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九龍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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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凱的話音剛落,全場瞬間炸開了鍋,驚呼聲、倒抽冷氣聲此起彼伏,像投入巨石的湖麵般久久難平。
“我的天!周師兄竟然把《迷蹤步》拿出來當賭注?那可是周家代代相傳的絕學,從不輕易示人啊!” 一個剛入院沒多久的年輕學員瞪大了雙眼,臉上寫滿難以置信,連聲音都帶著幾分發顫。
旁邊一位資曆較深的老學員卻嗤笑一聲,不屑地搖了搖頭,語氣裏滿是洞悉:“你還是太年輕,看不懂這裏的門道!周師兄怎麽可能真把家族絕學賭出去?他分明是早就盯上了九龍的劍法,想借著這場賭鬥的由頭,名正言順地把劍法搶過來。《迷蹤步》不過是個用來撐場麵的幌子罷了 —— 他篤定自己能贏,到最後既能拿到心儀的劍法,又能落下個‘公平比試’的好名聲,這算盤打得,隔著老遠都能聽見響!”
另一個學員立刻湊過來附和,語氣裏帶著幾分幸災樂禍:“就是!你沒看剛才那場比試嗎?周師兄全程壓著九龍打,九龍連像樣的還手機會都沒有,跟個活靶子似的。三日後再比,結果還不是一樣?九龍要是真敢答應這賭鬥,那純屬自尋死路,把自己的根兒都給賭沒了!”
“可劍修的劍法就是命根子啊!那是刻在骨子裏的東西,要是被人贏走了,往後還怎麽修煉?這輩子基本就廢了!換做是我,就算被打成重傷,爬著走也絕不會答應!” 有人忍不住替九龍捏了把汗,語氣裏滿是惋惜。
“這可不好說……” 又有人壓低了聲音,眼神裏帶著幾分揣測,“周師兄既然敢當眾把話說得這麽滿,肯定是早就跟九龍私下談妥了什麽。說不定九龍是真怕了,想拿劍法換條活路呢?畢竟命還在,總比被周師兄往死裏折騰強。”
議論聲像潮水般洶湧,密密麻麻地裹住整個比武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向台上的九龍,有同情,有質疑,有惋惜,也有不少人抱著看好戲的漠然,等著看這場 “以命換技” 的鬧劇如何收場。
九龍感受著那些落在身上的視線,像無數根細針似的紮得人難受,心一點點往下沉,指尖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他比誰都清楚,劍法對劍修意味著什麽 —— 那是他多年來的心血,是他在刀尖上討生活的依仗,更是他未來唯一的指望。可就在這時,他抬眼望去,恰好對上了台下陳落凡的目光。
陳落凡站在人群中,身姿挺拔,眼神堅定又從容,沒有絲毫慌亂,仿佛早已胸有成竹。那道目光像一束暖光,瞬間驅散了九龍心底的慌亂,所有的猶豫、恐懼、掙紮,在這一刻盡數煙消雲散。
他深吸一口氣,胸腔裏重新燃起一股底氣,緩緩抬起頭,迎著滿場複雜的目光,沒有絲毫遲疑,朝著周凱,也朝著在場的所有人,重重地點了點頭。
就是這一個頷首的動作,讓周凱眼中的笑意瞬間濃了幾分,像獵人終於等到獵物落入陷阱。他周身縈繞的淩厲靈氣驟然收斂,方才被禁錮得發緊的聲帶終於重獲自由,九龍隻覺得喉嚨一陣鬆快,終於能開口說話了。
人群中,小辣椒早已按捺不住,踩著輕快卻急促的步子上前,一雙杏眼瞪得溜圓,目光灼灼地望向九龍,語氣裏滿是真切的關切:“這位師弟,方才是不是周凱用靈氣封了你的聲,逼著你定下這賭約?你別怕他!隻要你如實說出來,我這就去尋院長,讓他為你主持公道,絕不能讓周凱這麽欺負人!”
可九龍卻沒有立刻回應。他先是緩緩轉過身,目光穿過擁擠的人群,再次望向陳落凡。見陳落凡輕輕搖了搖頭,傳遞出 “不必聲張” 的信號,他才收回視線,對著小辣椒拱手作揖,語氣誠懇:“多謝師姐好意,隻是方才確是我技不如人,輸了比試。周凱師兄並未逼迫我,這賭鬥,是我自願應下的。”
小辣椒眉頭擰得更緊,秀眉間滿是疑惑與不解。她看得清清楚楚,自那從研究院來的青年出現後,九龍的態度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 先前還滿是絕望,如今卻異常堅定,這其中定然有貓膩。
她轉頭看向陳落凡,聲音沉了幾分,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我不知道你跟他說了什麽,又許了他什麽承諾,但你該清楚,劍修的劍法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他往後在學院立足、在修行路上走下去的唯一依仗。希望你別辜負他對你的信任,別讓他做後悔一輩子的事。”
話音落下,她不再多言,轉身快步擠出人群,紅色裙擺在風裏掃過一道利落的弧線,很快便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陳落凡望著小辣椒遠去的背影,心中暗自記下了這份情。他隱約能猜到,小辣椒多半是與周凱有舊怨,才會這般主動站出來維護九龍,但不管出於什麽原因,這份 “拔刀相助” 的心意,終究是難得。
他在心裏暗忖:日後若是有機會,便提點她一二,也算是替九龍還了這份人情。隻是眼下不行 —— 若是讓周凱察覺到自己與九龍的關聯,或是看穿了自己的能力,那為九龍設下的這場賭鬥局,恐怕就要生出變數,之前的鋪墊就全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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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九龍緩步走下比武台,腳步有些沉重,卻不再慌亂。他走到陳落凡身邊,將聲音壓得極低,幾乎隻有兩人能聽見:“陳兄弟,去我住處細說吧,這裏人多眼雜,隔牆有耳,不便久留。”
陳落凡點頭應下,跟著九龍往戰爭院內走去。圍觀的眾人見沒了熱鬧可看,也漸漸散去,隻是三三兩兩的交談聲仍飄進耳中,無不是在說 “三日後的賭鬥定要來看”“看看九龍怎麽輸得底朝天”。顯然,這場劍修與周凱的對決,早已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成了學院裏最大的談資。
九龍的住處,比陳落凡預想的還要簡陋幾分。不大的院落裏,隻孤零零地搭著一間土坯房,屋頂的茅草鋪得參差不齊,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縫隙,牆角還留著幾道深淺不一的雨水衝刷痕跡,像是隨時會坍塌似的。比起周圍其他學員自建的青磚瓦房、帶院小樓,這裏簡直像個臨時搭建的落腳點,連 “家” 的樣子都算不上。
九龍察覺到陳落凡的目光落在住處的細節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臉頰泛起幾分微紅,低聲解釋道:“以前做編外人員的時候,顛沛流離的,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就不錯了。那時候為了躲那個家族的追殺,我還總搬家,今天住這裏,明天可能就換了地方,根本沒心思打理住處。如今進了學院,有這麽個安穩的地方,不用再提心吊膽,我已經很滿足了。再說,劍修本就不在意這些外物,修煉才是根本。陳兄弟,你就將就一下,別嫌棄。”
“我沒那麽多講究。” 陳落凡擺了擺手,語氣坦然,話鋒卻微微一轉,帶著幾分好奇,“隻是有點好奇,學院裏的房屋都是學員自己建的?我之前在研究院待著,還以為隻有研究院是這樣。”
“研究院的學員也會自己建房?” 九龍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語氣裏滿是驚訝。研究院在學院裏向來神秘,像個獨立的小天地,他從未聽說過裏麵的事,也很少見到研究院的學員出來活動。
陳落凡想起自己之前碰到幾位師兄師姐的 “住處”—— 有的建在樹上,有的挖在地下,還有的幹脆用靈氣搭了個半透明的罩子,連個正經的屋頂都沒有 —— 臉上掠過一絲心有餘悸,搖了搖頭:“算不得房子,頂多算是個‘落腳點’。那地方估計你見了,也不會想住。”
說話間,二人已經走進了屋內。土坯房裏的陳設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一張缺了個角的木桌,兩把搖搖晃晃的木椅,牆角堆著一捆曬幹的草藥,散發著淡淡的藥香,除此之外,再無他物,連個像樣的儲物箱都沒有。
兩人各自坐下後,九龍終於壓不住心中的焦慮,身子微微前傾,雙手不自覺地攥緊,聲音裏滿是急切:“陳兄弟,你讓我應下那賭約,我聽你的照做了,可我是真沒信心。周凱那人雖然陰險狡詐,可實戰能力確實強得離譜 —— 方才那場比試你也看見了,我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我到現在都想不出,三日後的比試,我該怎麽對付他。”
看著九龍滿臉擔憂、甚至帶著幾分絕望的模樣,陳落凡卻顯得格外輕鬆,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語氣裏帶著幾分調侃:“九龍大哥,不是還有我嘛?區區一個周凱就把你難住了,這可不像我認識的那個在編外圈子裏難逢敵手的大劍修啊。”
九龍被說得有些尷尬,臉頰微微發燙,想起方才在比武台上的狼狽場景,臉上又多了幾分忌憚,聲音也低了下去:“論攻擊力,我自認不輸他,可真打起來,我連靠近他都難,更別說攻擊了。這不光是因為他的身法快,還因為他的戰鬥經驗太豐富 —— 攻擊時虛實轉換,假動作比真招還多,我根本摸不透他的路數。我以前從來沒遇到過這種對手。”
陳落凡沒有急著說對策,反而話鋒一轉,問道:“九龍大哥,你以前在編外的時候,也經曆過不少生死戰鬥,就沒碰到過這種打法的人?”
九龍苦笑一聲,緩緩搖了搖頭,眼神裏帶著幾分回憶與無奈:“以前在編外人員的圈子裏,大家拚的都是硬實力,要麽比誰的招式狠,要麽比誰的耐力強,我確實難逢敵手。可真碰到大家族的人圍攻,我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麽快速脫身,怎麽避開他們的追殺,從沒在這麽小的比武台上,跟人這麽近距離地纏鬥過。”
“原來如此。” 陳落凡點了點頭,沒有絲毫拐彎抹角,直言道,“說句不好聽的,九龍大哥你擅長的是‘野戰’和逃命 —— 你的攻擊手段,比如大範圍的劍氣、遠距離的突襲,更適合在山林、曠野這種廣闊的環境裏用。可到了比武台這種小地方,空間受限,你的招式根本展不開,反而沒了合適的發力點。我說得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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