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瓶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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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玉樓和羅老歪率領著百十號人,在距離夢菱搭建的帳篷不遠處安營紮寨。他們迅速地支起帳篷,燃起篝火,一片忙碌景象。
    與此同時,張啟山則靜靜地坐在自己搭建的帳篷外,不緊不慢地點燃了一堆火。他將幾個白麵饅頭放在火堆旁,然後在火堆上架起了一口鐵鍋,不一會兒,鍋裏就開始飄出陣陣肉香。
    就在這時,鷓鴣哨帶著他的師妹花玲和師弟老洋人走了過來,與張啟山一同圍坐在火堆旁。張啟山見狀,微笑著將烤好的白麵饅頭和熱氣騰騰的牛肉分給了鷓鴣哨師兄妹三人。
    幾人吃飽喝足之後,氣氛漸漸輕鬆起來,開始打開話匣子閑聊。鷓鴣哨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先開了口:“張大佛爺,那位姑娘……”
    張啟山看著鷓鴣哨,知道他想問什麽,於是坦然說道:“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我姓張,東北張家,帳篷裏的那個姑娘是我家的祖宗。至於具體怎麽回事,我也不方便多說。不過,這世上能夠找到雮塵珠的人,恐怕隻有她了。”
    “張大佛爺,那姑娘真的是你家祖宗嗎?我怎麽看都不像啊!”陳玉樓突然插話,讓原本嚴肅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張啟山聞言,臉色微微一沉,他轉過頭,冷漠地看了陳玉樓一眼,說道:“我家的事情,陳總把頭似乎過於感興趣了陳總把頭。”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顯然對陳玉樓的多嘴有些不滿。
    然而,陳玉樓並沒有被張啟山的態度嚇退,他微微一笑,接著說道:“幾位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這瓶山墓裏的東西可是我卸嶺的目標。不過呢,剛才張大佛爺家的小祖宗說的那些話,確實是有理有據,讓我不得不重新考慮一下。”
    說到這裏,陳玉樓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張大佛爺來這裏,想必也是有目的的吧?我聽說搬山一脈想要古墓中的不死藥,我可以做主,墓裏的所有丹藥都可以歸搬山所有。
    不知道張大佛爺您想要什麽呢?如果大家的目標不衝突,或許我們可以合作一下,如果張大佛爺想要財物,我同樣可以允諾墓裏的東西張大佛爺可以拿走兩成。”
    陳玉樓的這番話,讓在場的眾人都不禁為之一愣。他竟然如此直白地提出了合作的想法,而且還願意將墓裏的東西分給張啟山兩成,裏麵但凡有丹藥也屬於搬山,這無疑是一個相當誘人的條件。
    原本張啟山來瓶山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為了解開瓶山中的封印。即使沒有陳玉樓的存在,他也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進入地宮。畢竟,他和日山的身手都相當不錯,而小祖宗也絕非等閑之輩。
    然而,從剛才小祖宗的表現來看,這個瓶山似乎對她有著某種特殊的影響。考慮到這一點,加入陳玉樓的隊伍或許是一個明智的選擇。而且,站在一旁的鷓鴣哨與小祖宗之間似乎有著某種聯係,看他那副堅定的樣子,瓶山他肯定也是要進去的。
    在短時間內,張啟山腦海中閃過了許多念頭,但時間並未過去太久。最終,他果斷地做出了決定:“合作當然沒有問題,不過下墓的人數不能太多。根據小祖宗所說,墓裏的地宮機關重重,毒蟲遍地,你們卸嶺派如果下去太多人,恐怕會死傷慘重,小祖宗也未必能護住所有人。”
    聽到張啟山的話,陳玉樓顯然有些不以為然,他反駁道:“我卸嶺一脈下墓向來靠的就是人多勢眾,你就這麽相信你的那個小祖宗?”
    張啟山一臉淡然地看著陳玉樓,緩緩說道:“信不信由你,我隻是給你一個建議而已。你是卸嶺的總把頭,怎麽做決定完全取決於你自己。”
    一旁的鷓鴣哨則凝視著張啟山,沉聲問道:“張大佛爺,你知道我身上背負的詛咒究竟是什麽?”
    張啟山搖了搖頭,直言不諱地回答道:“我不知道,但我能感覺到你身上的並非詛咒。我認為,你的家族和我們張家一樣,都是擁有特殊傳承的家族。”
    花玲在一旁插嘴道:“可是我們一族的人,從來沒有活過五十歲的。”
    張啟山若有所思地看了花玲一眼,接著說道:“等小祖宗休息好了,她自然會跟你們說清楚。我想,小祖宗應該知曉你們那所謂‘詛咒’的來龍去脈。
    還有,陳總把頭,有些話我得先講清楚。我們這次合作下墓,你可以帶任何人下去,但前提是不能拖後腿。墓裏的情況瞬息萬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如果你的人在墓中胡亂摸索、肆意拿取,不遵守規矩,一旦出了問題,我張啟山絕對不會出手救人。”
    陳玉樓一臉認真地說道:“張大佛爺,我對你所說的話深信不疑。我陳玉樓雖然有時候行事有些莽撞,但絕非那種不知深淺的愣頭青。對於事情的輕重緩急,我還是能夠分得清楚的。”
    就在這時,隻見張日山從旁邊的樹叢中快步走了出來。他的步伐輕盈而穩健,仿佛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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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日山走到張啟山身旁,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與張啟山並肩而坐。
    張啟山見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微笑,輕聲說道:“日山,你回來得可真夠快的啊!”言語間透露出對張日山的讚賞和信任。
    張日山微微一笑,回應道:“半道上碰巧遇到了苗寨裏出來尋找孩子的人,我就順手把那孩子交給了他們。
    那孩子是苗寨村長家的孩子,陳總把頭竟然把苗寨裏村長家的孩子給綁了,這可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陳總把頭如果再去苗寨估計會被打。”
    張啟山:“既然你已經回來了~就早點休息吧!小祖宗已經去休息了,我們與卸嶺一起下瓶山。”
    張日山聽後點頭就準備去休息,眼見張啟山打算回帳篷休息,鷓鴣哨和陳玉樓都知道不會再有其他消息了,也就散場走人,陳玉樓回到卸嶺營地,躺下的他腦子裏的想法一個又一個,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徒手生火,憑空讓人說不了話,張家這個家族讓他感覺更神秘了。
    另一邊的鷓鴣哨也是一樣,神秘的法術,特殊的感覺,都是讓他思緒萬千的源頭。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帳篷上時,夢菱終於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經過一夜的休息,她的身體仍然感到有些沉重和疲憊,這都是絕靈地對她造成的影響。
    盡管她已經通過服用補靈丹補充了失去的靈力,但那種隻出不進的感覺讓她十分不適。
    夢菱慢慢地坐起身來,輕輕地舒展了一下身體。長時間的打坐使得她的身體有些僵硬,不過隨著她的活動,這種不適感逐漸減輕,身體也變得更加舒適。
    接下來,夢菱意識到即將要進入古墓,需要準備很多物品。然而,攜帶大包小包的東西不僅不方便,空間紐被她重新掛在了脖頸上。
    就在這時,夢菱敏銳的聽覺捕捉到了張啟山和張日山的交談聲。她心想,正好有事找他們。於是,她清了清嗓子,高聲喊道:“啟山、日山,你們進來一下。”
    夢菱悠然地坐在張啟山和張日山的麵前,她輕輕一揮手,幾個造型各異的空間紐便如變戲法般出現在他們麵前。這些空間紐有的是精致的吊墜,有的是戒指,還有手鏈和手鐲,每一個低調奢華有內涵。
    夢菱微笑著對他們說:“張啟山、張日山,你們馬上就要下墓了,小祖宗我關照一下你們。這是空間紐,也可以叫做芥子空間,你們兩個可以各自選一個,就當是小祖宗我送給你們的禮物了!你們可以把除了活物以外的任何東西都放進去。”
    張啟山和張日山麵麵相覷,看著麵前這一排令人眼花繚亂的空間紐,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選擇。
    張啟山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這個給我們選?您自己的是什麽樣的?小祖宗?”
    夢菱笑了笑,回答道:“當然有啦!看,這就是我的!”說著,她從脖子上取下一條項鏈,項鏈的吊墜是一個小巧玲瓏的七弦琴,透明的琴弦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張啟山見狀,心中稍安,他微笑著說道:“那我就謝謝小祖了,我就要這個扳指吧!”說著,他拿起了一個雕刻著螭吻雕花的扳指。
    張日山見狀,也迅速做出了決定:“那這個麒麟紋戒指就歸我啦!”
    夢菱滿意地點點頭,提醒他們道:“記得要滴血認主哦,這樣你們就能隨心所欲地收放東西啦!小祖宗我對你們可不薄吧!”
    張日山滿臉諂媚地說道:“小祖宗最好了。”
    張啟山則若有所思地盯著夢菱手中的空間紐,突然開口道:“小祖宗,您的空間紐似乎有些特別。”
    夢菱聞言,臉色猛地一變,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畫麵,思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她想起了上輩子的種種經曆,盡管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萬年,許多事情都已漸漸模糊,但那些深藏在神魂內固魂金鈴裏的記憶碎片卻始終曆曆在目。
    就在這一刻,她想起了那個曾經千方百計想要與她簽訂血契的‘狡詐鷹’的帝國皇帝。那是一段甜蜜往事,如今卻在張啟山的一句話中被重新勾起。
    飄飛的回憶如電影般在夢菱眼前不斷放映,她的表情也隨之變得複雜起來。時而欣喜,時而酸澀,時而又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最後,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竟從她的眼角滑落,順著臉頰緩緩流淌。
    這滴淚水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哀傷,連張啟山和張日山都不禁為之動容,感受到了其中的些許傷感。
    張啟山見狀,連忙關切地問道:“小祖宗……”
    夢菱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她急忙用手擦去眼角的淚水,故作鎮定地說道:“嗯,是挺特別的,這個空間紐曾經被人偷走過。不過現在想想,還真是有些好笑呢。對了,今天是不是要下墓?你們快去準備準備吧!”她的話語中透露出明顯的送客之意。
    兩人走出夢菱的帳篷,相互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心疼……兩人分開各自去準備下墓必須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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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陳玉樓帶領著花麻拐、紅姑、地裏蹦等卸嶺一眾五六十號人浩浩蕩蕩地出現在與張啟山約定的地點時,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夢菱身上。
    隻見夢菱靜靜地站在那裏,身姿婀娜,麵容清麗,宛如仙子下凡。然而,讓陳玉樓驚愕的並非她的美貌,而是她那一身輕便的裝扮。
    與夢菱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鷓鴣哨師兄妹三人每人都背著一個巨大的包裹,裏麵似乎裝滿了各種物品。而夢菱、張啟山、張日山三人卻顯得格外輕鬆,除了張啟山和張日山背上各背著一把刀外,他們幾乎沒有攜帶任何行李。
    陳玉樓的心中頓時湧起無數的猜測。他明明記得張啟山之前準備了大量的食物和水,可現在這些東西卻不見蹤影。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正當陳玉樓胡思亂想之際,夢菱的聲音突然傳入了他的耳中。
    “瓶山是龍脈結穴之地,龍脈被封,靈氣化為毒瘴。若要進入地宮墓穴,就必須找到封口。既然我們是合作關係,我希望你們到了地方之後,不要輕舉妄動,一切聽從我的指示。否則,後果自負。”夢菱的語氣雖然平靜,但其中的威嚴卻讓人無法忽視。
    陳玉樓微笑著安慰道:“姑娘不必擔憂,關於此事,張大佛爺先前就曾提及過。”
    夢菱聽聞此言,心中稍安,輕點頷首,表示明白。她輕啟朱唇,柔聲說道:“如此甚好。”說話間,隻見她玉手輕抬,如蔥般的手指輕柔地撫過脖頸間的空間紐。
    刹那間,一道微光閃過,隨著這道光芒的閃現,夢菱手中赫然多出了一個墨玉尋龍盤。
    這墨玉尋龍盤並非凡品,它通體漆黑如墨,質地溫潤,宛如羊脂白玉。盤身的紋路細膩而繁複,猶如蜿蜒的山脈,每一條紋路都與山勢走向相互對應,在微弱的光線映照下,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這墨玉尋龍盤也是夢菱從張家秘庫中拿的,張家秘庫中,許多好東西被束之高閣,夢菱將這墨玉尋龍盤取走,也算是讓它重見天日,物盡其用了。
    夢菱低下頭,凝視著尋龍盤,眼神專注而認真,仿佛能透過那神秘的盤麵看到隱藏其中的秘密。
    她的手指輕柔地撫摸著尋龍盤的邊緣,輕輕地轉動著尋龍盤,盤上的指針隨著她的動作微微顫動,發出輕微的“哢哢”聲。
    夢菱的手再次一翻,從花狸妖身上得到的龍脈結晶出現在她的手中。這顆結晶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星星一般。
    她將龍脈結晶輕輕地放在正在轉動的尋龍盤上,刹那間,墨色的尋龍盤像是被激活了一般,開始發散出點點星芒。
    這些星芒如同螢火蟲一般,在尋龍盤上聚集起來,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旋渦。隨著星芒的不斷聚集,旋渦越來越大,最終匯聚成了一條蚯蚓大小的龍。這條小龍栩栩如生,它的鱗片閃爍著微弱的光芒,直接代替了羅盤指針。
    這一驚人的變化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瞠目結舌,除了夢菱、張啟山、張日山一行三人以外其他人都被這神奇的一幕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隻能呆呆地看著那條小龍在尋龍盤上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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