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王琦撓撓頭：“你有材料嗎？”
    “我有錢。”
    “那就一切好商量。”王琦立刻向著倉庫裏麵喊了一聲：“艾達！費雯麗！”
    “艾克先生，愚者大人。”“先祖，愚者大人。”
    看得出來，艾達很緊張，反倒是小貴婦費雯麗一如既往地優雅、從容，旺財安安靜靜地在艾達腳邊蹲著。
    行商一直都樂嗬嗬地站在邊上聽王琦和愚者聊天，魏駿傑在王琦邊上垂手恭立。
    “給。”愚者拿出來一塊錢。
    “你認真的？”王琦感覺這個畫風不太對……。
    “對啊。不夠？”愚者又拿出來一塊錢。
    2塊錢？夠幹嘛？
    “狄阿尼，你每個月的月供都是怎麽交的？”王琦覺得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雖說每個月的月供不一定非得要錢，但是本質上沒錢也不行啊……。
    就算每位阿爾克納需要繳納的月供內容不同，沒錢也搞不定吧？
    “月供啊……。”愚者露出一副沉思的樣子。
    “愚者大人的月供都是在下在負責幫忙交的。”行商笑嗬嗬地開口了。
    “啊，對。他替我交的。”愚者伸手一指行商，然後好奇地看著王琦：“怎麽？你還需要為這種小事操心嗎？”
    這是何等的凡爾賽……。
    “不是，憑啥？你欠他錢？”王琦就想不明白了：“你不是狄阿尼的臣屬吧？”
    “當然不是了，大人。”行商說到這就不說了。
    你說話說一半是打算幹嘛？
    王琦很想掐著行商的脖子把後半截話擠出來。
    “其實也沒什麽，我把我的神器租借給他了。”愚者拍了拍那條大青蟲子：“這個就是我的神器。”
    王琦從未想過那條大青蟲子居然會是一件神器……。
    誰都會以為這條大蟲子隻是行商的寵物之類的。
    “所以你根本就沒錢對吧？”王琦歎了口氣。
    “我用神器和你換，怎麽樣？”
    “行……。”這種買賣王琦倒是輕車熟路：“不過你打算用什麽神器和我換？幫樹屋結果子的神器？”
    “這種小事也需要用到神器？”愚者看了一眼地麵，他所看的位置就是熊房子所在的位置：“不請我去你家坐坐？”
    “好。”王琦話剛說完，愚者就原地消失了。
    “艾克先生，神器製造的原料買哪種啊？”這種事情艾達可不敢隨便做主。
    “給點意見？”王琦看向行商。
    “不知道您的預算是……？”行商笑嗬嗬地搓著手。
    “兩千萬。”
    “沒問題！那麽，侍臣小姐、至高王陛下……。”行商笑容燦爛。
    “交給你們了。”王琦沒直接回臥室，而是走壁爐回的臥室。
    王琦回到三樓臥室的時候，愚者的隨行郵箱戈雅正漂浮在半空中，和禦姐香麵對麵。
    愚者本人正抬頭看著房頂上的那個花苞。
    那個花苞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籃球大小的肉球，密密麻麻的青灰色血管從四壁匯聚到房頂，最後交匯在那個肉球裏。
    上次許玲來的時候還沒有這麽明顯，許玲也沒抬頭仔細看。
    這次就很明顯了，想不注意都不行。
    “地方小了點，你隨意。喝茶嗎？”王琦開始擺弄茶具。
    隱士真居，非請莫入。
    如果剛剛自己不同意的話，哪怕是愚者也沒辦法進得來。
    結果自己剛說行，愚者就直接進來了。
    咋地？自己屋裏有錢啊？
    “行，你看著辦吧。”愚者走到書桌前，翻開抽屜，熟門熟路一般拿出那副塔羅牌。
    “你來我這，就是為了看這東西？”王琦並不奇怪愚者會知道自己有這副牌。
    再怎麽說，愚者也是阿爾克納之一。
    王琦隻是很好奇，在愚者眼裏這副牌是什麽樣子的？
    “你雖然性格孤僻了點，但是愛好還是很廣泛的。”愚者打開那套塔羅牌：“知道嗎？塔羅這個東西，也叫愚者的旅行，或者說是愚者的遊戲。”
    這個話王琦不太知道該怎麽接……。
    從一位阿爾克納口中聽到這種話，隻會令王琦感覺怪異。
    塔羅牌的本質其實就是人的造物，然而阿爾克納可不是，阿爾克納都是真實存在的真神，其存在本身並不需要人類或者任何智慧種族。
    王琦曾經仔細思考過這個問題，最終的結論是——阿爾克納的存在影響了凡人，從而催生出了塔羅牌。
    “塔羅的意義就是一個人的一生，人就像是個傻子一樣在這條路上旅行，途中會經曆種種機遇、考驗、冒險、成長。”愚者將那副塔羅牌在書桌上攤開，單獨抽出了那張愚者：“你覺得我代表著什麽？我的編號為什麽會是0？”
    這一連串的問題給王琦問懵了……。
    在塔羅牌中，愚者這張牌的本名其實是叫做“愚人”、“傻瓜”，但是具體誰才是那個傻瓜就不好說了……。
    也許是愚者本人，也許是使用塔羅牌的人，也許是看著這張牌的人，也許是凡人或者這張牌所暗示的隱喻……。
    然而愚者卻還在繼續往下說：“你覺得，神隻會是個傻子嗎？或者說神隻需要有智慧或者智力嗎？”
    王琦想了想：“不需要。”
    智慧、智力，在神隻眼中其實是很可笑的東西。
    薇拉尼爾曾經說過——概念、邏輯、規則，其實毫無意義。
    智慧和智力其實隻對凡人有意義，因為這是凡人認識真理必不可少的東西。
    而諸神本身，就是真理。
    “很多凡人都認為愚者、魔術師和隱士代表著智慧，多麽可笑。”愚者抽出這三張牌，單獨擺放在一旁：“我上次來看你的時候，你的狀態還不夠好。”
    “上次？”王琦愕然。
    “嗯，上次。我想想啊……。”愚者歪著頭想了一會：“2023年，8月1日，星期二。晴，平和。”
    “是你？”王琦驚駭。
    2023年，8月1日，星期二。行商來了，但是日曆牌上根本就沒顯示行商會來。
    後來自己問過行商這個問題，行商解釋說因為那次是臨時打算過來的。
    實際上那次來的是愚者，而不是行商？
    愚者裝作行商跑自己這來了？
    “你要幹嘛？”王琦以手扶額。
    王琦並不擔心愚者會對自己有什麽惡意或者是不良企圖，他隻是很好奇愚者為什麽要這麽做？
    “測試一下你的神器嘍。”愚者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實話，效果很不錯。即便是神器的製作者也沒能看穿神器後隱藏的我。”
    說到這裏，愚者忽然盯著王琦的眼睛非常認真地問：“你跟我說實話，當時是不是你故意裝作不認識我的？”
    “絕對沒有……。”王琦遞給愚者一杯茶：“你這次又想要什麽神器？”
    “還要之前的那個吧。”
    “哪個？”
    “真實之麵，就這個。在幫我做個一模一樣的。”
    “原來的那個呢？”
    王琦非常好奇這個【真實之麵】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居然可以欺騙阿爾克納？
    就算自己那時候還很弱雞，自己也是阿爾克納。
    隱士被自己的造物所欺騙了？
    隻能說這東西過於離譜。
    “一共就隻能用三次，用完了啊。”
    限次的啊？那還好……。
    “你都拿這個東西幹嘛用了？”王琦很好奇。
    “第一次，冒充成國王發動了一次鼠災，害他被問責了。第二次，來找你做了一個測試。第三次，冒充成外魔帶著鼠災把永恒夢境的外圍攻破了。”愚者聳聳肩：“你家的小狗好奇心太旺盛了，我就在他鼻子上彈了一下。”
    “你走吧……。”王琦才不打算再做一個神器給他。
    你真是愚者嗎？你分明就是惡魔吧？
    幹的這都是什麽事？
    怪不得國王拿到那個【密語之匣】之後會那麽高興……。
    被愚者坑怕了唄？
    “除了剛說的神器交換之外，我還可以幫你喚醒你的樹屋，並且叫他立刻結出果子。怎麽樣？”
    “行！”王琦本不想答應，但是對方給的實在是太多了：“你想要個什麽神器？先說好，之前那種的可不行。”
    王琦可不知道那個【真實之麵】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就算知道也不打算再做個一模一樣的出來。
    那玩意連阿爾克納都能騙，太離譜了。
    “嗯……，我想想……。”愚者皺眉沉思：“幫我做個酒瓶子吧。”
    “做個什麽東西？”王琦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酒瓶子，容器的一種，專門裝酒用的那種。”
    “我知道什麽是酒瓶子。”王琦頗為無奈：“你找我做這種東西多少有點專業不對口。”
    “這個酒瓶子不能看起來像是個酒瓶子，要做成一朵白色見春花的樣子。裏麵要能流出源源不斷地美酒。這些美酒必須要足夠芳香、醇厚，但是永遠都不會喝醉。”
    “喂！我說這種東西幹嘛找我做？這種東西你應該去找太陽做才對。”
    “不找福伯斯，就找你。”
    “為什麽？”王琦瞬間有了一種很不妙的預感：“你不會是想偷酒喝吧？”
    假如阿爾克納裏有酒蒙子……。
    再聯想到現在靈界的“酒荒”和永恒夢境外圍剛被攻破的事情……。
    “隻要有酒喝就可以了。”
    “所以你真的打算偷酒喝？”王琦立刻搖頭：“門都沒有！不幹這事。”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癲？”
    “什麽？”
    “你看看你，和凡人所認知的神隻根本就完全不同。在凡人眼裏，你過於軟弱、孩子氣、不成熟，實際上你隻是癲罷了。如果你的生活是一本書，那一定是一本枯燥無味、毫無樂趣的書。”
    “我樂意！謝謝！”王琦氣不打一處來：“你也不見得好多少。”
    “所以，我建議你多出去走走，別總窩在家裏宅著。你喜歡老鼠和外魔對吧？外麵的老鼠和外魔多的是，去看看？偶爾也去其他阿爾克納家轉轉。”
    “去其他阿爾克納家？去幹嘛？”
    “喝喝茶、聊聊天，一起做點神器什麽的。實在不行還可以打一架。”愚者端著茶杯喝了一大口：“這個茶葉太一般了。”
    “一般嗎？”王琦愣了一下。
    ——艾達，行商走了沒？
    ——還沒，怎麽了？
    ——問問他有沒有好茶葉？要最好的！
    ——好。
    “省了吧，行商手裏的茶葉都很一般。”愚者揮揮手。
    “偷聽別人的談話很無禮。”
    “給，送你的。”愚者拿出一罐茶葉遞給王琦：“其他世界的產物，雲星花。”
    “其他世界的產物？外魔帶來的？”王琦接過罐子打開看了一眼，裏麵是一些很小的銀色小花。
    【雲星花。茶。神隻喝了都說好。】
    王琦聞了聞，沒有絲毫的味道。
    “這個茶葉，冷水就可以衝泡，味道很好。隻是不要給凡人喝，凡人喝了以後會出問題。”
    “這個，也給你。”愚者拿出一盞老式的六麵提燈。
    【迷霧星燈。神器。點亮之後會引發濃厚的大霧。可以用於照明，指引出一條充滿不確定的路徑，亦可以引來探尋者。由“阿爾克納0，愚者”製造。】
    這個提燈的燈罩是一個六麵體，看起來就像是個玻璃鳥籠子，裏麵的燈芯則是一顆金色的六芒星。
    但是這個玩意的功能說明就有點鬼扯了……。
    不管是“指示出一條充滿不確定的路徑”，還是“引來探尋者”，都很不靠譜。和愚者所表現出來的性格一樣不靠譜。
    這玩意在阿爾克納手裏不就是個“樂子燈”？
    點燃這個燈，然後自己去找樂子，或者等著樂子找上門對吧？
    如果是凡人使用的話，即便沒有任何使用的消耗和代價，凡人也肯定活不長。
    凡人拿著這個燈，很容易就會被忽悠去懸崖峭壁邊上、火災現場、雷區，等等莫名其妙的危險地方。更有甚者不一定會引來些什麽東西。
    “幹嘛給我這個？”王琦把【迷霧星燈】拿在手裏晃了晃，燈裏的那顆六芒星紋絲不動。
    “以後你出門旅行會用得到。”
    “行吧，謝了。”王琦想了想，也許以後還真能用得到這玩意。
    反正這東西的屬性並不適合給其他人用。別說給凡人用了，就算是給小貴婦費雯麗用自己都不放心。
    “定金收了，現在可以幫我製造神器了吧？”
    “問你個事。”王琦走到門邊上：“我這個門好看不？”
    “門？”愚者盯著王琦臥室的門板看了半天：“告訴我，你藏了什麽東西在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