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身著素白廣袖流仙裙，裙擺上繡著若隱若現的銀線雲紋，在陽光下泛著清冷的光暈。
    三千青絲如瀑垂落，僅用一支羊脂白玉簪鬆鬆挽起，幾縷碎發垂在瑩白的臉頰旁，襯得她愈發清麗絕塵。
    她的眉如遠山含黛，眼若寒潭映月，瓊鼻高挺，唇色淺淡如櫻，整張臉如同最上等的白玉雕琢而成，完美得令人屏息。
    最攝人心魄的是她周身縈繞的道韻。
    每一步落下，白嫩的足尖之下，都會綻放一朵金蓮，蓮瓣上天然形成的道紋清晰可見。
    素白的裙袂無風自動，衣帶飄飛間隱約可見細碎的星光流轉。她站在那裏，就像一輪皎潔的明月，讓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陸淵的瞳孔微微收縮。
    即便是在他漫長的修煉生涯中，見過無數風華絕代的仙子神女，此刻也不由為之失神。
    這種美已經超越了皮相，而是一種近乎大道的完美。
    她身上散發的氣息，讓他想起了一句話："道體天成，不染塵埃"。
    "這位是貧道的二妹，雲霄。"
    趙公明的聲音將陸淵的思緒拉回現實。
    陸淵定了定神，拱手行禮。
    "見過雲霄道友。"
    “貧道修行的是肉體一道，第一次見此情景，方才略微有些失神。”
    “還望道友恕罪。”
    雲霄的目光如水般落在陸淵身上。
    那雙眸子清澈見底，卻又深不可測，仿佛能看透一切虛妄。
    她輕啟朱唇，聲音如清泉擊玉："道友修煉的，是肉身一道？"
    雲霄忽然微微搖頭，發間的玉簪隨著她的動作泛出瑩潤的光澤。
    "你身上……似有有道祖的氣息。"
    這句話她說得輕描淡寫，卻如同驚雷炸響在宴席之間。
    四周瞬間安靜下來。
    正在交談的仙人們齊齊轉頭，無數道或驚訝或探究的目光落在陸淵身上。
    方才那身著紫金道袍的老者手中的玉杯差點跌落。
    另一位女仙則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道祖二字在洪荒的分量，足以讓任何修士變色。
    陸淵的脊背微微繃緊。
    他修煉的混元無極經確實源自道祖傳承，但這個世界究竟是真實的洪荒重現，還是某種幻境？
    若是前者，道祖尚在，他的身份一旦暴露後果難料，若是後者，雲霄能看破他的根底更顯詭異。
    "雲霄道友說笑了。"
    陸淵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語氣從容不迫。
    "貧道不過一介散修，哪有機會沾染道祖因果？”
    “或許是修行時偶得某部殘經，無意間沾染了些許氣息。"
    他的措辭滴水不漏，既未承認，也未完全否認。
    換成其他人來，恐怕足以將其應付過去。
    可這番措辭，對某些古靈精怪的人來說，卻是無用。
    碧霄突然從趙公明身後探出頭來，皺了皺小巧的鼻子。
    "哼！不想說就不想說，找什麽借口？"
    她腰間纏著的混天綾無風自動，手腕上的金鈴叮當作響，嬌俏的臉上寫滿了不滿。
    雲霄並未多言，隻是深深地看了陸淵一眼。
    那目光如冰似雪，讓陸淵有種被完全看透的錯覺。
    她微微頷首："貧道先行告辭。"
    說罷轉身離去，素白的背影在陽光下幾乎透明，宛如一幅水墨畫。
    待她和碧霄一起走遠，趙公明這才拍了拍陸淵的肩膀。
    "陸道友莫怪，貧道這二妹性子向來如此。"
    “一個性子清淡，今日說這些話已是頗為難得。”
    “另外一個……你也見到了，他對我這個大哥都不尊敬，遑論其他人了。”
    “道友莫怪，莫怪！”
    陸淵搖頭。
    "無妨，碧霄道友心直口快，反倒讓貧道心生敬佩。"
    “如此天性，倒是令人羨慕的緊。”
    “換做其他人，修煉至如今這個修為，隻怕再也難以保持如此天真爛漫的性格。”
    "走，升仙宴要開始了。"
    趙公明攬過陸淵的肩膀，熱情地引著他向前走去。
    “你不怪罪就好！”
    “我就說，咱倆一見如故，你性子定然是個和我胃口的！”
    “現在看來，當時我的感覺還真就一點不錯！”
    陸淵笑了兩聲，跟著趙公明一起往升仙宴走去。
    升仙宴設在三仙島中央的雲台之上。
    整座雲台由九天玄玉打造，通體晶瑩剔透，四周祥雲環繞，霞光萬丈。
    兩排白玉案幾呈扇形排列，每張案幾上都擺滿了珍饈美味。
    有龍肝鳳髓製成的佳肴，有昆侖山上的蟠桃，有北海深處的靈參，更有用先天靈泉釀造的仙釀。
    靈果的香氣混合著酒香，讓人聞之便覺神清氣爽。
    趙公明帶著陸淵徑直走向最前排的主位，這個舉動引得不少仙人側目。
    能坐在這個位置的，要麽是德高望重的金仙，要麽是截教核心弟子，陸淵一個散修得此待遇，實在令人費解。
    "公明道兄，這位是……"一位頭戴芙蓉冠的女仙忍不住開口詢問。
    雖然方才已經跟不少人介紹過陸淵，但那些來得比較早的，卻是並不知曉兩人之間的關係。
    趙公明朗聲笑道。
    "這位是陸淵道友，我在東海結識的至交。"
    他說著，竟直接拉著陸淵在自己身旁坐下。
    陸淵坦然落座，並未推辭。
    心中卻是不由得略微有些感慨。
    如此慷慨光明磊落之人，怪不得人家人緣能這麽好呢！
    此等性情，恐怕也隻有話本小說當中才能見到了吧？
    落座之後，陸淵也並未放鬆，反而是仔細觀察著周圍仙人的神情和狀態。
    他發現這些仙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看似熱絡的笑容下，眼神卻透著審視。
    這倒也是正常。
    但陸淵想看到的可不是這些……
    眾多仙人陸續抵達，紛紛坐上了自己的位置。
    看到趙公明如此熱情的跟一個陌生麵孔打招呼，不由得紛紛投過來好奇的目光。
    那些知道陸淵身份的，則是暗暗打量著他。
    “升仙宴開始！”
    隨著一聲清越的鍾鳴，升仙宴正式開始。
    仙樂奏響，天女散花，無數金蓮從天而降。
    每朵金蓮中都蘊含著一縷先天靈氣，眾仙紛紛出手攝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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