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風平浪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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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先說好要合力瞞下此事,蕭麥突然把實話撂出來,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把酒最先反應過來,打哈哈道:“麥子,你說這個作甚,元校尉不是被老魔打傷的嗎?”
    蕭麥點點頭:“可以說是老魔打傷的,但也是我一招不慎,被他借力打力,誤傷了元校尉。”
    “哦!”三人立即明白了蕭麥的籌劃,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鬆下來。
    最可信的謊言永遠是真假相摻,蕭麥的話半真半假,將來就算元鏡的記憶一點點找回來,他也有辦法圓。
    元鏡這邊,聽到蕭麥的解釋,臉上掠過一抹釋然地笑。
    把酒一直悄悄瞅著元鏡,見他一笑,便知魚兒已經上鉤。
    元鏡之所以相信,是因為蕭麥的“坦誠”,的確解釋了兩個問題:
    其一,為啥自己暈了蕭麥沒事?明明武功高過蕭麥,就算暈也得他先暈。元鏡可不會為了蕭麥搭上自己。
    其二,為啥自己前後都有傷,就跟被夾擊了一樣?前後兩道傷,都足以讓自己喪失戰鬥力。
    原來答案很簡單:隊友拖後腿。
    這時,蕭麥又舉起一碗酒:“我敬元校尉一碗,原不原諒我的無心之失,看您自己。”
    見蕭麥仰麵飲下,元鏡也拿起酒碗,說道:“捕門行事,總是一擁而上,誤傷在所難免。不必放在心上。”
    說罷,一飲而盡。
    “何況,為斬殺屍魔立下不世之功,我還得代表捕門謝謝你。”
    三人見元鏡上套,個個忍俊不禁,為作掩飾,也紛紛舉碗,誇獎元鏡的雅量。
    飲罷一巡,蕭麥見元鏡沒有惡意,就把話題聊到了小蘇身上。
    “除了咱倆之外,桃夭派的小蘇也在場,你我趕過去時,小蘇已經身負重傷。等解決掉老魔回來救人,小蘇已經不見了。”
    “有案子?”元鏡的經驗很是豐富,他略加思索,便說道,“會不會是自行離開了?”
    “不會。”蕭麥想得很周全,“小蘇流了許多血,若自行離開,一定會留下許多痕跡,可我們隻在牆根處發現一滴血跡。”
    元鏡又說:“傳聞血棺門有一種化屍神功,可以將活人生生化成一攤膿血。”
    “血跡好像沒有那麽多。”
    “沒有歿在原地,又沒有自行離開,隻能是被神秘人帶走了。”
    “所見略同。我已托報坊全荊湘張貼尋人啟事,尋找小蘇的下落,隻是,一旦小蘇被帶出荊湘,事情就不好辦了。”
    起初大家還很疑惑,出發前,蕭麥還一副不願給元鏡好臉色的模樣,怎麽一見麵如此親切,原來是有事相求。
    蕭麥起初是真沒指望元鏡,對親手找回小蘇一事,他信心在握。沒想到師父傷勢如此之重,受師母所命,自己已不能離開荊湘。
    一旦小蘇被帶離荊湘,小錢、張逸、把酒固然可以幫忙,但論起尋人,元鏡才是最專業的。所以蕭麥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元鏡說道:“放心,捕門眼線遍布江湖,隻要蘇姑娘還活著,我們一定會把她找回來。”
    “多謝元校尉。”
    小錢亦拱手謝道:“有勞元校尉,等找回師姐,桃夭派必有重謝。”
    元鏡道:“分內之事,對了,聽我師父說,你有意重回捕門,準備何時回去?”
    蕭麥心道,最少半年後回去,但這會讓元鏡察覺到什麽,於是含糊地說道:“等忙完手上的事情。荊湘地大物博,校尉可多住幾日,我讓熟悉風土的師弟做導遊,帶你遊覽山光水色。”
    “不了,等心妹痊愈,我們就打道回府……心妹其實有話跟你說,不知說了沒有。”
    “已經說了。”
    “怎麽說的?”
    “需要重複一遍嗎?”
    “不必放在心上。”元鏡大致能猜到沈心的話,於是飽含歉意地說道,“心妹做事隨性,今日說過的話,明日或許便不算數了。你在她心裏,跟別人還是不一樣的。換成別人,她不會千裏迢迢而來,隻為說幾句話。”
    元鏡很寵沈心,但那是兄長對小妹的寵溺,不摻一丁點男女之情。
    蕭麥則不由冷笑,自己在沈紅梅心裏,跟別人當然不一樣。
    “我當然不會放在心上,因為我根本不在乎她說什麽。”
    筵席上的氛圍居然還算融洽,酒足飯飽,互道珍重。
    四人準備返回風雲島,行至半路,蕭麥忽然想到什麽:“你們先回去吧,我有點私事要辦。”
    辭別三人,蕭麥買了一口箱子,回到荊湘商會。
    之前叮囑過會長,暫時保留現場,所以坍塌的屋舍,碎裂的假山,滿地的血跡都還沒有清理。
    蕭麥借來一把鐵鍬,將小蘇留下來的血跡,全部鏟入箱子內封存。
    他很不願意去想象,但本能又驅使他去做最壞的打算。
    一旦找不回來,這便是小蘇留在世上最後的東西。
    之後,蕭麥又去小蘇曾住過的客房轉了一圈,懷念斯人留下的氣息。
    很快,再次捱到入夜,冷卻期結束,蕭麥立即切換官俠身份,開啟辟邪之眼。
    他懷著忐忑的心情,提出了第一個問題:“殺死小蘇的凶手何在?”
    辟邪之眼,就算是已死的凶手也能揪出來。
    就是不知道,凶手被分屍、毀屍後,辟邪之眼會以怎樣的方式洞察。
    但隻要出現凶手,就證明小蘇已死。
    所以蕭麥在提問前,一遍又一遍地祈禱,希望係統不要給回應。
    片刻後,心中一塊巨石徹底落地,蕭麥長舒一口氣——辟邪之眼沒反應。
    “太好了,小蘇還活著。”
    保險起見,蕭麥又測試了一下辟邪之眼的能力,這次的心態已平和許多:“打傷小蘇的凶手何在?”
    黑暗虛無的視野迅速延伸,先是落在一片河灘上,又疾速轉至荊湘醫館元鏡床底下,再轉至森林中的一片樹杈上,一隻大雕站在旁邊休憩。
    正應了把酒對老魔屍首的處理:身體放在河灘上徹底焚作灰燼,首級一分為二,一半由元鏡保管,一半由大雕遞送。
    “我的辟邪之眼,依舊鋒利啊。”
    “那擄走小蘇的人何在?”
    “……”
    辟邪之眼毫無反應。
    “沒人擄走小蘇?那總不能是小蘇自行離開的吧。”
    蕭麥思索過後,覺得可能是措辭不當,於是換了幾種方式詢問。
    “誰帶走了小蘇?”
    “誰囚禁了小蘇?”
    “誰誆騙了小蘇?”
    ……
    蕭麥幾乎把刑法上的條款,在小蘇身上挨個念了一遍,念到最後都有點不好意思,感覺巴不得小蘇出事一樣。
    但辟邪之眼風平浪靜,沒有任何反應。