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天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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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的陽光毒辣得有些晃眼,空氣在烈日下扭曲,帶著滾燙的氣息。
    青灰色的方形祭壇高約五米,粗糙的石麵上布滿歲月的刻痕,在烈日下沉默如一個巨大的符號。
    夢菱站在祭壇邊緣,衣袂微揚,麵對正午的驕陽,神情專注,目光卻落在祭壇中心的法壇上。
    那法壇不大,卻一絲不苟,黃符、法鈴、香爐整齊排列。明明身處烈日中心,法壇四周的空氣卻仿佛凝滯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涼,三炷清香青煙嫋嫋,卻不向上升騰,反而如遊絲般向四周彌漫,在法壇周圍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
    陽光依舊熾烈,但夢菱能感覺到,隨著日頭達到,一股微弱卻清晰的陰寒之氣,正從法壇下方緩緩滲出,與空中的陽氣交織、碰撞。
    “天地自然,穢炁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淨天地神咒從夢菱口中誦念而出,整個法壇周圍開始如同淨化了一般,周遭所有人都有了一種渾身輕鬆的感覺
    手一翻,須彌珠浮於半空,發出一道道熒光,一條萎靡黑龍,一條奄奄一息的雙目染血金龍從須彌珠中飛出。
    夢菱手掐法訣,金龍發出一聲嘶吼,化為一片金色沙礫,五指成爪,將金沙送入黑龍體內。
    瞬間黑龍周身散發金芒,那金光起初微弱,旋即暴漲,如潮水般湧向七竅,順著鱗片紋路滲入肌理。
    黑龍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龍軀劇烈扭動,鱗甲縫隙間迸射出細碎的金色火星。金與黑的光華在它體內瘋狂衝撞,漸漸交織成螺旋狀的光紋,順著龍脊遊走,所過之處,墨色鱗片竟泛起金屬般的光澤。
    夢菱不停的變換手中法印,額角滲出細密汗珠,雙手法訣變幻愈發迅疾,指尖金芒流轉,與黑龍身上的光紋遙相呼應。
    當光紋爬滿整條龍尾時,黑龍猛地昂首衝天,張口噴出一團金黑交織的龍息,將天際流雲撕裂出一道巨大的口子,龍軀在空中翻騰三周,鱗片邊緣已染上金邊,雙眸中金色豎瞳若隱若現。
    夢菱臉上露出笑容,手中也沒停下,揮手之間須彌珠中又飛出十道身影,徐福、袁天罡、李淳風、汪藏海、封王禮,一蛟四人被金色鎖鏈束縛懸於半空。
    青銅扶桑樹、雮塵珠、昆侖木、燭龍顎珠、麒麟印同時出現在被束縛的五人麵前。徐福分割的靈魄此刻也已然被夢菱打入徐福蛟身之內。
    夢菱“是時候歸還你們欠這方世界的因果了!”語畢,天空中射下六道光柱,將祭壇周遭所有人和物籠罩其中。
    光柱中夢菱身上的衣裙恢複為“雲蘿天衣”,一股蒼茫而又聖神的氣息從身上散發而出,這一刻洪荒世界的夢菱仙子重臨,眉目清冷如月,眸光流轉間似有混沌生滅、星河輪轉。
    天衣上雲紋流轉,每一縷絲線都仿佛由九天星河織就,隨著她呼吸輕輕拂動,灑下點點星輝。
    那氣息初時如春風拂過荒原,溫柔中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轉瞬便化作席卷整個異人界的洪流,這一刻九天之上星辰搖曳。
    夢菱靜靜立於光柱中央,指尖在須彌珠上一點,秦皇地宮順勢而出,與整個異人界地脈相融,徐福、袁天罡、李淳風、汪藏海、封王禮四人一蛟人在夢菱手中化為齏粉,被送入青銅扶桑樹、雮塵珠、昆侖木、燭龍顎珠、麒麟印之中,成為界柱器靈,永遠鎮壓異人界五極。
    這一刻的夢菱周身縈繞著淡金色的光暈,衣袂在無風的空中獵獵作響,烏發如瀑垂落腰際,眉心一朵紅蓮在她凝脂上綻開。
    夢菱腳踏紅蓮履懸浮於半空,每一次呼吸都引得天地靈氣共振,周身氣流形成肉眼可見的旋渦。
    黑龍低吟著俯衝而下,龍首親昵地蹭過她的指尖,玄黑色鱗片折射出幽冷的光,龍角間凝結的冰晶簌簌墜落,在她腳邊化作細碎的星芒。
    異人界看到這一幕的人都直接屈膝跪地,每當有人試圖抬頭,都會被無形的威壓按下頭顱。
    唯有璃玹挺直脊背,單手抱著一個散發熒光的小球,另一隻手手指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青石之上。
    璃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身影,仿佛要將她的每一個細節都刻進自己的腦海裏。那個身影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她的輪廓和氣質,陌生的是她那冷漠如冰的眼神。
    他的喉嚨裏突然湧起一股腥甜,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裏麵翻湧。他強忍著這股不適,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半空中那個如神隻一般的身影。
    天空中的祖龍之靈仰天龍吟。這龍吼聲如同雷霆萬鈞,震得雲層翻湧,仿佛在向整個異人界宣告他的存在。
    夢菱站在雲端,宛如仙子一般,她的身影在雲層中若隱若現。麵對祖龍之靈,她緩緩地抬手,隨著她的動作,須彌珠開始在她身邊遊弋。
    這顆珠子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一顆閃亮的星,與黑龍氣運相連,這一刻異人界徹底成型,世界位格正式升級,剛升級的世界需要基石穩固,任務完成,這一具她用了這麽多年的昆侖胎身軀也是世界基石,就還給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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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菱站在虛空之中,眼神專注地凝視著前方。她伸出手指,輕輕地虛空一點,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突然間,張日山的屍體如同幽靈一般,毫無征兆地出現在她的麵前。他靜靜地躺在那裏,毫無生氣,早就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夢菱輕輕地伸出手,搭在張日山那蒼白如紙的臉龐上,就在這時,一道綠色的光華從夢菱的手中閃過,如同春天的第一縷陽光,溫暖而柔和。
    這道光華迅速地覆蓋了張日山的全身,他那蒼白的臉色開始漸漸泛起紅暈,就像沉睡中的人正在慢慢蘇醒。
    與此同時,張日山原本停止跳動的心髒,也開始有了微弱的跳動。起初,這跳動還很緩慢,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它變得越來越有力,越來越規律。
    一旁的璃玹目睹了這一切,他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看見夢菱的眼中掠過一絲極淡的悲傷,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情感,那是一抹訣別的眼神。
    那一絲絲悲傷如同風中殘燭,瞬間被更濃重的虛無吞噬殆盡。
    夢菱的麵龐仿佛被一層寒霜覆蓋,她的表情變得冷漠而疏離,仿佛與璃玹之間隔著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讓他感到陌生而遙遠。
    璃玹的心在這一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突如其來的劇痛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夢菱,仿佛她是一個陌生人。
    “不,老婆!別丟下我!”璃玹的聲音在喉嚨裏打轉,最後終於顫抖著喊了出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
    他拚命地想要伸手去抓住夢菱,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完全不聽使喚。他的手指像是被千斤重擔壓住一般,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
    夢菱的身體開始緩緩地消融,如同冰雪在陽光下漸漸融化。她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模糊,最終化為無數光沙,飄散在空氣中,與整個異人界融為一體。
    就在夢菱徹底消失的一刹那,她的聲音如同天籟一般傳入璃玹的耳中“老公,我等你來找我……”
    蘇醒睜開雙眼的張日山則看到了夢菱化為金沙一幕,想張口,卻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隻有耳邊的細語“日山,我許你下輩子,這輩子隻能辜負你了。”當光沙徹底消失,再次睜開雙眼的張日山眼角的淚水居然是紅色的……
    天地震顫,青銅扶桑樹、雮塵珠、昆侖木、燭龍顎珠、麒麟印在夢菱身軀化為金沙融入異人界的時候化為五道光束,消失在所有人眼前。
    盤旋在空中的黑龍,聲聲龍吟,所有異人界的人耳畔都能聽到龍吟聲中隱含的宏願“ 朕以始皇之名在此立誓!朕在,當守土開疆,掃平四夷,定我大秦萬世之基!朕亡,亦將身化龍魂,佑我華夏永世不衰!此誓日月為證,天地共鑒,仙魔鬼神共聽之 ”
    天空中掠過三道響雷,雷聲隆隆之後,天晴地清,整個異人界仿若重生,靈氣濃鬱,無數藥材靈草破土而出,所有人都沉浸在歡聲笑語中,這歡快的氣氛裏沒有璃玹與死而複生的張日山。
    偏僻的小院裏隻亮著一盞昏黃的燈。璃玹坐在石凳上,懷裏緊緊抱著夢菱留下的唯一念想……他們的孩子,一個剛破殼,一個一天要睡16小時的小女孩。
    他仰頭灌下一大口白酒,辛辣的酒液灼燒著喉嚨,眉頭卻沒皺一下。
    張日山端著酒杯,沉默地陪在一旁。他看著璃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酒液順著她的嘴角滑落,浸濕了衣襟。
    空氣裏彌漫著濃烈的白酒氣息,混雜著院子角落那株老槐樹的清香,卻驅不散兩人之間沉悶的氣氛。
    璃玹又給自己滿上一杯,“你說我是不是挺失敗的?連老婆都留不住”他聲音沙啞,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
    張日山沒有回答,隻是將自己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風吹過老槐樹的枝葉,沙沙作響,卻吹不散院中沉悶的氣氛。
    張日山看著璃玹泛紅的眼眶,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他默默拿起酒壺,給兩人的酒杯都斟滿,院子裏隻剩下酒杯碰撞的輕響和風吹樹葉的聲音“你說我要是現在就自盡,是不是就可以期待下輩子了?”
    璃玹聽到張日山這樣的話,手中的酒杯往石桌上一磕“你做夢!我會看著你,除非你老死,否則別想要下輩子!”
    張日山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嘴角上揚“那又如何?最多再過三百多年我就可以去找她了……”赤裸裸的炫耀
    夢菱回到小淩的係統空間,就直接爬上了床,睡了一個天昏地暗,絲毫沒有關心小世界裏兩個男人的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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