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三代議雲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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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綾終究是沒能回到明玉島看看,翌日她拜別公孫玉瑤,又去蘇州看望了雲絳和小師侄便返回了長安。
    她回來的消息沒有通知任何人,而是直接上終南山等著安可帶五大宗師回來。
    兩日後,在公孫弘的閉關洞府外,雲綾感受到空間波動立馬走了出來。
    雖已有心理準備,卻還是被五大宗師虛弱的模樣嚇了一跳。
    宗師們外表看著似乎沒什麽不妥,但氣息之微弱、意識之模糊,若非有世界意誌護著,他們隨時都有隕落的可能。
    見此,雲綾三步並作兩步急急上前,一麵查探公孫弘的狀況,一麵問道:“宗師們的傷勢如何?”
    安可搖了搖頭,歎道:“個個根基受創,即便用上治愈合劑,修為也要跌落先天了。你的打算,怕是要重新評估了。”
    雲綾卻是舒了口氣,回應道:“治愈合劑能恢複就成,至於根基修為這些,我和世界意誌自然會解決。”
    “也對。”安可愣了一瞬,隨即頷首道:“在你們的地盤的確不用擔心修為什麽的,倒是我瞎操心了。”
    隨後,雲綾與安可一起將五大宗師帶入洞府安頓不提。
    另一邊,皇宮承明殿內。
    傅恒端居上首,其下天佑帝與太子傅明獻分坐左右。
    三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傅恒一臉平靜地用著茶,傅明獻亦是神色如常,唯獨天佑帝臉色有些晦暗不明。
    傅恒將國運金龍送回宗廟後便進了宮,將雲綾的打算換了個說法告知這對父子。
    得知雲綾在此次危機中成為了天道代言人,將代天巡視人間並執行天道的意誌,天佑帝父子尚無多少表示,至多在心底驚歎一番罷了。
    但當傅恒說起天道指示重現百家爭鳴,天佑帝的臉色便開始不好。
    如今的天佑帝雖因年老而變得多疑猜忌,常常為了鞏固皇位而玩弄平衡之術,但不能否認他始終是那個開創盛世的有為之君。
    敏銳的政治嗅覺還在,甚至比年輕時更加敏感,也看得更加深遠。
    百家學說重新現世,他第一時間便想明白了其中存在的弊端。
    他不信傅恒這位老祖宗會看不懂,但傅恒卻隻是平靜地說了出來,並無多餘的表示。
    於是,他問道是否一定要如此,傅恒的答複是天命如此。
    一句“天命如此”便教天佑帝所有的說辭都失了色彩,他雖不願,卻也知道何為“天命不可違”。
    更何況,說出這句話的是在他眼中已經破碎虛空、成仙成神的太祖,自然比之旁人說起天命來更有震懾力。
    這番對話之後,承明殿便陷入了長久的安靜,落針可聞,唯有傅恒用茶的吸溜聲不時響起。
    估摸著這對父子消化得差不多了,傅恒才緩緩放下茶盞,出聲道:“你們也別多想了,天道已定,不容更改。此事雖致天下或有騷動,卻終究不會動搖我大周該有的國運,甚至會因此讓我大周國祚更加長久。”
    聞言,天佑帝無聲地點了點頭,沒有接話,而傅明獻卻是眸光一動,拱手問道:“太祖爺,您的意思是天道還眷顧著我大周?”
    “你小子不錯。”傅恒欣慰地看向傅明獻,點頭表示了讚賞。
    天佑帝也反應了過來,臉色稍鬆,出言問道:“太祖爺,這麽說的話若是我大周將此事做好,在天道那裏是有功的?”
    “這是自然。”傅恒頷首,笑道:“順天而為,天道自會降下功德以庇佑我朝,使我朝國運綿長,經久不衰。”
    聞言,天佑帝終於麵露喜色,對百家學說重新現世也沒了多少抵觸,甚至開始與傅明獻討論起具體的施政舉措來。
    不得不說傅恒是懂勸人的,他深知儒家影響天下上千年,早已紮根於每個人的靈魂之中,沒有什麽比天人感應更能說服帝王的。
    最令他滿意的卻不是天佑帝的態度轉變,而是傅明獻。
    傅明獻這個太子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對此事的抵觸,情緒一直都很穩定。
    不管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如何,作為王朝的繼承人能夠如此處變不驚,至少他是合格的,甚至可以說是優秀的。
    這讓傅恒有一種家業後繼有人的暢快感和滿足感,自然對傅明獻也多了幾分青睞。
    片刻後,傅恒正了正神色,輕咳一聲打斷了天佑帝父子的討論。
    見狀,父子二人也知太祖又有重要的事要宣布,當即收攝心神,作出洗耳恭聽之狀。
    傅恒視線掃過他們,隨即徐徐說道:“此番國運化金龍而護海疆,雖成功抵擋了災禍,卻也損耗不小,於國勢有礙。”
    聞言,天佑帝再次變色,而傅明獻卻仍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
    傅恒將他們的神色盡收眼底,不禁對傅明獻又喜愛了幾分,繼續說道:“不過,此事並非不可彌補。”
    “還請太祖爺指點!”天佑帝急急出聲問道。
    傅恒卻未立時回答,而是看向傅明獻,問道:“明獻,你覺得雲綾那丫頭如何?”
    傅明獻聞言微微一愣,旋即快速穩定心神,拱手回道:“梁國公智勇雙全,赤子之心,未來必是我朝繼燕國公之後的又一頂梁柱!明獻對其既是欽佩,也是敬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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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他疑惑地看向傅恒,不明白後者為何突然問他這個。
    傅恒卻是微微一笑,指尖輕叩桌案,笑道:“你們或許不知,天佑十年正月十五那日我曾回來過,也是那日在渭水之畔撿到了那丫頭。”
    天佑十年正月十五,這個日子一出,天佑帝有些不自在地撇過臉去,麵露尷尬。
    傅明獻自然也知道當年長安之亂的情況,意外於當時太祖爺竟然也在長安,並且是太祖爺撿到了雲綾。
    傅恒有些好笑地瞥了眼天佑帝,繼續說道:“當時我便看出那丫頭天資絕世,動了收徒之念。奈何我無法長留此界,這才將人托付給了公孫玉瑤。不過,我也留了手段給那丫頭,以確保她順利成長,有朝一日能承我衣缽。”
    聞言,天佑帝父子俱是一驚,未曾想傅恒與雲綾還有這樣的淵源,更沒想到雲綾竟然被傅恒視作衣缽傳人。
    如此說來,單就皇室而論,雲綾的輩分可就高到沒邊兒了。
    念及此,天佑帝小心地問道:“太祖爺,不知雲綾是否知曉此事?您又是否有正式收她為徒?”
    天佑帝的小心思傅恒一眼便看穿了,當即笑道:“這些年那丫頭能成長得這麽迅速,除了她自身的天資與奇遇外,我當年留下的手段也功不可沒,你說她知不知道?”
    說罷,不待天佑帝再問什麽,傅恒又迅速說道:“實話跟你們說了,當年我給那丫頭留下的手段不是別的,正是皇極璽!皇極璽中有我最重要的傳承,故而我與她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
    “這?!”
    天佑帝徹底懵了,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很想問問,若皇極璽在雲綾手裏,那他禦案上擺著的是什麽?
    傅恒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又道:“至於那丫頭尋回的嘛,你也可以當做是皇極璽,都是我做的,隻是少了我的傳承罷了。”
    聞言,天佑帝嘴角抽了抽,好半晌方才小心地問道:“那皇極璽中的字也是太祖爺您留下的?”
    傅恒不知雲綾也在皇極璽中留過字,隻當天佑帝是問那十六個字,當即點頭道:“不錯!我也不是隨便留的,那可都是我推算國運後才留下的。”
    說著,他挑眉瞥向天佑帝,笑道:“如何,太祖我的預言沒出差錯吧?”
    天佑帝能說什麽呢,第一件事已經全部應驗,而第二件事也正在應驗當中。
    是以,他隻得略顯尷尬地笑了笑,點頭稱是。
    一旁的傅明獻也有些撓頭,他一直以為助他登上儲位的皇極璽事件是雲綾的手筆,未曾想竟是太祖爺。
    這一瞬,他忽而覺著肩頭的擔子更重了,他得好好做這個太子,未來也要勤政愛民做一個有道明君,如此才能不負太祖的厚愛。
    這也算是無心插柳,無意中讓傅明獻的儲位愈發穩固了。
    這時,天佑帝又略帶遲疑地問道:“太祖爺,那皇極璽一直都在雲綾手中,會否有些不妥啊?”
    傅恒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輕斥道:“有什麽不妥的,你真以為一塊石頭就能決定天下歸屬了?天下從來是有德者居之,若你們這些兒孫能讓百姓富足安康,那便誰也奪不走大周的天下。”
    “是是,太祖爺教訓的是,晚輩受教。”
    眼見父皇挨了訓斥,傅明獻趕忙出聲解圍,問道:“太祖爺提起梁國公,可是與彌補國運損耗有關?”
    聞言,傅恒轉而看向傅明獻,神色和藹,笑道:“不錯!”
    隨著傅恒的講述,天佑帝父子也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
    按其所言,雲綾與皇家的淵源早在天佑十年便已定下,若非傅恒無法長留,隻怕收養雲綾的就是皇家而非公孫家了。
    如今雲綾已經徹底成長起來,甚至比傅恒預想的還要好得多,傅恒便想將繼承人這個名分定下來。
    當然,這個繼承人並非是要繼承皇位,而是繼承他在時空調查局的衣缽。
    礙於雲綾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必須留在這方世界修補天脈,傅恒便想先給雲綾封個公主什麽的。
    如此一來,名分定下了,而國運也能因此得到世界意誌的庇護,可謂一舉兩得。
    他雖然沒和雲綾商量此事,但他相信雲綾不會拒絕。
    因為此事無論對皇家還是公孫家都有好處,並且有這個身份在,未來雲綾想通過大周朝廷做些什麽事也能方便許多。
    說完後,傅恒便靜靜地看著天佑帝父子,等著他們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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