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時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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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微的金光宛如晨曦初照,輕輕地灑落在那懸空而掛的朱允炆麵龐之上。他的麵容蒼白如宣紙,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呈現出一種木然的狀態。
    他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半眯著,像是被金芒刺痛了一般,倒映著微弱的光芒,卻毫無溫度可言,空洞至極,仿佛能透過這雙眼睛看到無盡的虛無。
    他的青絲如墨,宛如瀑布一般垂落在肩後,竟然無視地心引力的存在,輕輕地懸浮著。發梢隨著某種無形的韻律微微擺動,宛如初春解凍的柳枝輕拂過靜水,輕柔而又靈動。
    空氣中彌漫著人魚燭那獨特的香氣,這股香氣在朱允炆開口的瞬間,似乎也變得更加濃鬱起來。他的唇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聲音仿佛浸過了蜜糖的毒酒一般,既甜膩又致命:“今夕何夕,殺我否?”
    這句話的尾音拖得長長的,帶著一絲虛幻的顫音,仿佛能順著人的耳廓鑽進骨髓,讓人渾身都泛起一種難以言喻的酥麻感。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他的影子在石牆上開始扭曲,仿佛被某種力量拉扯著,顯得異常詭異。與此同時,他的四肢百骸都泛起了一種難以忍受的瘙癢,這種癢感從骨髓深處傳來,讓人不禁想要搔抓。
    而就在這時,那原本輕柔舞動的長發突然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催動一般,開始瘋狂地生長起來。發絲如群蛇吐信般迅速延伸,目標直指離他最近的夢菱。
    \"今夕何夕,殺我否\"他忽然前傾身體,身上的鎖鏈不斷搖晃,發出鎖鏈摩擦的刺耳聲音,身上掉落更多的黑色怨氣包裹著的金色龍氣。
    看著眼前不斷湧現的怨龍之氣和近在咫尺的如同毒蛇一般襲向自己的發絲,夢菱眼中透出些許狠厲之色。
    “我即方位,我即吉凶”天地盤法相瞬間籠罩整個石室,陰陽二氣環身,天幹地支各具方位,天地五靈、十二元辰形成法相,圍繞四周,瞬間就暫時鎮壓了龍怨。
    夢菱站在朱允炆麵前打算追根溯源,另一邊的吳邪和張小官正仔細觀察著眼前的龍紋壁和“永動機”結構的斷龍八極陣。
    這是一個極其複雜的陣法,由八條斷水龍和一條染血龍組成,而陣眼則隱藏在其中。
    吳邪眉頭微皺,看著那八個陣眼,有些猶豫不決地對張小官說道:“小哥……這陣眼好像有八個,八選一,而且隻有一次機會,這可怎麽辦才好?”
    張小官的目光卻落在了那反重力從下往上升的“鎮魂水”上,他若有所思地說道:“這裏有八條斷水龍,石壁上卻是一條染血龍,我猜陣眼應該就在水龍機關上,而且很可能就在這條血龍的脊背上……”說著,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龍紋壁上的龍脊。
    正當兩人討論得熱火朝天時,突然間,一陣嘈雜的槍聲在整個空間裏響徹起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們大吃一驚,兩人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準備衝下去查看情況。
    然而,就在他們轉身的瞬間,通訊器裏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小哥,天真,沒事的,開槍的那些人已經全部被小祖宗收拾掉了,你們專心破陣就好,小祖宗讓我問問你們找到陣眼沒有……”
    還沒等吳邪來得及回應,通訊器裏突然傳來了吳三省焦急的聲音:“三極困龍,極炎、極寒、極濕已經被我們找到了,但要同時破除陣眼,單憑我和玹叔可不行,還少個人,小胖子,你快過來幫忙!”
    聽到這話,王凱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了石室內的夢菱。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麽,通訊器裏卻又傳出了夢菱的聲音:“我這裏我一個人能應付得來,小胖子,你趕緊出去幫忙吧。
    等我這邊斷了龍脈因果,就會立刻出去與你們會合。小官和小邪也是一樣,等我喊動手的時候,你們就立刻動手,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裏,明白了嗎?”
    璃玹聞言,臉色大變,連忙對著通訊器喊道:“那你怎麽辦呢?老婆!龍怨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可千萬別亂來啊!我絕對不允許你一個人去承受這些!”
    夢菱一臉不屑地說道:“亂來?你怎麽會覺得我是個舍己為人的人呢?我可沒那麽高尚,更不會去給那幾個‘見不得人’的家夥擋災。不過呢,還得感謝他們,居然派了一隊擁有血脈之力的人過來,想當‘漁翁’。
    哼,我直接把他們身上的血脈之力都抽走了,順便還拿了那個叫寧璿的姑娘身上的一縷氣運。嘿嘿,有了這些,我打算用因果回溯術來解決問題!”
    璃玹聽得一頭霧水,疑惑地問道:“因果回溯術?那是什麽法術啊?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夢菱得意地笑了笑,解釋道:“這是我師門的一種獨門法術,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反正你就放心吧,我有把握能成功。”
    璃玹還是有些不放心,追問道:“你真的能保證不會出問題嗎?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出什麽意外了。”
    夢菱拍了拍胸脯,自信滿滿地說:“還用你說?我辦事,你放心!絕對不會有問題的啦!”
    璃玹看著夢菱自信的樣子,稍稍放下心來,但還是有些擔憂地說:“好吧,那我就信你這一次。不過你可別再像上次那樣,一睡就是幾十年,我可承受不住,老婆!”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夢菱手掐法訣,那滴散發著金芒的液體變成了一片霧氣,朱允炆襲向夢菱的那些如同毒蛇的絲絲長發環繞在夢菱周身的陰陽二氣磨成了飛灰。
    “ 天地自然,穢炁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 ”隨著咒語的誦念,金色霧氣開始變成一根細絲,纏繞在朱允炆身上,於此同時纏繞在朱允炆身上的鎖鏈開始劇烈震顫,滲出滴滴黑褐色液體,鎖鏈上的出現了一些若隱若現的符文……
    夢菱麵沉似水,凝視著那些符文,眼神中流露出越來越多的輕蔑和鄙夷。她冷笑道:“這些符文本應是造福天下的工具,可你們卻用自己畢生所學來禍害蒼生,不修功德,還妄想破碎飛升?簡直是荒謬至極!”
    說罷,她猛地一揮衣袖,隻見一股強大的血色紅蓮業火如洶湧的波濤般在鎖鏈上迅速蔓延開來。
    那黑褐色由孽力形成的液體仿佛是業火的最佳燃料,瞬間被點燃,熊熊燃燒起來。
    而被鎖鏈束縛的朱允炆,此刻正處於業火的中心。然而,令人驚訝的是,他竟然毫無反應,就像一具失去生命力的朽木一般,靜靜地站在那裏,任由業火在他身上焚燒。
    隨著業火的焚燒,朱允炆身上是黑色怨氣開始逐漸消減,金色絲線開始不斷在朱允炆身上纏繞,然後沒入他體內……
    夢菱帶著笑容口中吐出:“因果回溯”四個字之後,顏色本就鮮紅的紅蓮業火更顯豔麗了起來,朱允炆的肉身瞬間變為飛灰,消散於無形之中,那根原本原本閃著金色的細線如今變成了半金半黑的顏色,業火燒灼之下四散成了細密的塵埃,金色塵埃落在地上的龍紋凹槽之內,黑色塵埃一點點消失……
    也正是在這時候,夢菱取出曜日劍,對著龍紋凹槽內的龍顎位置就是一劍刺出,同時在對著通訊器:“1、2、3動手!”
    隨著這一聲令下之後,整個海底建築開始無規律的震動,夢菱對著通訊器:“走,先回海麵……快!”邊說邊丟出一塊黑色玉牌,手掐法訣,一隻玄武神獸出現,壓下了海底震動,隻是整個海底墓的崩塌沒能阻止。
    通訊器裏傳來眾人回應聲,隨後是匆忙的腳步聲。夢菱看著逐漸崩塌的海底墓,心中鬆了口氣,因果已斷,龍脈的威脅算是暫時解除了,因果溯源之下,那幾個妄想利用天道之力飛升的人會自動承擔後果,夢菱也不會去多加考量。
    夢菱沿著通道迅速離開,打算在海底墓完全崩塌前離開,然而走幾步,一道黑影從斜角已經崩塌的廢墟中竄出,速度極快地衝向夢菱,寒光就是直奔夢菱麵門。
    夢菱反應迅速,曜日劍一橫,擋住了這一擊。定睛一看,竟是之前被她抽走一縷氣運用來當斷因果的引子的寧璿。
    此刻的寧璿雙眼通紅,滿臉怨毒,“我要你跟我一起在這裏陪葬!”說著又瘋狂地攻了過來。
    夢菱皺了皺眉,側身閃過攻擊,反手長劍一掃,寧璿被甩出好幾米,砸在一麵石牆上,隻聽慘叫一聲。也就在這時,更多的廢墟開始坍塌,一塊巨大的石塊朝著夢菱砸來。寧璿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竟朝著夢菱撲來,想要拉她一起被砸。
    千鈞一發之際,一隻大手抓住夢菱的手臂,將她拽了出去。是璃玹,他焦急道:“快走!”而寧璿則被留在那一片不斷崩塌的海底建築物裏。
    利用通訊裝置,聯係上了張啟山,一行人上了張啟山安排的軍艦,放鬆下來的他們,直接在船艙裏睡了過去……
    夢菱一行人破陣離開海底墓的時候,遠在巫山棺材崖的某個隱秘山穀裏,一條晶瑩剔透頭上長有一根同樣如水晶一般剔透長角的‘蛟’,被一團黑色塵埃包裹,長角在慘嚎中化為灰燼,晶瑩剔透的身軀則變的漆黑如墨……
    另一個中年人被黑色塵埃包裹後渾身開始長膿瘡,膿瘡中是褐黃色的粘液,讓人看了直接退避三舍。
    還有一個中年魁梧梳著發髻的男人被黑色塵埃包裹的瞬間身上出現一個金黃色光暈,將黑色塵埃消磨了一幹二淨。
    歎息聲從魁梧男人口中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