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琦抓過日曆牌看了一眼——2023年，8月13日，星期日。雪。平和。
    13號？星期日？
    自己睡了兩天？
    “阿香，我不是叫你早上喊醒我嗎？”
    “是。”
    “那為什麽我會睡了兩天？你昨天沒叫我？還是沒叫醒？”
    “你跟我說的時候已經是12號了。”
    王琦大腦宕機了……。
    大雪把房子埋了，所以看不到當時的天時和月相。
    自己其實是12號一早睡的？
    沒感覺啊……。
    自己熬了那麽久？通宵了？
    “阿香，12號的天氣和月相是什麽？”王琦看了一眼窗外。
    樹屋前麵居然有一片沒有積雪的空地？
    “那個沒有積雪的空地又是怎麽回事？”
    “12號，雪，平和。燒火，熱量烘出來的空地。”
    樹屋有壁爐、有煙囪、有地暖、還是個活物，能烘出一片空地倒是也不算什麽。
    但是這場大雪居然連著下了三天？那雪不是都要堆成摩天大樓了？
    王琦又向著窗外看了看，雪還在下，積雪堆的和山一樣，到處全是一片白茫茫的積雪，連天空都看不到……。
    王琦打開窗戶，雙手撐在書桌上探出去半個身子仔細看了看房子周圍的情況。
    雪窩子裏麵孤零零地一個違章建築……。
    這要是周圍的積雪崩了，樹屋絕對被埋了。
    王琦翻出那份周報看了看，上麵對本周的天氣預報是連續一周的“晴天”。
    見過不靠譜的，沒見過這麽不靠譜的……。
    “小舞？”王琦喊了一聲。
    沒反應。
    不知道熊房子啥時候醒……。
    王琦看了一眼壁爐，火燒的正旺，木材明顯少了。
    “阿香，你加的柴火？”
    “是。”
    真是個合格的管家婆。
    王琦一邊忙活飯，一邊和禦姐香閑聊：“艾達呢？”
    “還在忙。”
    “你不用吃東西嗎？”
    “小舞吃東西，我吃小舞。”
    這種極其驚悚且毫不掩飾地回答王琦可是萬萬沒料到……。
    “那你貼我身上的時候呢？”
    “吃你。”
    禦姐，您這麽直接的嗎……。
    王琦仔細琢磨了一下——這不就是個七鰓鰻？
    “你不能直接吃東西嗎？”
    “能，不喜歡。”
    “不喜歡？”
    “懶得嚼。”
    不是，這也能成為理由？
    “您有新的郵件！”
    王琦收了火，衝了一壺茶葉。這才不緊不慢地拿下那封郵件。
    拆開，裏麵是一封藍色的願望。
    每個月隨機派發的願望？藍色的？隻有一封？
    這種負麵的願望，王琦還真不想理，但是王琦又想要願望球。這就很糾結……。
    王琦順手把那封藍色的願望放在餐桌上，繼續忙活。
    “阿香，喝茶嗎？”王琦也就是順口一問，習慣性的客氣客氣。
    “好。主人，喝吧。”王琦後背一暖……。
    我喝茶，你喝我。所以你喝我就等於你喝茶？
    挺合理啊……。
    “你不會把我吸幹了吧？”禦姐香一上身。王琦就一個感受——餓！
    之前王琦還以為這是一道饑餓預警保險，但是現在看來還真難說。
    也許是禦姐香覺得餓，也許是自己被禦姐香吸的……。
    “我吃的少，對主人沒影響。”
    行吧……。
    王琦一頓風卷殘雲，牛飲一般喝完了一整壺茶水，最後從茶壺中掏出茶葉往嘴裏一丟。
    吃飽喝足！感覺好多了！
    “把這個給艾達送去。”王琦特地給艾達留了一份。
    “主人，還有茶嗎？”禦姐香明顯是意猶未盡。
    “稍等。”喜歡喝茶是好事，王琦自然不會拒絕。
    不過這次王琦直接拿出一口鍋，打算一次性煮一鍋茶拉倒，煮剩下的茶葉渣子也不打算吃了，直接煮茶葉蛋用。
    反正材料都是現成的，很久沒吃茶葉蛋了。
    這一大鍋，王琦也是下了血本，直接放了半斤茶葉進去。
    這可是五十塊的巨款！
    茶剛煮好，火都沒來得及關，一條觸須就從王琦背後伸了過去，一頭紮進鍋裏，把裏麵的茶水吸了個一幹二淨。
    “你不是懶得直接吃嗎？”王琦傻眼了。
    “茶水不用嚼。”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那你也給我留點啊？”
    “留了。主人你不是喜歡嚼煮過的茶葉嗎？”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
    加水、加料、放入雞蛋，開火。
    王琦看向那封願望。
    工作台現在艾達在用，自己看不到願望的執行情況，那就幹脆等艾達忙完了再把這封願望給點了，反正也不差這幾天。
    “主人不用嗎？”一條觸須從王琦脖子後麵繞了過來，卷起那封願望：“這個願望就快要消散了。”
    “快消散了？”王琦拿過那封願望，發現這個願望的顏色確實正在慢慢變淡。
    這個月給老子隨機了一個快過期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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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個月的願望是誰派發的？”王琦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麽人這麽不靠譜。
    “是塔。”
    王琦本來就是隨口一句自言自語罷了，沒想到禦姐香居然真的知道。
    “塔？”
    第一次知道塔，還是用箱子換了一大堆啤酒。
    那些啤酒的出廠日期居然比實際日期提前了一天，王琦當時還以為那是一批假冒偽劣的玩意，結果卻是質量相當好的啤酒。
    那個啤酒的牌子就是塔。
    後來訂閱周報，報紙的名字也是塔。
    “收取供奉和使用箱子進行交換的，也是塔？”王琦隻是無責任瞎猜。
    按理來說，和兩隻箱子交換東西這種事情，更像是節製負責的活。
    “是。”禦姐香直接給出了肯定答複。
    這就有意思了……。
    二十二位阿爾克納之間，明明都是平等的吧？
    平等，但是各自都有自己的責任？
    不太像……。
    起碼從來沒人給自己下達過什麽任務。
    王琦拉回自己的思緒，將注意力轉回到那封願望上。
    隨手將那封願望在爐火上點了，一個願望煙圈漂浮在空中，裏麵是個蒼老男人的聲音。
    那聲音沙啞、扭曲、充滿惡毒——偉大的大人！不朽的神隻！災厄之主！我請求您！毀滅他們！使他們遍體鱗傷！雙目失明！有口不能言！有耳不能聽！身上的每一處毛孔都流淌出惡臭的膿液！殺光他們的子嗣！斷絕他們的血脈！湮滅他們的靈魂！我願以我的靈魂、我的生命、我的一切，來換取您對他們降下災厄！
    “災厄之主？什麽玩意？”王琦琢磨了半天。
    二十二位阿爾克納之中最接近這個描述的好像是塔吧？
    王琦從書桌中取出那套塔羅牌翻了翻，先是抽出了那張塔。然後又抽出來三張牌——倒吊者xii、死神xiii、惡魔xv。
    【倒吊者，阿爾克納xii。牌麵是一名右腳被固定起來倒吊在一根木樁之上的男人。這男人的左腿橫過來放在右腿後麵、雙手背在身後、神色平靜，頭部帶有金色的靈光。如果把這張牌倒過來，看起來更像是一位姿態肆意古怪、發絲飛揚、從天而降的靈者。
    牌上的文字寫著——奉獻，犧牲，沉思。正位：做出奉獻，通過必要地犧牲以進行交換以解決問題；認清自己的極限；拖延、遲滯不前、陷於困苦。逆位：沒有回報，困頓的結束，受人支配，因為缺乏智慧而導致的掙紮和不願放棄，妄圖違背命運，不及時反省而導致的更長困苦。】
    【死神，阿爾克納xiii。牌麵是一名身穿黑色鎧甲、手舉旗幟、騎著白馬的骸骨騎士。他的馬蹄下踐踏著死去的國王，婦女和兒童對他驚駭、畏懼，教宗攔在其馬前對他發出祈求和祈禱。遠處隱約可見一輪升起的太陽。
    牌上的文字寫著——結束，明白無誤地信息，信任直覺，豁免。正位：當前的結束和終止，拋棄過去、重新開始，超越限製和持續生長。逆位：出於頑固和恐懼而抗拒改變，迷茫的未來，不肯相信直覺而無法認清事實。】
    【惡魔，阿爾克納xv。牌麵上一隻蹲坐在黑色石柱之上的惡魔，惡魔的右手舉起，比出一個代表勝利和上帝的大v手勢，惡魔的左手低垂，持握著一隻火把。石柱上的鎖鏈鎖著一對頭頂長角、身後生尾的男女，女性的尾巴末端是一串代表了貪婪的葡萄，男性尾巴的末端是一團代表了衝動的火焰。
    牌上的文字寫著——絕望，詛咒，誘惑，破除。正位：欲望、情欲、誘惑，被控製和束縛，害怕失去的恐懼，感官的魅力和熱情的表達。逆位：解放思想，脫離物質上的束縛；不惜邪惡和墮落以獲得滿足；尋求改變和新的選擇。】
    王琦想了想，還是不對……。
    二十二張阿爾克納其實並沒有絕對的好壞善惡，哪怕是最為貼近“災厄之主”這個稱呼的塔，也並非真的就全是純粹地災厄。
    而且願望無所謂是誰去執行，別說是阿爾克納親自出手了，哪怕是升格者和晉升者都可以。
    但是這個許願人所要求的玩意……。
    他可是明確念出了“災厄之主”這個稱謂的。
    “主人，願望要消散了。”
    “嗯，我隻是奇怪誰才是災厄之主。”王琦聽著那個聲音反反複複念誦著那又臭又長的句子，對其中所包含的惡意頗為厭惡。
    那股惡意可以使王琦確定——許願人並非是出於複仇或是尋求正義，而是那種不惜代價地惡意和惡毒。
    “邪神或者偽神。”禦姐香居然直接給出了答案。
    “你確定？為什麽？”
    “凡人甚少會直接念誦出阿爾克納大人們的名諱。一來這屬於大不敬；二來不管是任何願望，任何一位阿爾克納大人出手的代價都十分昂貴。如果真的有凡人敢於直接念誦出阿爾克納大人的名諱並且許願成功，那麽這個願望一定會被直接送到這位阿爾克納大人之手。”禦姐香的回答很好地解決了王琦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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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這個願望怎麽辦？”王琦打心裏不想幫這個許願人實現如此惡毒的邪惡願望。
    “向邪神或者偽神許願，並不影響您出手執行。一切後果由許願人自負。”
    “哦？有點意思。那我如果是帶有惡意地執行這個願望的話……。”王琦伸出手指，觸碰了一下那個許願煙圈。
    和之前那兩次消散不同。這個煙圈直接炸了！就像是被人用高能炸藥給爆破了一樣！
    而且王琦也沒有那種輕微地眩暈感。
    哪怕是身上背著禦姐香，也沒有感到餓。
    “這算完成了嗎？”王琦走到臥室門外，打開收奉台上納物箱的蓋子。
    裏麵果然有一個被完成地願望，那是一顆藍色的願望珠子。
    這次的願望完成的這麽順利？這也太簡單了……。
    “阿香。你怎麽懂得這麽多？”王琦十分鬱悶。
    “主人，你好可愛。”
    王琦暴怒！
    無能狂怒！
    一怒之下就隻能怒了一下……。
    “阿香，開門窗。”王琦隻能假裝沒聽到，穿好雨衣三件套，溜溜達達下到一樓。
    王琦可沒忘，外麵還有個傳送陣呢。
    這東西使用起來特別簡單，想一下就行。
    囑咐完麗安娜和瓦裏安盡快搜集夠十六個供奉物一次性打包送過來，王琦轉身回屋。
    王琦取出四條羊腿、準備了一大堆調味料，直接蹲在一樓的壁爐前麵就著爐火烤肉。
    兩條給自己，兩條給艾達。
    爐火這麽旺，不用白不用。
    眼瞅著羊腿烤的差不多了，王琦琢磨要不切點肉片。回頭吃涮鍋？
    大雪天，熱騰騰的涮鍋子。
    想想都美！
    吃！必須吃！
    今天先切肉！明天就吃涮鍋子！
    正好明天是自己死後滿月，值得慶祝一下。
    王琦舉起一隻烤好的羊腿看了看、聞了聞，火候剛好。唯獨就是沒提前醃製、也沒刷醬汁，沒法直接啃，隻能撕碎了蘸料吃。
    輕率了，這玩意畢竟和烤羊肉串不一樣……。
    一條觸須伸了過來，卷住一隻烤羊腿往王琦背後一縮；王琦感覺禦姐香在自己的背後翻了個身，然後就聽見一陣嚼骨頭的聲音……。
    “阿香，你不是……。”
    “我偶爾也沒那麽懶。”
    “還要嗎？”
    “嗯。”
    四條烤羊腿，禦姐香吃了三條，連骨頭都沒吐。
    禦姐香分明是隻喜歡吃好的……。
    王琦把剩下的那隻烤羊腿囫圇吃完，又取出來六隻烤羊腿，一頓針灸揉捏，最後裝入一口大鍋裏，倒入調製好的料汁。
    如此一來，過個兩三天再烤，那味道！
    王琦化身廚子，醃好羊腿繼續切肉片，豬牛羊各切了十斤。
    反正冰箱、冰櫃、冷櫃，都有。而且外麵大雪漫天，也不用擔心怕壞了。
    靈界的大雪天，也沒啥事可做，窩在家裏研究美食就是最大的樂趣。
    等著艾達忙完了，就帶她吃頓涮鍋子。
    全都忙完，王琦幹脆又做了一頓飯。留出艾達的那份，剩下的全是自己的。
    禦姐香在身，食量必須加倍！
    不過禦姐香的胃口有點刁，隻喜歡大塊的帶骨肉，王琦做好的飯菜她反而沒什麽興趣。
    吃飽喝足，王琦又往壁爐裏加了些柴火，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三樓。
    往樓煮雞蛋的鍋子裏麵加了些水，調成小火。
    王琦往床上一倒：“阿香，記得早上喊我起床。”
    “是，主人。”禦姐香一個瞬移，脫離了王琦的後背。
    接下來，是夢中見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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