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霖，如果一個人死去更久呢，比如說……六十年？”
    李淳罡眼神中沒帶有多少希望。
    就連詢問也有些小心。
    這麽多年過去。
    雖然從沒放下，但他已經能坦然麵對了。
    可如今忽然得知葉霖的這種能力。
    他那顆布滿灰燼的心又忽然燃燒起了火星。
    葉霖沒有說話。
    但王仙芝卻開口了。
    “她已經轉世了……”
    “轉世？”李淳罡看著王仙芝。
    王仙芝平靜地說道，“八年前我遇到了她，便將她收留在了武帝城，現在也已經八歲了，挺懂事兒的。”
    王仙芝之所以收留酆都綠袍兒的轉世，
    還是因為李淳罡。
    李淳罡當年劍下留情。
    這份恩情他一直都記在心中呢。
    因此，在找到酆都綠袍兒的轉世後，他便將其收留了。
    若是以後有機會，還會將其收為自己的弟子。
    李淳罡頓時鬆了口氣一般。
    滄桑的臉龐上露出笑容。
    微笑說道，“多謝。”
    “不客氣。”
    王仙芝也沒有否認。
    都是人中精。
    推辭客氣。
    多餘……
    李淳罡放下了心事。
    百裏東君心中還是有些紛亂。
    但葉霖既然已經說了挑個良辰吉日。
    那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
    日子悄然而逝。
    王仙芝在城中住下了。
    司空長風給他安排了上等住所。
    但王仙芝沒要，隻是跟司空長風說，要住在醫館附近。
    好像每個人都想要賴在醫館附近。
    羅網驚鯢，幻音坊的人。
    曾經的盲女琴師薛宋官。
    還有無數高手。
    這些人蜂擁而至，圍在醫館附近住下。
    葉霖就算是隨手扔出去一塊磚頭，也能砸到倆金剛境的江湖高手。
    這絕對不是什麽離譜誇張之言。
    一間醫館附近的房價租金。
    比之葉霖沒來時翻了百倍不止！
    這可是為雪月城創了大收。
    不過。
    好在司空長風對此情況早有預料。
    將醫館附近的房屋盤下來不少。
    這樣，有聲勢顯赫的強者，像是李淳罡王仙芝這種前來，就能安排進去居住了。
    像是尋常的門派勢力，乖乖住外圍去吧。
    除了司空長風給王仙芝安排住所這個插曲外。
    蕭瑟對於無雙與和徐鳳年成為葉霖弟子之事，也尤為驚訝。
    不止驚訝，還有嫉妒！
    畢竟，
    成為葉霖的弟子，
    對於整個江湖的人而言，都絕對是榮耀！
    是天下強者向往而不可得的！
    因此。
    哪怕他是葉霖的小師侄，
    也還是很嫉妒徐鳳年。
    畢竟他這個師侄，
    還不是華錦這種“正規合法”的。
    他是拜了司空長風為師，而司空長風藥王辛百草曾經的弟子，這才與葉霖有了師叔侄兒的關係。
    他與司空長風的師徒關係，本就不算是太正常。
    而司空長風與葉霖的師兄弟關係，也不牢靠。
    這兩兩疊加之下，關係就更遠了。
    因此，他很嫉妒徐鳳年。
    而徐鳳年則是並不為意地調侃道，“如果你有決心的話，那就與司空長風解除師徒關係，再拜我師傅為師吧。”
    蕭瑟還真認真思考了徐鳳年的提議。
    不過，
    思考過後。
    還是打消了想法。
    他並不想因攀關係而操弄師徒關係。
    就算能成功，也隻會證明在他心中師徒關係太草率了。
    以葉霖的性格，也不可能收他為徒的。
    因此，
    麵對徐鳳年的調侃。
    蕭瑟隻是說道，“我與葉霖的師叔侄兒關係挺好的，這樣就行。”
    徐鳳年這才多高看了蕭瑟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麽。
    也在這幾天內。
    百裏東君也沒有閑著。
    他整理了自己與玥瑤曾經的舊物。
    同時，洗漱打扮了一番，就連多年的邋遢胡子，也一並刮了去。
    對他而言。
    與玥瑤相見非常重要。
    必須保留著自己曾經最英氣的模樣。
    讓自己還是玥瑤記憶中的樣子！
    以最完美的形象，見曾經的愛人！
    而在這幾天內。
    葉霖也沒有閑著。
    無心找他談論起了佛法。
    而他也閑來無事，便與無心多聊了幾句。
    說實話。
    他對佛法一途並不感冒。
    哪怕天下四境中的“金剛境”便是對佛法中某種境界的總結，他依然不太感冒。
    稍微有些感冒的，
    還是儒家的指玄境與道家的天象境。
    但由於實力高深。
    他對於儒釋道的理解，
    也並非常人能夠比擬的。
    因此，哪怕無心從小便接觸佛經，在某些方麵的理解上，還是不如他的。
    “葉先生，您知道什麽是佛法大乘與小乘嗎？”
    無心恭敬地詢問。
    這兩日時間與葉霖的接觸和談論。
    他發現葉霖在佛法上也能給他諸多講解，經常讓他茅塞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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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兩人逐漸談論得更深了。
    已經談論到佛法大小乘了。
    所謂佛法大乘與小乘，
    在佛經中是有說法的。
    大乘佛注重利他，追求普度眾生，強調菩薩道；
    小乘佛注重自我解脫，追求個人涅盤，強調羅漢果。
    證了解脫道，不再受生死的人才是聖人，因他們隻顧自己乘著佛法而解脫，不願回頭過來救度其他的眾生，所以稱為小乘。
    菩薩是上求無上佛道而自己解脫生死，下化無量眾生同離生死苦海，所以稱為大乘。
    這兩種乘法都是佛法。
    也一直有爭端，
    但卻無勝負。
    因此，
    他想要找葉霖解解惑。
    葉霖思索了一下，整理了思緒，緩緩道來。
    “本來，在佛的時代，並沒有分別什麽大乘和小乘。”
    “佛法是一味的，隻是由於說法的對象不同，所說的內容和境界也有不同罷了。”
    無心一下坐直了，正色道，“願聞其詳。”
    葉霖繼續說道，“佛，對於厭世觀念很濃的人，遍說解脫生死的方法，稱為小乘；對於根器深厚而有悲願化世的聽眾，便是大乘；對根器淺薄的聽眾，說做人的根本道理，持五戒，修十善，稱為天乘。”
    “所以，在我看來，佛法不止大乘與小乘，而是可以分為五乘：聲聞乘、獨覺乘、菩薩乘、人乘、人天乘。”
    “聲聞乘，是由於聽法修行而得解脫生死的；”
    “獨覺乘，是不由聽法無師自覺而解脫生死的；”
    “菩薩乘，是既求取解脫道而又不舍人天行的一種法門；”
    “修十善的大人乘，五戒的小人乘，綜合五戒十善，稱人天乘。”
    “但僅在人天道修持五戒十善的人，尚是凡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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