誇其談的 “專家” 主播胡謅，才勉強知曉一星半點。忽悠你這個 “異界人” 還行，真要正兒八經搞研究，我怕還沒等研究出個所以然，自己先被這恐怖的能量給炸上天了。
    陳落凡斟酌著措辭，微微沉吟片刻後，開口說道：“師兄，你說的這個研究方向…… 等以後時機成熟，你再慢慢探索吧，最好等我離得遠遠的時候。對了，關於這個課題，你可以去找暖暖師姐，我敢打包票，她對此必定興趣濃厚！”
    吳良還沒來得及追問，為何非得等陳落凡遠離後再研究，陳落凡又接著拋出重磅消息：“師兄，我剛說的那個課題，或許得耗費你一生的時間去鑽研。但眼下，有個更緊迫的課題擺在你麵前。這課題與你的研究有諸多相通之處，一旦有所突破，保準能讓你名垂青史！”
    吳良到底是出身 “學院派”，一聽 “名垂青史” 四個字，瞬間兩眼放光，剛剛還糾結的事兒，瞬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他急切地拉住陳落凡，追問道：“師弟，快別賣關子了，到底是什麽課題？”
    “不同界域的影響。” 陳落凡神色一正，鄭重其事地說道。
    “不同界域的影響？這課題天精院的前輩們早已研究得相當透徹了吧，我再去研究，能有什麽新發現？” 吳良皺著眉頭，滿臉疑惑，話說到一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哦，對了！師弟你曾提過，鳳棲木的界域增幅威力驚人，想必你對界域方麵有獨特見解，快跟師兄講講，你究竟是怎麽想的？”
    陳落凡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抹狡黠：“我剛才表述可能不太精準，與其說是不同界域的影響，倒不如稱之為界域削弱。我們研究的核心目的，就是要找到應對那些強大界域增幅的方法！”
    “界域削弱？對付界域增幅？師弟，你這話可把我弄糊塗了，越聽越迷糊。” 吳良撓了撓頭，一臉茫然。
    陳落凡卻不慌不忙，慢條斯理地解釋道：“我剛才查閱了大量資料，發現關於界域增幅的研究與應用，諸多古籍中均有提及。換言之，這種技巧如今已廣泛流傳。無論是鳳棲木這類單體施展的界域增幅，還是兩人默契配合的組合界域增幅，其爆發出來的威力，遠超同階修者。即便是越階戰鬥，也能讓對手陷入困境，頭疼不已。”
    吳良對此深表讚同，不住點頭：“沒錯，不過界域增幅在人族中並不常見，反而在精怪一族裏更為普及。除了師弟你這樣的絕世妖孽，一般而言，擁有雙界域能力的，大多是天生精怪。而且，要實現兩人組合的界域增幅，人與人之間需默契無間，配合得天衣無縫。孿生兄弟或許有天然優勢，可普通家庭的兄弟姐妹，往往覺醒同屬性的界，滿足組合條件的少之又少。反觀那些精怪，部分相生的精怪因特殊地理環境孕育而生，它們從啟靈到修煉，都與對方緊密相連，相輔相成。加之精怪一族清心寡欲，沒有人類那麽多繁雜的欲望紛爭，修煉組合界域增幅可謂得天獨厚，再合適不過。”
    陳落凡也跟著點頭，順著吳良的話往下說：“正是如此。所以我不禁思索，倘若越來越多的精怪掌握了這種組合界域增幅，且它們壽命悠長，遠超人族，長此以往，未來……”
    “師弟的意思是，這些精怪日後會反叛人類？” 吳良瞬間臉色大變，驚恐地問道。
    “反叛倒不至於，畢竟如今三大族隻是合作關係。但即便隻是合作，我也不願人族淪為弱勢一方。原因很簡單，因為我是人族，站著生活慣了…… 實在不想再跪著！” 陳落凡握緊拳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吳良聽得熱血沸騰，整個人像被點燃的火藥桶，激動得不行。他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澎湃，顫抖著伸出手，緊緊握住陳落凡的手，鄭重其事地說道：“師弟，啥也別說了！這事兒我幹定了！你盡管安排，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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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兄，先別急。我參與可以，但有個條件。” 陳落凡趕忙說道。
    “說！隻要是師弟你的事兒，別說是一個條件，就是十個、百個，我也絕不皺一下眉頭，統統答應！” 此刻的吳良，滿心滿眼都是 “愛族主義情懷”，想都沒想，拍著胸脯保證道。
    “我會為你提供具體的研究方向與思路。不過，我平日事務繁多，隻能抽空來看看研究進度。院長那邊每月布置的任務……”
    “沒問題！這事兒包在我身上！我保證院長每次來，都能乘興而來，興盡而歸！” 吳良大包大攬，可話剛說完，又麵露難色，“隻是師弟啊，實驗總歸得有試驗品，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這兒別說是天生雙係的精怪，就是普通精怪，一時半會兒也尋不到一隻啊。”
    陳落凡聽完，目光不自覺地望向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峰。他左右謹慎地瞧了瞧，確認四下無人後，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對吳良說道：“師兄啊，精怪我肯定沒法幫你去抓，不過我倒是知曉一條穩定又安全的進貨渠道，不知師兄可有興趣？”
    吳良一聽，眼睛瞬間亮得像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興奮道：“那肯定有興趣啊！這種好事，誰能拒絕得了？快跟師兄說說，到底是啥渠道？”
    陳落凡伸出手指，指向遠處兩座相鄰的山頭，一一介紹道：“師兄你瞧，那座山的山腰處，有一片茂密的密林。密林的主人，是韓陣師兄，他……”
    “打住！你說的是韓陣師兄？” 吳良滿臉無語，直接打斷陳落凡，“他那兒的精怪，都是院長親自幫忙抓來的，他自己做實驗都還不夠用呢，我就算找他，也根本要不到啊。師弟，這不會就是你說的渠道吧？”
    “咳咳…… 瞧我這記性，忘了你和韓陣師兄熟稔，知道這事兒。” 陳落凡尷尬地咳嗽兩聲，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窘迫，“那還有一處，在那座山的背麵，有一個幽深的山洞。山洞的主人……”
    “陸引師兄！” 吳良嚇得瞪大了眼睛，聲音都不自覺拔高了幾分，“師弟，你不會是想讓我從他那兒要精怪吧？你難道不清楚他的山洞有多恐怖嗎？進去的人，十個有九個出不來！”
    “搞科研嘛，總是得有所犧牲。若總是畏首畏尾，固步自封，不敢嚐試新鮮事物，又何談進步與突破呢？” 陳落凡一臉大義凜然，說得頭頭是道。可吳良聽了，眼睛瞪得更大了，滿是懷疑。
    “師弟，我咋覺著這話這麽耳熟呢？等等，你該不會是韓陣師兄派來故意坑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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