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諸位了，我給大家帶路。”奴金五開口。
    至於奴金六，他有太多善後工作要做。
    一直到深夜，巡獵隊也沒能回到金玉部安排的住所休息。
    金玉部中央陣基處，楚明華圍著承載陣法節點的一處陣石，看了又看。
    “有點奇怪。”
    楚明華看向巫宇星。
    巫宇星皺眉，“這情況我之前也沒遇到過。”
    “這處明顯有破損，但主要功能居然還能正常運轉，太神奇了。”
    楚明華：“也不知道有沒有隱性功能失效。”
    奴金三忐忑，“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巫宇星：“暫時沒發現什麽，去把陣基材料拿過來吧，給你們補好。”
    他不是專攻陣法的天工。
    對金玉部的金玉輪轉陣看了一小會功夫，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細微損傷處，看不出什麽作用。
    但依葫蘆畫瓢，修複還原還是能做到的。
    等巡獵隊在一處位置稍偏的大庭院安頓好，已是淩晨。
    隻是老天似乎故意不讓人休息。
    急促的敲門聲將眾人吵醒。
    “長老，金玉部許多普通人都在發熱、咳血。”
    “他們平時的藥沒用，奴金六他們去集中患者了，我們要不要管？”
    “還有其他症狀嗎？”
    楚化田邊問，邊讓人喊華木芝過來。
    “患者指甲裏都長出了黑斑，出現症狀不到兩小時，人就會死亡。”
    剛過來的華木芝心中有數。
    “應該是黑菌瘟疫，去讓他們提前準備好要用到的荒食荒材。”
    華木芝邊說邊遞了張單子給報信的巡獵隊員。
    巡獵隊員拿著單子離開。
    “放手診治就行。”楚化田沒多說什麽。
    各部落陣法不僅隻是對外，同時也對內。
    金玉部陣法受損的部分，淨化空氣的功能顯然被破壞了。
    好在黑斑瘟疫隻能感染普通人，否則巡獵隊也會有危險。
    想到這，楚化田道：“盡快處理好，別弄出變種來。”
    “是。”華木芝領命。
    楚明華：“我也去。”
    “黑菌瘟疫人族早就研究透徹，沒什麽新奇的。”嶽世平隱晦勸說。
    楚化田卻道：“去吧。奴金六隻要不死，他的天賦以後會有大用。”
    剩下的楚化田沒說，既然有大用，那僅僅隻是和山嶽部靠攏就不夠。
    巡獵隊的態度自然也要有所變化。
    “既然如此，金玉部荒修少，我們也去幫忙隔離感染者吧。”吳臨江。
    眾人分開行動，楚明華和華木芝前麵還有個引路的金玉部普通人。
    金玉部幾個荒修沒人抽得開身。
    畢竟隔離這活也隻有荒修能幹，其他人這時候接觸感染者就是找死。
    “感染者集中在哪了？”華木芝邊走邊問。
    “在祠堂前的空地上。”
    等三人趕到時，空地上已經布滿木床。
    上門躺了不少人，症狀最嚴重的，眼見就要不行了。
    一旁地上，還有幾具感染者屍體。
    感染者以孩子居多，他們相對體弱。
    至於老人，如今的金玉部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原來的奴隸。
    以玉氏的作風，奴隸中，自然不會有什麽老人。
    空地一角，華木芝要的荒食荒材已經準備好。
    事關族人性命，金玉部不會拖延。
    此時，奴金六他們正好搬運了一波感染者過來。
    看到楚明華，幾人明顯愣了下。
    “麻煩兩位了。”
    沒來得及多想，奴金六幾人放下這批患者，又匆匆跑向居住區。
    楚明華和華木芝兩人並未按推測直接治療，而是對感染者開始診查。
    楚明華更是各種手段連同神念之力都用上了。
    從患者群中走了一圈，兩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走向了堆著荒食荒材的地方，在現場著手煉製藥劑。
    空地上感染者越來越多。
    有巡獵隊加入，金玉部感染者很快都集中過來，有近三百人。
    這對總人數隻有兩千多的金玉部來說，感染者幾乎涉及到家家戶戶。
    不安的情緒蔓延，很多放心不下親人的未感染者在空地邊緣徘徊。
    “大家別慌，堅持住。這是上部的醫師，藥馬上就好了。”
    奴金六指了指忙著煉製藥劑的楚明華和華木芝，安撫族人。
    “兩位醫師來自根基部落，對付黑菌瘟疫經驗豐富。”
    “黑菌瘟疫就是我們現在感染的瘟疫。”
    “大家之前沒聽過，但在人族部落並不少見。它會……”
    奴金六在剛由奴隸轉變來的新金玉部族人中很有威信。
    極少數玉氏族人也鬧不起來。
    金玉部眾情緒平穩下來。
    藥劑終於煉好。
    喝了藥，感染者情況沒再惡化。
    但症狀並沒有消失，黑斑也沒有消散。
    “兩位醫師，這是什麽情況？”
    奴金六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我也不知道啊，我們都是按藥方煉的藥劑，肯定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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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木芝站在楚明華麵前，擋住了大部分人視線。
    “要不再等等看？”
    華木芝說完，拉著楚明華走向感染最嚴重的患者。
    金玉部眾漸漸感覺到不對，這與六哥兒剛剛說的不一樣。
    空地上開始議論不斷。
    感染者一直沒有回去，擔心的親人越來越多湧入這邊。
    奴金六和金玉部其他荒修隻能先安撫族人。
    “黑菌瘟疫並不可怕，藥劑在生效，大家都會好的。”
    “六哥兒，別擔心，我們沒事。”
    感染者中，顯然有不少奴金六擁躉。
    但還是有其他聲音響起。
    “你們說，這是不是六哥兒他們弑主的天譴？”有人起頭。
    不過應和者寥寥無幾。
    華木芝和楚明華已經診斷完喝過藥後的患者。
    “藥劑雖然沒治愈黑菌瘟疫，但傳染性已經沒了。”
    “而且，藥劑與黑菌瘟疫在感染者體內達成了平衡，大家不用再擔心。”
    華木芝如此說，藥劑又確實起到了抑製作用。
    對親人的擔憂戰勝了恐懼，有人帶頭走進空地。
    讓奴金六幾人沒來得及阻止。
    越來越多人湧入空地，空地上越發熱鬧起來。
    “大家都安靜，好讓醫師繼續治療。”奴金六提高聲音喊道。
    看得出來，奴金六還是很得人心的。
    威望也高，隱隱的不滿很快有平息的跡象。
    “這可不行。”
    楚明華悄然將之前診斷時收集的黑菌瘟疫注入了幾個明顯心懷鬼胎、一直在暗暗挑撥的感染者身體中。
    黑菌詭，寄黑菌瘟疫而生，無形無色。
    黑菌瘟疫不絕，黑菌詭就在。
    黑菌詭在，黑菌瘟疫就不會消失或被治愈。
    耗死一個感染者後就會重新尋找新的感染者。
    哪怕一個區域的普通人滅絕了，黑菌瘟疫和黑菌詭也會在他們屍骨上等待新的人族到來。
    如同一個死循環。
    唯有當感染者情緒集體突破一個閾值時。
    黑菌詭會附身在情緒最激動的十分之一患者身上。
    化為疫詭，吞噬所有。
    但疫詭有形體，也沒了與黑菌瘟疫相伴相生的羈絆。
    能被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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