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法博蕾珈絞盡腦汁地忽悠時，汪明還覺得奇怪。
    這位法嵐冬女王連他是什麽身份都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費心費力、放低姿態地招攬？
    甚至不惜出賣色相…
    現在看來，是雪怪首領盯上了汪明，法博蕾珈隻是個跑腿的。
    照此推測，先前銀龍茵格莉特潛入雪山時，那麽快就被法博蕾珈“偶遇”，顯然也不是什麽巧合。
    汪明想不通的是，異世界又沒有衛星電話、無線電之類的實時通訊方式，雪怪首領是怎麽通知屬下精準追蹤他位置的？
    瞥見側前方的法博蕾珈試圖悄悄拉開距離，汪明眼神一凜，陡然閃身欺近！
    唰！
    法博蕾珈早有防備，立刻施法豎起一堵冰牆阻擋，卻見汪明從側麵的冰坡一記滑鏟繞了過來，順勢掃腿將她撂倒！
    嗤啦！
    汪明扯爛法博蕾珈的毛絨衣領，看見其鎖骨部位的冰藍色雪花圖案，暗道果然。
    這玩意兒隱隱散發著接近於雪怪的氣息！
    難怪此女信息麵板的種族欄沒顯示“人類”，而是一個閃爍的小橫杠。
    她已經不是純種人類，是介於人和雪怪的中間態！
    如此一來，法博蕾珈在極寒環境中表現出異常的適應性就說得通了。
    這種類似銘文、咒印的淡藍雪花圖案，想必也是雪怪首領與其溝通的關鍵。
    “全身心投靠敵人，你可真是法嵐冬國的好女王！”
    汪明冷笑一聲，轉手揮刀便要剜掉帶著雪花圖案的那塊肉，或許有助於他研究雪怪的底細。
    “雪王陛下救我！！”
    法博蕾珈掙脫不開對方的鉗製，驚慌掙紮著喊叫求救。
    雪王？
    汪明聽見這稱呼稍稍愣神，心想雪怪首領是不是在本世界有副業，比如冰淇淋奶茶店什麽的…
    倏！
    短暫遲疑的瞬間，一陣呼嘯聲迅速由遠及近！
    汪明本能地後仰上身，看到一根寒氣逼人的冰錐從麵前掠過！
    地上的法博蕾珈趁機逃脫，施法延伸出一長串冰層，她翻滾著很快就滑出老遠。
    “你太心急了，菌主。”
    手掌寒流四溢的雪怪首領幽幽說道：“你冒險潛入我的地盤，是因為那條飛去你領地的銀龍講了什麽吧？”
    汪明沒有回答，眯著眼睛凝視對方。
    孢子體與之實力相差太大，許久才彈出一個模糊且頻頻抖動的資料框體。
    21級！
    這位號稱“雪王”的雪怪首領，真名叫做“彌膤汖”，種族一欄竟也是個小橫杠…
    汪明若有所思，這是不是意味著，彌膤汖不屬於正常生物？
    可其麾下的雪怪是標注有“雪怪”二字的，這就顯得很詭異。
    難道雪怪和雪怪首領，不是同一個種族？
    見汪明不搭話，彌膤汖手掌虛抓，繚繞於指間的寒流凝聚，又形成一根泛著寒光的冰錐。
    不過祂掂了掂冰錐，僅是拿在手中把玩，似乎沒有再主動進攻的意思。
    “無論銀龍被傳聞得多了不起，終究也隻是凡俗生物。
    而我和你，才該是同類！”
    這話聽得汪明有些想笑，他端詳了對方幾眼：“我可不覺得自己跟你有什麽共同點。”
    “是嗎？”
    彌膤汖好像很有把握，一張青藍色的猙獰麵孔呲牙一笑，指著汪明說道：
    “你這具身體，就是最好的證明！
    雪靈們是我的意誌延伸，而我麵前的你，還有猿族那個猿神，都是你真身意誌的延伸。
    這種手段，不是一般生物能用的出來的。
    我與你，生來就是高等的圖騰神！”
    汪明聞言一怔，心裏是真有點吃驚了。
    這家夥居然能看透到如此地步？
    不過瞥一眼彌膤汖的五維屬性圖，汪明多多少少就理解緣由了。
    【體質：s+】【力量：sr】【敏捷：s】【智力：s】【精神：sr】。
    外表凶悍，屬性中最突出的一項卻是【精神】，幾乎跟汪明相差無幾！
    其所說的“雪靈”，也就是雪怪，似是接近於孢子體的存在，能承載彌膤汖的意識。
    可能是因為分散的數量太多，導致劃出去的意識支離破碎，導致普通雪怪瞧著沒什麽腦子，像是在靠本能行動。
    那些異化雪怪就聰明不少，會一些戰鬥技巧，也能在大規模作戰期間指揮。
    彌膤汖之所以能鎖定汪明孢子體的氣息，是因為各地雪怪不止一次地見過孢子體。
    通過雪怪視角收集的信息以及回饋的感知，不難推導出“菌主”是跟祂行為方式很接近的圖騰神。
    當汪明孢子體在途中攪亂雪怪後續部隊的時候，彌膤汖就知道他來了。
    再之後，其獨特的隱晦蘑菇氣息出現在雪山內，像蜻蜓點水似地觸動著彌膤汖的感知。
    輕微，卻逃不過密集風雪的覆蓋。
    祂目前不便離開，就讓身邊侍奉的法嵐冬國王法博蕾珈出麵，去那股氣息移動軌跡的必經之路等著。
    法博蕾珈身上留有雪痕，也附著一絲“雪王”的意識。
    察覺對方輕易上鉤，彌膤汖判斷“菌主”應該是從銀龍那兒知道了什麽，是故意奔著祂來的！
    警惕之餘，祂也有種惺惺相惜之感。
    “無論人類還是獸人，對我和你來說都不過是螻蟻！”
    彌膤汖張開雙臂，如同在擁抱未來：
    “高等圖騰神，注定會淩駕於萬物之上！
    現在放下爭端，你將那銀龍分享給我，我把法嵐冬國和叵瀾國的資源分享給你。
    待彼此領地相連，我們聯手必然能征服更多國度！
    到時候，即便是七聖靈那樣的老東西，也無法阻攔我們的腳步！”
    彌膤汖充滿野心的聲音，在洞窟中震顫回蕩。
    跪在稍遠處的國王法博蕾珈沉默垂首，瑟瑟發抖。
    而汪明聽得內心毫無波瀾。
    拋開顏值不談，單說品格，他也不可能舍棄銀龍茵格莉特選擇彌膤汖。
    這個“雪王”放任麾下雪怪屠戮平民、掠奪一切的作派，就跟汪明不是一路的。
    況且其特性標簽中，還有【獨裁者】、【瘋狂貪欲】之類紮眼的玩意兒。
    汪明可不覺得這會是個好的合作夥伴。
    穩穩當當跟銀龍族拉近關係、結為盟友不香嗎？
    他的心思麵上不顯，佯作對彌膤汖提議感興趣的樣子。
    “我現在對你一無所知，要聯手，你得先拿出誠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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